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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医学论文8篇

时间:2023-03-17 18:01:46

藏医学论文

藏医学论文篇1

藏医药魅力何在

尽管现代医学已经进入以信息工程、基因工程和生物工程为代表的发展阶段,但是,具有2000多年悠久历史的藏医药依然魅力不减,受到越来越多人士的青睐。国际藏医药学术会议提供的信息表明,最近20多年间,中国已经逐步建立起适应现代社会的藏医医疗、教学、科研和藏药生产体系。有20多个国家设立了藏医学研究机构。藏医药学的经典专著《四部医典》、《晶珠本草》等已被译成英、法、德、俄、日等多种文字出版。

藏医药何以在科学技术一日千里的今天日益引人注目?出席此次学术会议的中外学者提交的500余篇论文集中展示了藏医药的独特魅力。藏医药起源于青藏高原,是藏族人民在高寒缺氧的自然环境中,通过长期丰富的生产和生活实践,博采中医学、古印度医学和古阿拉伯医学之长,逐步积累、完善而形成的独具特色的传统医学体系。

著名藏医药学家强巴赤列说,藏医药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具有完整的理论体系和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人们或许无法想象,藏医早在公元8世纪就揭开了人体胚胎学的奥秘。”北京藏医院副院长、心血管病专家仁旺说,藏医强调人体的整体调理,所用药物大多采自高海拔、大温差、强日光的高原地带,其有效成份和生物活性大大高于其他同类药物,在治疗消化道系统、心血管系统、免疫系统疾病等方面都有着独特疗效。这是藏医药吸引患者的又一显著优势。

来自印度的达师博士毕业于德里大学藏医系,在印度和意大利开了五家印度医院和藏医诊所。他认为,藏医药的独特魅力还在于藏药产自号称地球四大超纯净地区之一的青藏高原,几乎没有污染,不会产生医源性和药源性疾病,符合当前人们追求健康、崇尚天然药物的时尚。藏药主要取材于海拔3800米以上的高寒地带。青藏高原共有2000多种植物、159种动物和80余种矿物可以入药,这是世界上任何其它民族医药都难以比拟的。

中国民族医药学会会长诸国本认为,藏医药的另一诱人之处是它的文化内涵。他说,藏医药是熔古代哲学、天文历算学、生物学、物理学和化学于一炉,并同藏传佛教紧密结合的人文医学。“这是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在医学领域的反映” 。

揭开人体奥秘的藏医“唐卡”

会议期间,中外专家在藏医学院图书馆里看到了一幅数百年以前绘制的描述人体胚胎发育的藏医“唐卡”。

藏医院院长占堆说,这是古代藏医为解说形成于公元8世纪的藏医药经典著作《四部医典》而绘制的80幅彩色挂图之一。它形象地描述了人体受孕、妊娠反应、胎儿发育过程中出现的“鱼期、龟期、猪期”的顺序,与脊椎动物、鱼纲、爬行纲、哺乳纲和人类的进化顺序相一致。“古藏医对胚胎学的认识,比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还要早1000多年。”占堆说。印度藏医学专家达师博士在观看了这幅绘制精美的唐卡后,不由得感叹:“12世纪就用图画形式介绍藏医药理论体系和实践技术,不但在中国医学史上绝无仅有,而且在世界医药史上亦属罕见。”形成于青藏高原独特的藏医藏药,早在2000多年前就有了“有毒就有药”的防病治病知识和用酥油治疗外伤的临床实践。在此基础上,公元8世纪藏医鼻祖宇妥・云登贡布在总结藏族本土医疗经验时,广泛吸取和借鉴了当时中医、古阿拉伯医和印度医的发展成果,编著了较为完整的藏医藏药理论巨著《四部医典》。

《四部医典》分《总则本》、《论述本》、《秘诀本》、《后续本》,共156章,系统地论述了藏医药学的理论基础、人体构造、生理功能、病因病理、诊断治疗、药物种类、服用方法,以及饮食起居、卫生保健、行医道德等,首次揭开了雪域高原人体的奥秘和防病治病方法。

从公元12世纪到17世纪,一代又一代藏医名家先后绘制了80幅《四部医典系列挂图》,成为藏医药学的形象化教科书,使藏医藏药在、青海、四川、云南、甘肃等地的藏区广为流传。根据第36幅彩图中的描绘和历史博物馆珍藏的100多件精制的外科手术器械推测,当时藏医的外科手术十分发达,可以进行刀伤、烧伤、骨折等各种外科治疗。占堆说,有些传统的藏医手术,直到20世纪50年代还在沿用。他说:“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有名的白内障手术藏医,他们可用一根金针挑拨白内障,使患者重见光明。”这种古老的藏医眼科手术,一直延续到在实施现代医学眼球晶体浑浊摘除手术。

古老藏医药插上现代科技翅膀

自古以来就凭望、触、问等方法诊断病情的藏医如今普遍用上了听诊器、血压仪、B超、CT等现代医疗器械,世代相传的藏药作坊也正被现代化的藏药生产线所取代。

现代科技的导入不仅弥补了藏医药在诊断等方面的不足,而且揭开了一系列有关藏医药疗法的难解之迷,消除了国内外许多人对民族医药科学性的怀疑,使古老藏医药的发展如虎添翼。我国目前已有20多种藏药正式列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336种藏药载入部颁标准。全国不仅建立了57所藏医医院,而且有36种藏药被300多家中西医医院普遍采用。专家们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对放血等藏医药的一些独特疗法作出了科学的解释。1994年,由国内知名藏医、针灸和解剖专家组成的攻关组经过两年临床研究,对77个放血脉位进行了层次解剖,不仅确定了原有脉位的确切位置,而且增加了24个新的放血脉位,使这一传统疗法在理论上更加完善、临床上更易操作。

