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写一位风华正茂的女性突患乳腺癌,并因此失去了一只乳房,残乳的概念便由此而来。身体的残缺也导致了生活和情感上的变故,“残乳”仿佛一块试金石,既试出了他人的成色,更试出了主人公自己内心的真实。是一篇极具质感与现实性的作品。
杨阵是我在沣镇认识的第一个朋友。2005年的冬天,我父亲的养殖场濒临倒闭,母亲更是厌烦了院子里挥之不去的粪便气味。在他们接连争吵了数夜之后,父亲把全部家当塞进了去往沣镇的卡车。那年,我十一岁,杨阵比我大两岁。我坐在沣镇中学五年级二班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胆怯得如同一只老鼠,他主动跟我说话,问一些关于我的基本信息。我们就此认识...
从教育学院的边门出来,苏梓走得急,好像后面有人追。保安在门房的窗洞里叫住她,问她是来干什么的?她这才发现自己太紧张了,喘了一口气,拿出学员证给保安看,她是才住进来两天的学员,保安还不认得。保安看过后善意地提醒她,外面很冷清,出去要小心点。那时是晚上八点多。
陈秋生独自一人,驾着船,在深夜返回杞里村。天黑得很透,机桨划开水中的乌云,也找不见半丝月亮。舱中掌着灯,黄色的灯光摇摆着,它走不远,被水面上的雾裹住了。岸边草丛中有蝈蝈和纺织娘的叫声。银色的鱼跃出水面。陈秋生起先感到闷,后来有些不安。他总是心怀不安。离杞里村还有10来里的水路,他将船靠在鱼垛镇的石码头上。
在列宁格勒市图书馆举办红楼梦文化节的同时,我们市也开始了红楼梦文化节,时间七天。地点在市郊的西游记宫。西游记宫就是一座迷宫。每次西游记宫开放,总会有人迷失在迷宫里,走不出来。工作人员在收场之后,关了电源,站在起点也是终点的花果山水帘洞门前,敲着铜锣,叫喊着,那些迷失的人,从黑咕隆咚的迷宫里,才慢慢的爬出。
喻虎坐在老板椅子上,左右摇晃,有时还闭着眼睛,十分陶醉、舒服,像有什么开心事,心情特别舒畅。喻虎的母亲却站在旁边唠叨,神态很谦卑,像员工跟老板汇报情况,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遭嫌弃。不同的是喻虎的母亲穿着十分富贵、得体,脸上还化了妆,戴着金银首饰,不像来打工听喻虎吆喝。
山西头村在划成分时,没有地主,最高的成分是两户富农,这两户富农都是军属,开明人士,预先把土地全部献出来了,时对他们秋毫无犯。这样山西头村就与其它村不同,没有地主,只有贫下中农,也就没有了阶级,没有了阶级斗争,这显然是不合时势的。这就让山西头村的阶级斗争工作没法搞,阶级教育也没法搞,打靶要有个靶子,上吊要有根绳子,任何...
还有半小时下班,老张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踱到老李和老王的办公桌前,老李和老王的办公桌对摆,老张的办公桌单摆的。老张是俩人的领导,但老张一点领导的架子都没有,除了办公桌单摆以外,与俩人看不出任何差别来。看不出差别是对的,一个办公室就他们三个人,清汤清水的一个小部门,一天从早到晚也不见一个上门来办事的人,这样的部门,用本...
春天里的风特别多。春天的风首先吹绿了村头的垂柳,把垂柳吹得披头散发。接着,春天的风把我哥头上的一绺长发旋得横七竖八,袒露出了灰白色原始的头皮。这就扫了我哥的兴。我哥忙举起双手安抚那绺秀发。我哥的头皮显出了疲惫乏力,仅残留着这一绺灰白相间的出奇茂盛的头发,好像头皮上的养分都优先供给这绺头发了。这绺头发是我哥的体面,像帽...
