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谈的是现实与文学创造。这当然是一个很旧的旧题目,属于老生常谈。赋予老话题以新意,以一种崭新的,甚至是具有突变意味的面目出现应当是文学应有之意。文学,向来是一种对难度的挑战,若不然它也谈不上什么"创造"。文学和现实,和生活的密切关系是毋庸质疑的。勒内·韦勒克《文学理论》中也有专门的章节论证文学和社会的关系,他说,文学是...
1 尽管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莫迪亚诺的大部分小说已经被翻译成中文,尽管莫迪亚诺是西方当代文学中最活跃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可他在中国好像并不走俏。迄今为止,除了王小波在随笔《小说的艺术》里以十分肯定和赞赏的口吻提到了莫迪亚诺的名字,并在他自己的长篇小说《万寿寺》里对《暗铺街》进行了一次互文性操作,除了王朔在《玩的就是心跳》里...
芭娜娜的作品果真“温情”吗? 吉本隆明(以下简称隆明):这本书(《芭娜娜的芭娜娜》)中登载了对谈与采访啊。 吉本芭娜娜(以下简称芭娜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隆明:那么,我认为最有意思的仍然是安原显君以类似采访的感觉提问、你回答的地方。嗯,你来读一下那里如何?
一个历史事件的终结是一个充满悬疑的事情。二战结束很快就70年了,然而关于战争的反思在当代史的每个阶段都是不同的,德国历史学家吕森认为,战后德国公众对大屠杀的认知至少经过了三个阶段,这意味着经历了三代人的变迁着的认知。这是列维-斯特劳斯所说的,我们回顾历史事件时总在对历史"调整焦距"。当然,还有人们脚下移动着的现实性也带来了重...
她再遇到他,是一个黄昏。 她下了72路公交车,走向街心广场。广场上响着喜洋洋的音乐。一群半老的女人,穿着艳丽的练功服,喜气洋洋地扭动,扭得豪气干云。杜雨洁头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中国大妈"。据说这个词,就要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了。和去年四月的旧闻相关,"高盛退出做空黄金,中国大妈完胜华尔街大鳄"。虽然情势急转直下,但是大妈们...
赵文化在凌晨自杀了,大概5点10分。他新沐浴过,刷了牙,用洗发香波洗了头,还刮了胡子。他披着一条白色的大浴巾,盘腿坐在床上。他掏出刀来,刀子被多次擦洗过。浴巾敞开了,滑下来,堆积在他腰间。他把刀尖含在嘴里,舌头使劲抵着刃口,直到涌出血丝。赵文化满嘴的血沫子,他咽下一口血水,再咽下一些。随后,他竖向在胸窝那儿划开一道口子,但不太深。皮...
李文燕养了一只墨西哥鹦鹉。每天她收拾完厨房,煲好草原乌鸡汤或龙骨莲藕汤,抹干净客厅里的茶几、沙发、木质地板,连阳台上那盆紫罗兰也浇灌好了,空闲下来她就教那只鹦鹉说话,先是讲"你好",再是讲"你好,马明亮"。
二十岁刚冒尖儿的童养媳圪蹴在锅灶下添柴火,炉膛里的干红柳噼啪作响,照着她海纳花的俏模样。 婆婆乔寡妇正在煮酸粥。四十岁不到的人已经老了,裹在蓝阴丹裤子里的屁股刮不下二两肉。她冷勺子敲着热锅沿,恶声恶气地说,再大的勺子也大不过锅!
皇妃塔 保俶塔源于一位古代王妃对她丈夫的祈福与祝愿,而与它隔湖相望的雷峰塔则源自一个国王对他刚刚死去的妻子的纪念,它的别名,或者说,它最初的名字叫皇妃塔。一个城市中两座最有影响的古塔的一种相近的缘起终究带给我们怎样的启示呢?或者说,艺术是对生活中相邻而居的人或物的热爱与眷恋吗?不,是那在如此浓烈的激情中成功放下执着的人,最终...
张曙光:我们年纪相差很多,称得上是忘年交。我们认识已经有一些年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场合吗? 泉子:你对我来说是一位老师辈的诗人。事实上,我也一直视你为我诗歌上的兄长。而我们在交往中,又能放下更多的礼仪,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一直以来的宽厚与包容对我的鼓励。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在2003或2004年,我出差路过哈尔滨,在桑克的...
疼和痛,就是那根 关于泉子,早先记忆最深的一首诗是《一段屈辱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这是他献给他去世的三舅妈的一首诗。之所以是这首诗,而不是泉子的其他作品,我想主要是当时我在思考对一些残酷的存在在诗歌中要不要表达、如何表达的问题,或者说,诗歌该不该承担这些东西。实际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鹅的高亢的叫声让人落泪。它比我更懂得一个季节,或许,也是这尘世的孤独。 泉子的这首三行短诗使我很受感动。中国的孩子们从小都会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在江南的池塘河汊,人们也可以随时看到这种笨拙而高傲的造物,但是有谁注意到它那"高亢的叫声"并为之落泪呢。
冬天,在很多候鸟南飞之后,剩下的鸟儿却留在原地过冬;河狸、松鼠等小动物在秋天就开始贮存食物,此时放心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一些动物进入冬眠或半冬眠状态,但不时从洞穴中短暂地出来晒太阳或呼吸新鲜空气;食草动物从夏天的高山栖息地往山下迁移,建立了自己的冬令聚居地;而在厚厚的积雪中,狼、丛林狼和山狮等凶猛的猎食者在行动;冬天也是动物们...
加拿大文学批评家诺斯罗普·弗莱在《〈批评的解剖〉参与争鸣的导言》中提到:"批评能够讲话,而所有的艺术都是哑巴。"1显然,弗莱是在说,面对独立表现的艺术,充满智慧的批评是必须存在的。对于普通读者来说,欣赏艺术、评判艺术同样需要有一套较为成熟的批评体系支撑,才能在姿态各异的艺术世界中了解并欣赏到较为完整的艺术语言。
长篇小说《后土》是"苏北鲁南"三部曲的第二部,初稿在《作家》杂志发表后,青岛出版社新近出版发行了单行本。我想结合这部作品的创作,谈谈作家的地域性写作和世界性眼光,以及我所努力的人类学小说的写作。
家书 又一场大雪覆盖了山野。落日的余晖洒在东山坡的积雪上,洇红的一片。 还有二十几天就是春节了。张富有大伯在知青点的房后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让我去他家吃晚饭。他老实厚道,还会编席子,算是有手艺的人。知青只要在他家附近干活,总愿跑到他家歇歇脚。他老伴儿心直口快,待人热情,我们都亲切地叫她张婶。知青一进来,她就忙着给烧水喝。她...
如梦的白马往事 第一次去白马,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次,作为绵阳市委宣传部的小干事,我是去平武伐木厂采访。不过,在这个幌子下,却暗藏着一个文艺青年到白马人聚居区猎奇的企图。关于那里的种种传说,早就灌满耳朵,让我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