有关部门还组织专家对1000多种藏药药用植物的名称、种属、药理成份、功能作用、用法用量等作了定性和定量分析,使藏药生产走上了标准化、科学化的轨道。

从喇嘛到部级医疗专家

在出席学术会议的海内外学者钦佩的目光注视下,71岁高龄、双目失明的藏医学权威强巴赤列在助手的搀扶下走上讲台,宣讲他对藏医经典著作《四部医典》的最新研究成果。为表达对这位喇嘛出身的部级专家的崇敬之情,会议组委会特地安排他在开幕式后第一个发言。持续不断的掌声几乎把他的话语完全淹没。强巴赤列现任藏医学院名誉院长。他编撰了藏医药史上第一套运用现代科学观点论述的藏医学教材。他还利用丰富的藏医知识,对《四部医典》这部奠定藏医学基础理论体系的医学巨著提出了得到同行普遍认同的独到见解:《四部医典 》是藏医学鼻祖宇妥・云登贡布的科学著作,从而结束了对此书作者的历史纷争;《四部医典》在总结藏族本土医疗经验时,广泛吸取和借鉴了中医学、古印度医学和古阿拉伯医学的成果。

强巴赤列出生于藏医世家,其祖父和父亲都是著名的医师。他13岁时进拉萨哲蚌寺当喇嘛,同时向曾担任过十三世达赖喇嘛首席保健医师的钦绕诺布学习藏医。长期以来,藏医习惯于师傅带徒弟,不编写教材只读古典医书,行医不分专科,不给病人建立档案。70年代,强巴赤列向这些传统做法发起了挑战。他利用从西医中学来的科学理论,为藏医学校编写了基础学、生理学、诊断学、病理学等11门课程的教材,共40万余字。这套教材被公认为藏医史上第一部用现代科学观点系统描绘和总结藏医奥秘的著作。为了这部著作,强巴赤列付出了巨大代价。由于长时间伏案研读那些发黄的木刻书,他的双目受到严重损害。但强巴赤列却非常乐观地说:“这些教材可以让藏医学生快速成材,所以我从不后悔。”如今,强巴赤列仍然把每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得满满的。他在编写400万字的《四部医典系列挂图详解琉璃说》的同时,还在为藏医学院带研究生。他说:“我要把一生的行医经验留给后人,使藏医药事业在新世纪发扬光大。”

高僧藏医依然活跃在青藏高原

在现代医学日益普及的今天,身着袈裟或紫红色藏袍、运用传统医术为病人解除痛苦的高僧藏医,依然受到青藏高原藏族百姓的欢迎和尊敬。在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的阿里地区,旦增旺扎的名字几乎妇孺皆知,因为他不仅是原始宗教本教的高僧,著有40多万字的《本教源流》,更主要的还是医术精湛的藏医药学家。这位以“普度众生”的佛教思想和“治病救人”的医学精神为人生奋斗目标的高僧藏医,从60年代起就在缺医少药的阿里牧区行医,并自费建立了阿里地区第一个藏医院,被当地牧民称为“活菩萨”。

此次国际藏医药学术会议的大会主席措如・次朗,在1959年民主改革前是藏东著名佛教寺庙措如寺的住持,曾长期在藏区行医。近几十年来,他孜孜不倦地从事佛教和藏医药学的研究,先后撰写了170多部学术论著,其中包括《四部医典注疏》、《宁玛教派史略》和《噶举巴教派史略》。

由于他在佛教和藏医药学领域所取得的杰出成就,年逾古稀的措如・次朗如今已由普通的高僧藏医跃升为藏医学院院长、中国民族医药学会常务副会长、中国佛教协会理事。他还多次应邀到日本、匈牙利、尼泊尔等国家讲学。

与会代表、年过古稀的楚臣坚赞年轻时曾在拉萨祈祷大法会上获得藏传佛教最高学位拉然巴格西。他现在除偶尔接待患者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著书立说。会议期间,他同来自国内外的专家进行了广泛交流。他说:“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把藏医药知识传给更多的人。”

第一代女藏医话今昔

“女人与狗不准接近藏药制造过程”,流传于千百年的这一“古训”是昔日藏医药排斥妇女的真实写照。如今,藏族妇女与男性一样在藏医药卫生事业中大显身手。在学术会议上,身着藏袍的女藏医们优秀的论文和精辟的见解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今年52岁的德吉卓嘎是第一批女藏医之一,现在是藏医院副主任医师。她同各国专家交流了运用藏医药治疗肿瘤、心血管病等疑难杂症的学术成果。德吉卓嘎的母亲是昔日拉萨大贵族夏扎的家奴,终日过着“衣不裹体、食不饱肚”的生活。由于母亲是奴隶,德吉卓嘎一出生就被农奴主登记入册,注定了终身为奴的命运。

解放后获得人身自由的德吉卓嘎上了政府办的第一所小学。1963年,她考入拉萨藏医学校。1966年毕业至今,德吉卓嘎一直在门诊为病人服务,积累了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

“妇女没有人权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德吉卓嘎感慨地说。目前藏医院500多名医护人员中,女藏医、女护士占50%以上,藏医学院每年招收的学员中近一半是女学生。

第一代女藏医中,许多人像德吉卓嘎一样成就卓著。出身于木匠家庭的强巴卓嘎现任藏医院住院部内科主任,对治疗心血管疾病有独到见解。在旧,偏瘫、脑溢血等疾病被认为是天上走动的“神影”辐射造成的。强巴卓嘎经过多年研究,不仅摸索出了藏、西医结合治疗这些疾病的有效途径,而且 还帮助信教病人摆脱“神”的精神桎梏。目前,藏医院藏、西医结合治疗心血管疾病的治愈率达85%。30岁的永嘎毕业于藏医学院,是出席这次国际藏医药学术会议的女藏医中最年轻的一位。她收集了中外藏医药专家提交的所有论文,认真参加每一场专题讨论。她说:“尽管我的藏医理论功底和医疗水平都无法与老藏医相比,但我非常热爱这项工作。”她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名优秀的女藏医,在医术上超过她的前辈们。