那年,我在一家小报社当记者。突然有一天,总编召集开会,说是马上就到抗战胜利纪念日了,报社打算做一期专刊,主要就是寻访健在的抗战老兵,八路军、新四军,或是国民党士兵都行,好好挖掘他们身上用鲜血和硝烟写成的故事。总编说,这叫“寻兵记”,得用心去写,不可辜负历史,辜负后人。
“寻找自己的句子” 又一个五年过去了,是的,我一直想这样开篇 在山脉和山脉之间 我所看到的那片庄稼地正和斜阳叠映在一起 我想在山脉和沟壑之间看到的大地正像我们的
睡眠 如果运气好,我就能见到父母 他们是不和我说话的,只是忙碌 母亲在洗衣盆里洗一大堆衣服 父亲拿出去晾晒 他们不声不响,配合默契
黄昏下的万佛寺 黄昏了,万佛寺在暗中动了一下 风也停了,春深了 布谷鸟有唱佛的天赋 月亮挂在上空有顿悟的意思
轻声 “棉花一样,棉花糖二样……” 你一边回避着那些迎着车闯进镜头的电线杆、广告牌 用手机咔咔拍天上的白云,一边 小声地和我说话
在向往高处的途中 鸟儿在天空划出地盘 剩下的就不在乎 归属 一根电线与树枝
在化工厂 我的脚步迈得越来越大 这并不能说明我的步伐 多么铿锵有力。我回头 看的时候,它已经被别的
旷野 身在旷野 我还是会想象旷野 那里花朵起伏 像我在某个夜晚的牙齿上 辗转反侧
父亲将一盒火柴递给我,顺手将房间的灯拉灭了,他用手轻轻推动火柴盒屉柜的另外一头,一线蓝莹莹的光亮徐徐划破黑暗,我屏住了呼吸,那线形的光在轻微的屉柜运行时发出的“嚓嚓”声中,像阿里巴巴宝藏的巨门“咔嚓咔嚓”打开一角,山洞深处宝石璀璨的光芒,从远处投射到了门边,清幽、温暖而神秘。
井台村里有两口井。先祖在此建村,据说是看好了这里的水脉。水脉两注,南北各一,凿挖成井,人们循井而居,日久自然形成南、北两村,后合为一村,仍以井为界称作北街、南街。北街井在姜家墙外,井台很小,位于姜家院墙与南边单家房檐之间。
神庙的小象大王庙坐落在高高的山崖上面,山崖下面是大片农人曾经开垦的田地。但那些劳作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有的早已走散,有的却永远复归于泥土的静寂。曾几时田地又成为茂盛的白草的领地。好像这些冲天的白草从被赶出这片土地起。便眼巴巴等着人们有一天离去,它们好重新占有这片水泽丰盛的家园。
世界上最伟大的葱北碚客居的日子,隔一两天去永辉超市,有时上江边农贸市场买菜。卖大葱摊位上的牌子,写着山东大葱,从葱的形象,一看就是外来品,不是当地的葱。我每次买葱,拿在手中,想到黄河岸边的家。
编前语:被称之为80、90后的一批青年作家,在经历了青春写作的阵痛之后,逐渐分化与成熟,开始书写记录当下的时代记忆,渐渐成长为当下文坛具有纯文学素养和追求的青年实力派作家。特别是王威廉、郑小驴、魏思孝等青年作家,他们的写作已经摆脱青春文学的桎梏,走向更为广阔的文学时域。本期热点聚焦当下青年实力派作家的小说创作,带领读者走...
21世纪已经走过了快二十个年头,在约定俗成的“代际”逻辑的支配下,从世纪初关于“80”后作家的种种热议,到时下对所谓“00后”作家的热情瞩望,不难看出对新锐力量的发掘已然成为新世纪文学的牵引力之一。那么,“我们为何膜拜青春”?美国的社会文化学者罗伯特·伯格·哈里森在同题的小书中谈到过一个观点,他借用社会学中“幼态持续”的观念...
从李泽厚在《中国现代思想史论》里把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概括为六代起,以“代际”为研究对象和分析模型的思路就变得流行起来,当下学界“50后”“60后”“70后”“80后”“90后”的说法就是这一思路的赓续。在这些不同代际的作家中,“50后”“60后”和“70后”已经或正在经典化,逐步成为一种文学知识和传统,而“90后”年纪还小,阅历尚浅...
闫文盛,男,一九七八年生,山西文学院专业作家,曾任文学杂志《都市》执行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迄今在《当代》《钟山》《天涯》《作家》《大家》《山花》《芙蓉》《散文》《诗刊》《星星》《中国作家》等刊共发表作品三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