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美人 活在世上,你身轻如燕 要闭着眼睛去飞一座大山 而又不飞出自己的内心
车过黄河 列车正经过黄河 我正在厕所小便 我深知这不该 我应该坐在窗前 或站在车门旁边 左手叉腰
五十年代的记忆 站在我家对面高高的铁道路基上 可以看见臭水坑劳改队的犯人 全都光着脊梁在打土坯 一年四季,除了打土坯 还是打土坯一摞摞整整齐齐的土坯 年老的年少的戴眼镜的犯人 全都光着脊梁在打土坯
擦玻璃的人 擦玻璃的人没有隐秘,透明的劳动 像阳光扶着禾苗成长 他的手移动在光滑的玻璃上 让人觉得他在向谁挥手
萨特马库的展祷 怜悯我吧,流血的人 石头滚过天空 碾压隆隆的雷声 回家吧,萨特马库光脚的少女 别等漠风吹枯你的花环 别等了 骑马的男人一去不返
纸孩子 在某个安静的作坊 你从指甲盖里流出 像一股多余的血 你以离开母体作为长大成人的礼节 然后 你握着一股水的秘密
几朵云,刚才还是灰白的,随着夕阳下坠,仿佛渗出的血滴,一下子洇红了整个西天。相隔不远的两群马,这个群里嘶鸣上一声,那个群里就紧接着回应一声,持续着,像是扯着一把无形的大锯在不停地锯着这个安宁而又惶惑的暮晚。是的,一只土拨鼠蹿出老远了,又转过身,向着那两个穿过草原大野的身影怪乍乍地叫了几声,像是惊骇,像是抵触,又像是欢呼,然后拖着暮...
1一上火车就闻到车厢里散发着浓重的臭味。王有金穿过胡乱堆在过道的肮脏旅客,找到了自己的铺位,是下铺,被子发黑,刚一坐上去就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这是一列从江南梅雨季节开出来的火车。他感到很累,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他把被子拉到身后,靠在上面,闭上了眼睛。火车咣咣地响着启动了,窗外的建筑缓缓闪过。他闭着眼睛,摸了摸右手食指第二关节,上面...
1伊本·阿卜杜勒·纳赛尔,花白的胡子盘成一只羊角辫,身穿米白色波浪花纹的大褂,坐在一张中世纪风格的沙发上晒太阳。以他的年纪来说,能多晒一天太阳就是奇迹,再多看一眼季节的变换,哦,天啊,这简直就是真主安拉的赏赐!因为九十二岁,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年纪。伊本孤身一人,没什么牵挂,如果真主叫他现在就闭眼,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今天来探望他的...
当沈从文写下《边城》的时刻,无意间竞为民风强悍的湘西增添了一丝秀美,一缕淡淡的乡愁;半个世纪后,水运宪《乌龙山剿匪记》又重现昔日的草莽时代,续写湘西的血性与刚强。两部作品,一个地区,构成一种平衡关系。2015年10月24日至11月3日,《西部》杂志社同仁应《湖南文学》之邀走进湘西,永顺、茶峒、里耶,山间曲流,江上轻雾,古城秦简...
到最后,一切都将埋到地下 地下是一个漆黑的世界 不管多么漫长.一旦 进入那个无法再黑之处 没有人知道,那些还是不是生命 也不知道,那些还会不会 记得呼吸。一千年,或者两千年
到达已是傍晚 细雨在古城游荡,莫非走到最柔软的一天 错过从文故居的书香,沱江水于十一月 我遇见的清澈,仿佛刚刚诞生 但江水已行走了千年
我在灵溪。的时候你在乾州 此去二百多里山路 如果沿河而下 要经沅江、酉水、猛洞河 还藏有五代的城楼、唐时的寝宫、宋元的祠堂
天色要黑了,我跑向星辰最多的地方 那里的天空如此干净 云层诠释着静谧的艺术 有太多终点我们无法抵达去一趟能带走 什么?它的美深渊般无限 仅靠传说就能永远站立
每天清晨。男人擦枪点火 坐在大地上 钩鱼网,磨铁叉 村寨里的某些日常事件 在树叉上打勾
错把深秋当成了初春,还是一个新的春天已提前到来?这细雨,如此缠绵,仿佛沱江边的麻石缝里长满根须的往事还会发芽。
细雨中.青石板路湿滑 飞檐挑破青天 斑驳的防火墙阴森森的高 如果潦倒你就去卖桐油 如果有钱你就去抽大烟 患“失心疯”的长者说教乌鸦
如果不用眼不上心,你永远不会知道怎样的造化钟情于湘西——这片神奇的土地、秀美的山水!湘西的山.是这样无中生有湘西的水.往往无理而妙曼妙的水像湘西少女多情山歌婉转流淌,便汇聚成走出山里的河
腊肉 香肠 豆腐 糍粑 板栗 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卖 那时母亲的眼睛是鹰 而我的筷子是一只翠鸟
沱江,凤凰的小心脏不缓不急地跳动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描述沱江的水,清澈,荡漾每一滴水,都像绿叶上滚动的露珠灵动,纯净,像情窦初开的苗姑
捣衣声,来自二十六年前虹桥下 一截唢呐迎娶的新娘 一直在兰花的佳期中 脱下背篓,就有孩子的啼哭 就有人揽住炊烟,任吊脚楼潜入河中 随万家灯火水草般摇曳
阳光在群山之上缓慢地流淌 风在山坡的阴暗地带暗潮涌动 在透明的空气中滑行 你的目光有多远,孤独就有多深 而此时孤独一粒渺小的种子
茶峒,湘西边陲一位老人 左手挽起秀山,右手推开松桃 一场秋雨的浸润,酉水,一首诗 在起伏的视线里.漫步一地三省
树叶矜持。接受阳光和云朵的检阅幻听……安静中,听到的气息在流水之外。空洞,遥远走近了.一无所有
土家年的丰满写在飞檐翘角的吊脚楼上 金色的玉米棒与火红的朝天椒成串地悬挂着 镰刀与木犁在暗色的木板壁上深刻地 勾画出劳动的艰辛与喜悦 辞旧迎新.我转身到墙角的
记忆短路,榨坊在山寨的肚皮上 留下一块疤痕。从季节的歌谣 怀念祖先。黑色的夜晚 逃出坚硬的织网
一双方形眼睛 贴在古城窗口 眨也不眨 看惯了风云变幻 看破了世事人间 将一个王朝的秘密
我爷爷的爷爷 曾经撞击油榨的那根骨头 被我的父亲用来 摇摆了几十年的渡 桨橹声声 一直弹奏着父亲的童年 和老年的山歌
长方形和圆合成的天空 在一点点闭合屋顶逃逸的光 多少钟乳石就此萎顿下来 鼻尖长出深绿的苔藓
高山上牧猪,天坑里放羊地缝中捕鸟,暗河里养鱼巴茅地里种烟叶.花儿惊艳斗笠田里长稻谷.颗粒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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