藏医藏药有传人

已招收了两批藏医学硕士研究生的藏医学院,目前已培养出650多名本专科毕业生,他们大都在、青海、甘肃、云南等地从事藏医藏药工作,有的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行医。藏医药学后继有人。

今年34岁的央嘎是首批4名藏医学硕士研究生之一。他出生在藏北牧区,自幼喜爱藏医药,先后在大学藏医系和藏医学院学习、任教,现在,又在部级藏医专家强巴赤列等著名学者的指导下攻读藏医硕士学位。

国家投巨资建立的藏医学院,经过10年的发展,已成为中国最大、最权威的藏医大学。本科生学制5年,藏医药教材包括《藏医学发展史》、《解毒学》、《月王药诊》等20多门科目。为培养高级藏医药人才,1998年,国务院学位办授权藏医学院为硕士研究生单位。目前,学院已有10名硕士研究生在校深造。除政府设立藏医学校和医疗机构外,父子或师徒相传这一传统藏医培养人才的方式,至今仍在延续。在农牧区,民间藏医都带有徒弟。藏医药界的权威学者强巴赤列、措如・次朗和众多藏医药学家的身边,都有2至3名精通藏、汉语言的学生,帮助整理老师们口述的藏医药理论和实践经验。这些著作将成为后辈们的宝贵财富。

藏药生产逐步实现产业化

中国藏药发展势头强劲,产业化步伐明显加快,逐步形成经济增长的支柱产业。作为知识资源,藏医药文化底蕴深厚。它植根于青藏高原藏民族传统文化土壤,与本地特有的宗教、哲学、天文、民俗等学科门类息息相关,其理论规范、思维方式、技术手段、医德伦理都蕴含着藏民族传统文化的特征。

藏医学论文篇2

【关键词】南派藏医药;甘孜州;发展

【中图分类号】R29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517(2016)08-0011-01

藏医药是继中医药之后的第二大传统医药,位居四大民族医药(藏、蒙、维、傣)之首。南派藏医药特色突出,探讨南派藏医药的发展现状,对发展藏医药有重要意义。南派藏医药植根于复杂多样的地理、气候及生态环境的康巴地区,经过多年的发展,通过对产生于南方河谷地带的藏药材以及好发于温热带地区疾病的瘟疫、赤巴病等常见疾病深入观察和研究,本文通过实地考察,结合相关文献研究南派藏医药的起源、发展现状和存在的问题。

1南派藏医药的起源

藏传医学历史悠久,公元8世纪藏族人元丹・贡布所著的经典著作《四部医典》使藏医学发展到成熟阶段[1]。宿喀・娘尼多吉被称为“南派藏医药”理论创始人,他以《四部医典》的理论为指导,对产生于藏南河谷地带的藏药材和藏族山区常见疾病进行探讨和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南派藏医药学派便应运而生,随着藏医药的传播和发展,其极大丰富藏医药学理论[2]。南派藏医药一直到藏医药大师司都・确吉迥列的时代,南北派藏医药学才得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2南派藏医药的特点

甘孜州的南派藏医药一度成为藏医药中坚力量,领导了整个藏医药学的继承、发扬。以嘉央・青则江布等藏族同胞为杰出代表的十九世纪初南派藏医药学家,使藏医药有了空前的发展[3]。南派藏医药代表性著作主要有《草药鉴别》、《草药性味》、《草药生态》、《晶珠本草》。南派藏医药擅长推拿、按摩、擦涂、火罐等综合治疗。南派藏医学长于治疗脾胃疾病、肝胆疾病和高原性风湿等病症[4]。

3目前甘孜州南派藏医药发展现状

四川甘孜州是南派藏医药发源地[5]。以大德格为中心的甘孜州南派藏医药业发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青藏高原本土原始藏传宗教盛行时期。近年来,甘孜州德格等县藏医院接受了境外爱国藏胞和民族宗教人士的捐资办学,开设多期藏医药培训班,对南派藏医药的发展有重要的推动作用。本文作者对甘孜州藏医院、德格县藏医院考察发现,藏药制药及藏药植物栽培等学科高级人才缺乏,高级人才问题成为南派藏医药发展的重要限制因素[6]。

4发展南派藏医药的思考

南派藏医药有着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底蕴,对其进行保护和传承是新时期发展民族医药的必经之路。作为一名藏医学的研究者我认为保护方式包括:首先是加强南派藏医药的培养,人才是促进藏医药发展关键。重点培养好藏区藏药材资源可持续利用、民族医院临床藏医学和藏药制药技术这三大领域的技术人才。通过集中培训和技术扶持政策,将藏医药大师的理论和方法等传承给少数民族地区年轻一代藏医药人员,将其发扬光大;其次应加强对南派藏医药在民族地区临床试验的推广,让广大群众认可藏医药的疗效,建立民间疗法档案为藏医药的研究、开发奠定基础[7];第三,加强对四川康巴地区藏药资源保护,通过开展对虫草,松茸等野生藏药的普查,提出甘孜州野生藏药材保护计划,实现藏医药资源可持续利用。

参考文献

[1]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藏医药[J].世界报,2015(2):16.

[2],甘孜州中藏药业开发战降思考[J]. 康定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3,12(1):22-24.

[3]祝彼得,王战国.试论藏医药研究与藏族传统文化的关系[C].2012全国藏学术讨论会文集,2012:435-439.

[4]胡尚钦,黄璐琳,杨晓.南派藏医药的起源与发展[J].中华医学研究杂志,2005(12):23-24.

[5]华桦.我国南派藏医药的形成与发展概述[J]0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10(5):7-8.

[6] 杨嘉铭.康巴文化综述[J].西北大学学报,2008,27(4):9-16.

