一晚上六点,终于下班了。当然,在回到公寓之前,我不能有任何放松,我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好让最后一点即将消耗殆尽的体力支撑着身体。意念这种东西真是奇怪,它虽然时常不听你的话,却能让你在公交站牌下挤进第一辆到来的公交车。
主编荐语:一幅世俗味浓郁的风景画,展开了看似热闹的画面,背后却隐藏着当下人心灵的空虚、寂寞和一份诗意的伤感。其间,人性的复杂微妙和最后的道德守望,于看似热闹的酒场与事件的细节处愈发显得真实和鲜活,且饶有意味,给人以思考和启迪。
没有换气扇的房间卢光荣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椅子上捧着本书看。对于他的突然到访,我感到意外和不舒服。意外是因为,我和卢光荣虽然很小就认识,但是中间有十多年并未见面,甚至连对方的一点消息都没听过。起码我是这样的,至于卢光荣有没听人说起过我,不得而知。甚至如果不是老娘说出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如何称呼他。
女人太年轻了,不但有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两条修长美气的腿。她不穿袜子,任凭俊气的、涂了红色指甲油的脚指头从两只白凉鞋的露孔中钻出来,更加惹人注意。这很像咖啡馆里的光线,是种撩拨人的暗色的场景。使人联想到某个深夜里的某一种梦境,伴着咖啡馆里细碎的音乐,肆意地弥漫和张扬。
睡梦中的李富翻了下身。翻身的动作是下意识的,然而,在他翻过身的一瞬间,仿佛有千根钢针在他的腰间猛地扎了一下。难以忍受的疼痛生生把他从梦里拽了出来。他托着腰,紧皱眉头,骂了句:让你不服老,这下惹了祸了吧。昨天,天都黑透了,工地才收工。李富和工友们去伙房打了饭回到工棚里。饭才吃了一半,工头带着一个陌生的中年汉子来了。
吃过午饭,我走到村头的高岗上,躺在美人靠上,一个人在阒寂中欣赏瓦檐外从空中飘向山坳里的雪花。放学回家以来,我就陷入一阵虚妄和迷茫中,时常感觉到,自己只有站在风中,内心才会寻得片刻宁静。雪花纷飞,就容易触景生情,一会儿就忽视了眼前静谧的村落,慢慢地就开始回想。
在家等死的张凤,收到一封信,说墓园管理处的负责人木根,没有按他的要求,祭奠他要他帮着祭奠的人。读罢信,张凤颤颤抖抖地站起来,拿了拐杖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墓的侧门。由侧门进,是不想让木根知道他来了。也是想亲眼看一看检举人说的是不是真的。祭奠了,墓碑前是会留下痕迹的。
他手里拿着一根老棕绳,站在老桃树下,朝阴郁的天空叹了口气。一阵风把那些难熬的日子又吹进了他的心里。那时儿子刚学会走路,他媳妇下河洗衣服,竟滑进了湍急的水里,没了。为养大儿子,他下了私人开的煤窑。老话说下煤窑的人是埋了还没死。可他心里明白:要是死在煤窑里,能赔不少钱呢。因此,他天天盼着煤窑出事。
那年月正逢兵荒马乱。仗说打就打起来了。枪炮天天在响。整个村子都惶恐不安。到处都在拉伕抓丁。村中的青壮汉子全跑光了。男人也跑了。只不过男人没跑远。男人恋家。男人恋的是他的媳妇和孩子。在男人的眼里,他的媳妇是天下最好看的,儿子是天下最乖的。男人只想种好他的几亩薄地,天天守着媳妇和儿子,过日子。
中国的“80”后作家,是在新世纪(21世纪)之初正式在文坛登台亮相的,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韩寒在2000年出版的成名作《三重门》。随后,郭敬明、春树、张悦然、李傻傻等“80”后作家都次第出场,备受关注。在中国,“80”后具有特殊的社会意义,这一代人是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出生并成长起来的,具有鲜明的"新时期"思想文化的特点。
《遇见》这篇小说颇具先锋气质,最夺人眼球的便是它不拘一格的叙事方式和支离破碎的结构形式。小说由9个相互联系,却又相互分割的片段组成,在每一片段中,都采用了多声部的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这种主观化的叙事视角,使小说在娓娓而来的行文中成功地穷尽了所有的文本秘密。
90后作家尚攀已经发过不少作品。2013年《山东文学》第7期发过他一个叫《误入新世界》的短篇。那是个挺有意思的小说,诗意、喻意都有一些,带点魔幻色彩。小说中的人物像现实中的我们一样,已经存在于“新世界”当中,而那个所谓“新世界”,却是主人公“我”极其不适应的;
2001年夏天回到故乡莲花谷。听母亲说,口上水库都成旅游区了,黄庄也变成了长寿村。杀牛沟开了一个铁矿,据说能出好几千吨铁矿石!我诧异,又觉得新鲜。毕竟,深处南太行山区的乡村虽然区域大,风景好,水土也少受污染,但在物质时代与经济杠杆之下,深山理所当然地成为贫穷、愚昧、偏远的代名词。
就让我们从玉米开始吧。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你就知道,我又准备向你倾诉了。灿灿的,是光洁的,也是醇而暖暖的香,一切都纯正而美好,那就是玉米吧,那就是你,一个叫玉米的美好的女子吧。我也说不清楚,你在我的梦中起舞、飞扬,还是就在我的身边温顺地相依?