藏医学论文篇3

关键词:桑吉嘉措;藏族医学;贡献

中图分类号:K828.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11-0000-02

一、第巴桑吉嘉措身世背景论述

众所周知,17世纪下半叶至18世纪初期,对于藏族历史而言是个多事的年代。自17世纪中叶开始,藏传佛教之格鲁教派和噶举教派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噶举教派以当时后藏地区的藏巴汗政权势力为强大后盾,与集中于前藏地区的格鲁教派对峙,以至兵戎相见。由于双方力量悬殊,格鲁教派面临危机四伏的境地。鉴于此,五世达赖喇嘛高瞻远瞩,为谋求格鲁教派的生存和长足发展,他毅然决定求助外援――蒙古和硕特部汗王固始汗。自此,格鲁派依靠蒙古和硕特固始汗强大的军事势力统治的藏巴汗地方政权,进而建立起“噶丹颇章”地方政权,第五世达赖喇嘛成为地方的政教领袖。同时,固始汗以“持教法王”的身份掌握实权,蒙古和硕特部驻足。这就引起了后来蒙藏上层人物间长期的政治斗争,上层统治阶层形成一种蒙藏政治势力交错对峙的局面。

正是在这种教派对峙、蒙藏政治势力联合执政的历史大背景下,第巴桑吉嘉措于公元1653年(藏历第十一绕迥水蛇年)出生在拉萨北郊埝卜仁的大贵族仲麦巴家族,父亲阿苏,母亲布赤加姆①。其叔叔仲麦巴陈列嘉措是五世达赖喇嘛时期第二任“第巴”②。桑吉嘉措自幼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和文化熏陶。由于历史的机遇,1660年,即桑吉嘉措八岁之时,有幸朝拜五世达赖喇嘛阿旺洛桑嘉措,并聆听其教诲。此后,桑吉嘉措便留在达赖喇嘛身边,接受种种严格的教育和特殊的培养。五世达赖喇嘛对桑吉嘉措寄予厚望,决定要将他培养成一个学识渊博并具有果敢政治魄力的。由此可以推断,五世达赖喇嘛不仅有意把桑吉嘉措培养成佛学人才,并且有意把他训练成学识渊博、政治敏锐的政教活动家和格鲁派的接班人。有的学者根据五世达赖喇嘛对桑吉嘉措这种宠爱和特殊关照,结合有关文献资料分析认为,他们二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亲缘关系;也有不少学者对此种观点持否定的态度。

后来,桑吉嘉措学有所成,以盖世才华登上噶丹颇章地方政府之“第巴”要职,达赖喇嘛掌管地方的政务,从此也成为格鲁教派政权历史上的第五位“第巴”。他先后执政20多年,期间以出众的才能、显赫的权势、非凡的魄力,叱咤风云于历史舞台,最终因政治斗争而死于非命。对于他那带有传奇色彩的政治生涯,史学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然而,第巴桑吉嘉措不仅是一位政治家,而且是一位大学者,他一身作为颇多,是一位罕见的历史人物。

二、对藏族医学的贡献

(一)整理旧籍,继承先人成果

桑吉嘉措从16岁开始就拜师学医,开始学习《四部医典》(藏文《居悉》),同时钻研大量汉地与印度的医学典籍。众所周知,《四部医典》最早为公元8世纪时的藏医鼻祖宇妥云丹贡布所著,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原本失传。桑吉嘉措针对《四部医典》原传本残缺及纰漏现象,决心整理以《四部医典》为主的医药旧典籍,并付诸行动。

1687年(藏历第十二绕迥之火兔年),桑吉嘉措在继承前人成果的基础上校正了《四部医典》,主要参阅《月王药诊》、《八支精要》、《月光》、《毕吉黄色经函》、《教诲明灯十三条》、《大小甘露精华》、《十八分支》等古典藏医书籍,尤其是重点参阅宇妥云丹贡布的《亲手翻阅书》和舒卡年尼多吉的《藏箱之四部医典》,同时对照历代各种重要版本,诸如老苏卡版、扎当版、总噶版、干木保版、德丹版、乌东版的《四部医典》,对比分析,进行核实、研究,最后以《扎当居悉》为底本,加以校勘和全面整理、注释《四部医典》。由此可以看出,桑吉嘉措在发展藏医学事业上极其重视继承前人的成果,他认真总结医学前辈们的经验成果,善于汲取其中的精华,在此基础上加以提炼、概括和提高。本人认为,桑吉嘉措这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看世界”的科学态度,在那个时代具有开创意义,很值得我们称赞和学习。

经第巴桑吉嘉措校正后形成的扎当版《四部医典》,是目前较早的刻版传本,它含《本续》(藏文《杂居》)、《释续》(藏文《解局》)、《诀窍续》(藏文《曼阿局》)和《后续》(藏文《启迈局》)四部,共157章,3200多页,约24.1万字。其内容十分广泛,从医学理论到临床实践、从药物到方剂、从卫生保健到胚胎发育、几乎医药学上所涉及的各个方面都有详细的论述,堪称藏医学之经典著作。

(二)著书立说,夯实医药理论

继承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发展,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其两者是相互促进、一脉相承的。桑吉嘉措在善于继承前人成果的基础上又富于开创,因此,他在藏医学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处于领先地位。

1688年(藏历第十二绕迥之土龙年),第巴桑吉嘉措撰写《医学广论药师佛意庄严四续光明蓝琉璃》(通常简称《蓝琉璃》)一书,并于次年在刊行。此书把当时的藏医学的水平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其一,《蓝琉璃》内容丰富,既有理论原则,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尤其是作者对藏族地区南、北两派学说的医学理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取诸家之长,聚集精华于一体。既体现了历史传统的特色,又具有时展的气息。无怪乎后来的藏医大师达娃俄西指出,如此著作首先必须对前辈大师的医学秘诀有清楚的理解,尚能写出。其二,《四部医典》原以韵文体写成,虽然朗朗上口,但理解起来很费劲。而第巴桑吉嘉措所著的《蓝琉璃》语言通俗易懂,内容翔实,图文并茂,为藏医药的普及和发展开辟了一条更为广阔的道路。后来有人称赞说,宇妥云丹贡布的《四部医典》如同金锁,而第巴桑吉嘉措的《蓝琉璃》则是一把开启走向藏医学光明大道的钥匙。由此不难看出,此书的学术价值和在藏医学上的地位。其三,《蓝琉璃》对原著《四部医典》的药物种类加以扩展,并对“六味、八性、十七效”③作了进一步阐释说明,这对藏医学发展而言,无疑是一个重大的贡献。《蓝琉璃》的问世使《四部医典》变得较通俗易懂,历代医学家把《四部医典》尊为藏医学的必修教科书,又把《蓝琉璃》奉为它的标准注解本,并且一直沿用至今,影响深远。

除此之外,第巴桑吉嘉措还写了很多藏医学方面的著作。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他晚年之时,凭借对藏医学的长期研究和丰富的临床实践,撰写了《医学概论贤人喜筵》。这是一部有关藏医学史方面的著作,书中收集有关医学起源的各种学说,并加以系统总结。以桑吉嘉措在政治和宗教上的地位来看,他掌握着当时宫廷里大量的文献资料,因而也有充足的历史依据,比其他作者有更优越的条件来完成此书。此书观点新颖,较为详尽地阐述了从传说时期一直到桑吉嘉措本人执政时期的藏族医学发展情况,还重点论述了宇妥云丹贡布、查瓦温嘉、措吉雄努等藏医学史上重要人物的业绩,是一部比较权威的藏医学史著作,它对研究古代藏医发展情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三)开设学校,培养藏医人才

第巴桑吉嘉措对藏医文化的贡献精神,还表现在他热心发展藏医学教育事业上。藏医学教育在“甘丹颇章”政权时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从五世达赖喇嘛起就重视医学人才培养,鼓励大力地培养接班人,并先后在哲蚌寺设立“索日卓潘林”(即“藏医学利众院”),同时下令恢复日喀则的医学校,命名为“昌松堆白林”(意为“仙医云集寺”)。所有的医学校都招收优秀青年入学,主要学习《四部医典》,兼学草药药物学知识。后来,第巴桑吉嘉措发现布达拉宫对面的药王山是个很好的地方,他察看风水地相,决定在此开设医学校。1696年,他在拉萨药王山上重新创办了一所藏医专业学校,这就是以培养优秀的藏医学人才而闻名的药王山医学利众院(藏语为“加波日卓潘林”)。同时,这所藏学学校成为乃至整个藏区的第一所官办正规高等医学院。

学校建成以后,桑吉嘉措亲自主持管理,他制定了许多规章制度、课程内容,教材主要以《四部医典》为主,同时开设《增补四部医典秘诀本集》、《草药秘方》等课程。除了学医,还要学习天文历算、历史、语法等,学院有严格的考试制度。医学院规定学制为3年、6年、9年不等。其生源有三个渠道,分别是:各大寺选送的有培养前途的青年僧人;从藏军的士兵中派人培训;招收具有一定医学基础的各地社会青年入学。最初学生为20、30人左右,后发展到70余人,人数最多时达170多人。④这所学校一直是近代培养藏医人才的主要场所。桑吉嘉措在主持开办药王山医学利众院、培养藏医学人才事业上,可以说是苦心孤诣。他从藏医学科实际出发,采取医药不分家的传统教学方法,要求学生既懂医理,又通药性。尤其重视教学上的实践活动,规定学员每年必须外出采药一段时间,以便实地掌握草药的采集和识别知识,增强了临床效果。对此,桑吉嘉措本人也身体力行,每年夏秋时节,他经常外出采药,辨认各种草药。在他所撰写的《藏医史》还着重提及如何辨别药物,这些足以证明桑吉嘉措对辨别药物之实践的极其重视。

在开办药王山众利院的同时,第巴桑吉嘉措还于布达拉宫的“拉旺”(即神灵之权利的意思,亦称“神权”)角,设立医学提高班,专门从各地聘请高级医药学者前来讲座、授课,开展藏医学术交流活动使学员的医术水平不断提高,办学效果日益显著。第巴桑吉嘉措在执政期间将心血倾注于藏医教育事业,采取卓有成效的措施发展藏医专门教育,一方面使医学纳入了正规教学轨道,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的藏医学者;另一方面也促使藏医理论日趋完善定型,为后来进一步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四)绘制“曼唐”,丰富唐卡艺术

为了更好地开展藏医学院教学,切实培养一批具有实用性的藏医学人才,第巴桑吉嘉措不遗余力地为之创造条件。值得称赞的是藏医系列彩色挂图的绘制,这种彩绘挂图藏语称为“曼唐”,从称谓上不难得知它就是藏族特有的唐卡艺术的一种类,是用图画的形式形象地表达藏医学的内容。这种‘曼唐’曾在藏医南北两派中出现过,但主要是解剖方面、放血穴位以及草药方面的标本图。作为系统介绍藏医各个方面的全部内容的彩绘挂图,在第巴桑吉嘉措以前尚未出现过。

第巴桑吉嘉措在撰写《藏医史》一书时,亲自主持召集全藏区著名的医学家和画家到拉萨,以北方学派名医伦丁都智吉美所绘《四部医典教学图画》为底本,综合《月王药诊》和各派画稿,增补必要的内容,具体分工进行着色绘制,并于1703年制成79幅成套《四部医典彩色系列挂图》(又称“曼唐”),具体有:《本续》方面共绘有4幅,《释续》方面有35幅,《诀窍续》方面有16幅,《后续》方面有24幅,共计79幅。⑤他主持绘制“曼唐”在藏族医学发展史上是个重大的创举。这一整套“曼唐”的出现使博大精深的藏医学理论更趋形象化、具体化,为藏医学习和传承提供了捷径。它的绘制不但丰富和完善了传统藏族医学的解剖学,而且大大促进了趋重于理论学习的藏族医学向临床实践的转变。