谷雨时节,今春第一场像模像样的雨,终于在众人翘首祈盼和渴望等待里飘落下来。雨极细极慢,像天庭走来的淑女闺秀群,随心所欲、悠然自得地在齐国的土地上漫步。淄川聊斋城,我来过数次,每次来,总给我留下一些挠心抓心的迷象。迷象如同眼前的霏霏薄雨,清丽而朦胧,变幻而隐现。
村庄湿漉漉的黎明,是从老井里捞出的。第一个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男人,推开屋门,贪婪吸一口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使尽全身力气伸一下懒腰,对着天空打一个长长的哈欠,惺忪着双眼走到院中,哗啦一声,从墙上摘下被露水打湿的钩担,双手抓住两头的铁链钩,金属的凉意像微弱的电流激活了他混沌的神经,顿时清醒了许多。
镜像之美 收回了波涛 收回了汹涌 收回了 翻卷的浪花 强烈的冲撞与拍击 它轻微地喘息 回到镜像之美 宁静下来的海 让位给物象峥嵘 所有的梦都曾来过—— 褐红 明黄 赭黑 浓重的墨绿 苔藓细软爬上岩石 那些林立的坚硬 长出亚热带的丰饶 水一汪牵着一汪 这些来时的踪影 去时的足迹 照得见蓝天的蓝 云朵的白 星星的眨眼 照得见一条小鱼 对天空的仰...
病中 午夜的病房,有人在翻身 有人在呻吟。远在潍坊的母亲 睡眠那样的浅,月光浮动在她的梦里 因为我的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 她就会在一个激灵中惊醒
蓝纱巾 窗外的鸟叫何时变成靛蓝色的了 我的不眠之夜是否也将从此出场? 因为一阵穿堂风,还是因为别的 一条蓝纱巾从你的椅子上滑下来 一条纱巾的滑落会有多大的声息 何况连远方的大海都放低了潮音 每天都在抗拒这突然而至的忧郁 每夜都在心底期待那蓝色的唱和! 一个人一生中才能体验到的孤独 我在这个夜晚差不多都体验过了
或者,我就是那个给河起名字的女人 我想.水一定是从春天出发的 拐几个弯。就流成了河的形状 在河流的根部,水草抚摸石头,一条鱼 活在一群鱼里 我想。那个给河起名字的人 一定是个女人 择岸而居,在四季的水里淘洗,捶打,揉搓 延续血脉,最先得知河的走向
悼念四姑 家兄来电说,四姑老了,今天埋人。 埋人就是下葬,就是了结,就是油干灯灭之后,将 灯碗擦洗干净,埋进土中。 唢呐将尖叫。白布做成的号衫将装饰孝子们的哭 声。 吹吹打打的乐队,将率领一支临时集合起来的血 脉,走向荒草萋萋的坟地。
到了秋天 到了秋天 季节抖尽繁花和绿叶 枝茎上还剩下些什么 是玉米吗 是柿子吗 还是如叶芝所说“ 现在我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 还有谁在赞美 就像当初赞美花朵与绿叶 然而,他们早已忘掉了这些 另外一个火车站台,寒冷的冬季 人们正在亲热果实
不知何时创下的伤口 不知会在哪个节点上愈合 行走的疼痛寻找良方 迷失导向的徒劳跌落空谷 我把伤口摊放在阳光下 腐恶交媾霉菌窃窃私语 轻浮裹挟傲慢肆虐无度 我把伤口裸露在手术台上 无助的呻吟牵累赢弱惶恐 撂荒的漠然锈蚀当午禾锄 希翼霜鬓鹤发温馨抚慰
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路面上的事物 大雪就 紧跟着夜幕覆盖下来 机动车快速地跑远 在雪地上轧出两道车辙 后面的雪紧紧地跟着追上去 像去填平两道时间的疤痕 雪在下追逐着灯光 追逐着行人
冯增木,字森林,斋号知鱼轩。原任山东省工艺美术研究所研究员、所长。曾获:工艺美术大师:称号。兼职中国工艺美术学会理事、山东省工艺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王羲之书画艺术研究院山东分院院长,山东美术家协会会员。
李凤荣,1956年生,现为山东工艺美术学院教授,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人大书画院院委。1976年毕业于济南工艺美校(现山东工艺美术学院),1985-1987就读于广州暨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