此套“曼唐”是现存藏医学彩图的完整的蓝本。其内容涵盖广泛,举凡基础理论、药物治疗、生理解剖、防病治病、临床各科和饮食起居等等,无不涉及,具有丰富的医学内容。其中有关人体胚胎学的“曼唐”,极为形象地表达了人体由父精和母血的结合开始为原动力逐周发育,一直到38周左右分娩等概况,这充分表明了人胚的发育是动物进化的重复过程,这一藏医学理论与现代医学的胚胎发育理论基本吻合,当时藏族医学的发达与先进由此可见一斑。

另外,“曼唐”对于继承和保存古代藏医学遗产,普及藏医学知识,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像这样数目众多、卷帙浩繁的彩绘图,不但是藏医学史上的一大宝贵遗产,而且是藏族特有艺术――唐卡画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极大地丰富了藏族文化艺术宝库,在藏族文化艺术、藏医学、民族学等研究领域有着不可替代的学术价值。

三、结论

综上论述,第巴桑吉嘉措在藏族医学方面业绩卓著。可以说,他是自藏医鼻祖宇妥云丹贡布以来,对推动藏族医学发展具有重大贡献的一位人物。他对藏族医学的卓越贡献集中体现在,上承传统藏医系统完整的医药理论,下启新式公办藏医教学的先河,这对藏族医学的传承和再发展开辟了新途径,具有历史意义。然而,第巴桑吉嘉措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仰者,生活在一个政教合一制度的社会里,自身对藏传佛教怀有特殊的情愫,他的所作所为不可避免地受时代性和阶级性的限制,他的诸多论著中可能存在一些纯唯心的观点和思想。尽管如此,当我们还原历史时不难发现,他是清代藏族历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我们论述他对藏族医学的贡献业绩,对评价这位历史人物具有重要参考意义。不仅如此,第巴桑吉嘉措在藏族文化发展史中也占有一席之地,诸如对藏族历史学、建筑学、天文历算和文学方面的业绩,涉及藏族传统“十明”⑥文化。在历史的长河里,以他的盖世才华,本可以在藏族文化领域中有更多的作为,但由于政治身份的特殊性,被卷入政治斗争,死于非命,使自己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他一生继承和发展藏文化,推动藏文化事业的发展进步,极大地丰富和繁荣了藏文化的瑰丽宝库。

参考文献:

[1]第巴桑吉嘉措 著:《五世达赖喇嘛灵塔志》(藏文),人民出版社 ,1990年出版;

[2]第巴桑吉嘉措 著,毛继祖、卡洛、毛韶玲 译校:《蓝琉璃》,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年出版;

[3]得容泽仁邓珠 著:《藏族通史吉祥宝瓶》,人民出版社,2001年出版;

[4]恰白次旦平措 等著:《通史――松石宝串》,古籍出版社,1996年出版;

[5]张天锁 著:《古代科技简史》,人民出版社,1999年出版;

[6]陈柏萍、卓玛 著:《试论藏族杰出人物第巴桑结嘉措》,《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三期;

注解

①第巴桑吉嘉措 著:《五世达赖喇嘛灵塔志》(藏文)人民出版社 ,1990年5月出版:P819;

②第巴:为藏语音译词,原指部落酋长或头人。格鲁派执掌政教大权,建立噶丹颇章政权,随之地方政府的首领称之为“第巴”,达赖喇嘛总揽政务。

③第巴桑吉嘉措 著,毛继祖、卡洛、毛韶玲 译校:《蓝琉璃》,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年出版:P236

④得荣泽仁邓珠 著:《藏族通史吉祥宝瓶》人民出版社,2001年出版:P522;

藏医学论文篇4

【关键词】藏医药 中医药 文化传承 传统医药

【中图分类号】G1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2)02-0022-02

高原新石器时代文化,已不是封闭和单一的文化系统,而是一个已经与外来文化发生了深刻渊源关系的文化系统,并且因不同外来文化从不同方向上的传入和渗透,形成了藏东卡若文化、雅鲁藏布江中、下游流域的曲贡文化以及藏北细石器文化。但是,的旧石器,与西面印度、巴基斯坦则截然不同。[1,2]

次旦扎西等一批藏学专家考证了上述现象形成的原因,认为“在距今四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喜马拉雅山的屏障作用相当明显,它不仅是南亚大陆和东亚大陆之间的自然生态与地理的分界线,同时也成为了两个大陆之间的文化分界线。高原虽与南亚大陆接壤,但它位于喜马拉雅山的东北面,在地理单元上属于东亚大陆,所以它在文化系统上与其东部的文化发生渊源关系,而不与其西部和南部的文化发生渊源关系是顺理成章的事[1,2]。”

藏族学者丹珠昂奔也在《藏族文化发展史》中列举了诸多的历史考证,专篇论述了“与印度、泥婆罗的文化交流”[3]。丹珠昂奔指出:“从历史的大背景看,在周缘民族中藏人较早受到汉、波斯等民族的影响,苯教文化即是。作为文化影响其渠道是多样的,其时间也是久远的。”“关于印度文化对藏文化的影响……是从吞弥·桑布扎去印求学、赤尊公主入藏等为始点。”[4]“学经、译经的开始,从根本上讲是以佛教为主体的印度文化对藏族的传统文化产生影响的开始。”[5]。次旦扎西等学者的考证,对丹珠昂奔著作中的“始点”说,提供了原因的说明;而丹珠昂奔介绍的认证,则是对次旦扎西等考证的佐证。我们由此看到,印度文化对藏文化影响的“始点”和“开始”,定时在吐蕃时期即唐代,比中原战国时期的经典史料《黄帝内经》记载的藏汉医学交融,要迟整整一千年。

藏医是在文化传承中形成的特色鲜明的民族医药。历史上的藏医药学不仅纵向遗传了中医药学,而且还在吐蕃时期以后大量横向吸收了印度“阿尤吠陀”医学、古希腊医学以及尼泊尔、巴基斯坦传统医学的许多营养。

例如,《闍罗迦集》和《妙闻集》被认为是最古老的阿输吠陀经典医著。古印度阿尤吠陀(Ayur-veda,梵文音译,意为生命之学),是印度传统医药学(天竺医学)体系的主要代表。在《闍罗迦集》第一卷二十章二十八节中,把印度古典医学分为八科:“1.身体治疗(kayacikitsa),2.特殊外科(salakya),3.异物去除(salyapahartrka),4.关于毒物、体毒、错误的配合食用而引起之异常的治疗法(vlsagarairodhi Kaprasamana),5.鬼神学(bhutavitlya),6.儿科学(kaumarabhrtya),7.长生不老学(rasayana),8.强精法(vajikarana)。”[6]以后印度佛教僧人义净,又将八科列举为:“一论所有诸疮,二论针刺首疾,三论身患,四论鬼瘴,五论恶揭陀药,六论童于病,七论长年方,八论足身力。”[7]而藏医药《四部医典》,也将疾病分为八个学科的分支:1.普通疾病科,2.儿科,3.妇产科,4.神志科,5.创伤疮疡科,6.中毒症科,7.养老科,8.滋补壮阳科。并将“八支”写入《四部医典》原著的书名,此间明显存在阿尤吠陀医学对藏医药的影响。

关于疾病的种类,印度阿尤吠陀认为“疾病共有404种”。《四部医典》也记载说,由“龙”引起的病有101种,“赤巴”引起的病有101种,“培根”引起的病有101种,另外还有邪恶鬼祟引起的病101种。这404种疾病中,101种可不治自愈,101种可服药治疗而愈,101种经诵经祛邪可愈,101种治而不愈。这种有违现代科学的总结,显然是藏医药在未经实践检验的历史条件下,对吠陀医学“疾病有404种”主观论断的迎合。

又如,对病因的认识,阿尤吠陀认为世界是由四大元素即地、水、风、火组成。人体也由“四大”元素组成,人体是肉体与意识的统一。人死后肉体腐败,意识也随之消失,所谓“地还归地,水还归水,火还归火,风还归风,悉皆坏败,诸根归空”。《四部医典》则承袭了“地、水、火、风、空”之说,用以解释藏医药的疾病观,也体现了印度医学的影响。

阿尤吠陀还提出了气、胆、痰三体液说,认为三体液构成身体的七种成分,即血、肉、脂、骨、髓、精和经消化之食物。气、胆、痰三者必须平衡,太过或不足,平衡即破坏,疾病就会产生。[8]《四部医典》则创建了“龙、赤巴、培根”为构成人体生命活动能量物质基本要素的“三因学说”,认为“龙”属气,遍于身体各部分,变化急骤;近“赤巴”则生热、近“培根”则助寒。因而“龙”病是百病之根。“赤巴”属火,“培根”属水,性重寒,“培根”乱则生寒,灭人体正常之火,虽居于上,但寒盛可注于下。三者必须平衡,太过或不足,使龙、赤巴、培根发生容量及存在部位的变化,就成为引起疾病的“三因”了。以上三体液和三因虽然不同,但在论述上也存在相似之处。

外科是古印度医学的特色之一。古印度医将外科手术操作分为切除、牵引、抽吸、缝合、摘出、划痕等多种,并能运用药物进行麻醉。擅长运用100余种外科手术器械,较合理地处理骨折、脱臼、蛇咬伤等病种。由于古印度法典常以割鼻、割耳的方法惩罚犯人,使印度整形外科十分发达。藏医药在器械的运用上也很有特色,其外科治疗方法中著名的放血疗法,也与印度医学存在渊源关系。[9]

引进其他民族其他国家的相关知识为己所用,是文化进化过程中一种正常的现象。但是正常现象也可能被扭曲。借托于藏医药博大的含量和多向的吸取,有人提出了“藏医外来说”[10],甚至以《四部医典》存在一些与古印度医学相似的内容为理由,把《四部医典》说成古印度阿尤吠陀医学的译本,据笔者考证,这都是缺乏文化根基的主观想像。

首先,在阿输吠陀经典医著《闍罗迦集》和《妙闻集》,与《四部医典》前述种类的相同之处不超过十分之一。主张“译本说”者可能没有读过原著。

其次,与《闍罗迦集》和《妙闻集》雷同和相似的内容,不是《四部医典》的核心,部分枝节内容的形似与核心的神似具有本质的差别。

再者,《四部医典》与印度阿尤吠陀医学存在根本的冲突点。例如印度民族历来把牛奉为神物,在印度南部喀拉拉邦等地都明确禁令杀牛,而《四部医典》则倡导“牛肉是最好的食物”,[11]对立于印度民族的信仰,并抗衡于印度医学的“吃山羊肉最好”之说。“译本”翻译出这样对立的内容,世界未见先例。

更重要的是,藏医药是具有相对完整的理论体系的民族医药,与印度医药缺乏完整理论体系具有质的差别。世界上曾经兴盛的中国、古埃及、古印度、古罗马等四大传统医学体系,在后来的发展中,欧洲传统医学与实验生物学相结合诞生了现代西医学;包括藏医药在内的中医药则由于理论最完整、医疗实践最丰富、疗效最确切,以及依附于得天独厚的资源条件,迄今焕发着勃勃的生机。而其他古代传统医药,均由于没有完整的理论体系,随着西医的扩张,已逐渐走向消亡而渐渐被世人遗忘。世界现存的其他传统医药,多是传统经验和方法技术,在被作为一种“历史的文化遗产”受到关注和研究而已。唯有包括藏医药在内的中医药,在医药体系的传承中源远流长,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层次、性质各不相同的藏医药学和印度阿输吠陀医药学,是不能等同并见的。

此外,文化传承基因才是确定学科归属的根本依据。藏医药学对中医药学的文化传承,根本在于认识论和方法论。恰恰是在这最重要的点上,藏医药与印度医学为代表的相关非中医传统医药学,是没有建立关系的。

总之,以古印度医学为代表的非中医传统医学与藏医药的关系,类同西医与中医的关系,确实存在许多的影响和相互的借鉴,但无论他文化的贡献多大、影响多大,也是未能产生核心影响的横向的文化“扩散”和“播迁”而已。《四部医典》体现的认识论、方法论的指导思想和具体方法,相当完整地纵向传承于中医文化,证明了藏医药和中医药的联系是直接联系、内部联系、主要联系和本质联系。而古印度医学部分经验知识的横向传递,也体现了“事物既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既可以这样出现,也可以那样出现”的事物的表面特征和间接联系、外部联系、次要联系。

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Bvecdict.R.F.)说:“那种想给所有的文化都贴个标签,把文化塞进普罗克拉斯提斯之床的做法,是非常愚蠢的。”[12]藏医药与印度医学为代表的相关非中医传统医药学的联系和关系,证明了藏医药文化传承的历史也大量地体现着外来文化“扩散”和“播迁”的结果,因而体现着也算丰富的间接联系、外部联系、次要联系,但这些联系只是为文化人类学如下观点作出了一个生动的印证:“当不同社会的人民相互发生了直接的或间接的接触和交往,便有可能发生文化播迁现象,一种信仰、观念、风俗、医学等等从一个社会传到另一个社会,于是就使得这两个社会的生活方式带有不同程度的相似性”,[13]即“非本质联系”。所谓“藏医外来说”,只是一种缺乏理论根基的外来的杜撰。

参考文献:

1,2.次旦扎西.地方古代史[M].拉萨:人民出版社,2004:17

3.丹珠昂奔.藏族文化发展史(上册)[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654——664-670

4.丹珠昂奔.藏族文化发展史(上册)[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653

5.丹珠昂奔.藏族文化发展史(上册)[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655

6.廖育群.阿输吠陀印度的传统医学 [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45

7.廖育群.阿输吠陀印度的传统医学 [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46

8.张大庆.医学史·古印度医学[M].北京:北京大学医学出版社,2003:10

9.丹珠昂奔.藏族文化发展史(上册)[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654——663

10.陈庆英.象雄医学史浅议[C]//黄福开.藏医药研究文集.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3:205-230

11.车离.中国医学史[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35

藏医学论文篇5

关键词:藏医学;研究生教育;院校教育;师承教育;新途径

藏医学的研究生教育,旨在培养出一大批具有坚实、宽广的藏医学基础理论和系统深入的专业知识,并具备一定的相关学科知识,了解本学科学术发展动态,具有从事藏医学科研、实验、教学及临床能力的研究生。作为藏医学教育的最高层次,藏医学研究生教育的发展直接影响我国藏医学事业的发展。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在四川多民族的地域优势和成都中医药大学多学科的背景优势条件下,创建了包含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一体化、多层次”的藏医药人才创新培养体系。在前期工作基础上,民族医药学院结合研究生社会需求调研,紧紧围绕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体系工作,努力探索藏医药研究生教育培养的创新途径,开拓了多种教育渠道和教育资源,在为教学创新改革提供条件保障的同时,不断完善各项制度和软环境建设,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1藏医学研究生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

我国开展藏医药研究生培养的高校有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藏医学院和青海大学藏医学院。由于藏医学研究生教育起步较晚,且各高校的情况各自不同,几乎没有经验可以借鉴,目前都在探索最适合各自院校的培养模式。藏医学研究生教育至今为止普遍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导师素质参差不齐,数量较少;生源比例单一,学缘结构较差;科研、临床教学能力不足;培养方向不能满足社会需求等[1-2]。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在近几年的教学经验总结中,发现藏医学研究生教育存在许多问题[3]:一方面现代院校教育的大课堂,使得学生包括研究生很难有机会和时间对所学知识进行深入探讨;加之在藏医药理论指导下的藏医药课程的特殊性,如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开设的研究生课程《晶珠本草选/概论》,之前未储备该理论知识的研究生,即本科为其他专业的学生,就很难把握藏医学立体、复杂、抽象的意象思维。因此,藏医学研究生人才的培养和成长大都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时期。另一方面,现代院校教育存在与名医经验传承严重脱节的现象,这些名医所在分散,学校、医院、药厂、私人诊所和寺庙都有他们的身影,这导致许多宝贵的学术经验难以传承和发扬。藏医药的研究生人才相对匮乏,而民族医药的研究与开发又迫在眉睫。所以,如能缩短高水平藏医人才的成长途径,对加快藏医学的发展有重要的意义,对于人类治疗高原病及其他疾病的意义不言而喻。

2藏医学研究生教育发展新途径的探索

2.1广泛调研

确立藏医学研究生人才培养目标为了确立符合行业发展和时代社会需求的藏医学研究生人才培养目标,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通过多种形式先后对甘孜州、阿坝州州藏医院和白玉县、松潘县、木里藏族自治县、若尔盖县等部分县(中)藏医院;自治区藏医院、藏医药研究院、藏医学院;山南地区藏医院、青海省藏医院、藏医学院;甘肃甘南地区藏医院、藏医药研究院;山南地区藏药厂、自治区藏药厂、青海金诃藏药、金珠藏药等单位(除云南外的五省藏区的藏医医疗、科研、藏药企业);四川德格县德格印经院、德格县八邦寺等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藏医人才的社会需求和藏医行业发展需求调研,并拜望、聆听了著名藏医专家阿嘎•旦科老师的意见,制定出培养藏医基础(思维-诊疗-传承-藏文化)扎实,能够到藏医医疗、科研、藏药企业、保健行业以及藏区基层行政管理岗位就业的并且具有一定发展潜能的藏医学研究生人才的培养目标。

2.2采用专兼并用

引聘结合的方式构建师资队伍,突破师资短缺瓶颈近4年来,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在民族医药界,“网罗”了一批知名藏医师、科研人员和学者作为特聘研究员,在特殊办学条件下积极寻求多渠道援助,已采用“以专职教师为授课主体,辅以聘用兼职教师讲座、授课、担任导师”的师资队伍建设模式,积极进行师资队伍建设。发挥地域和品牌优势,本着“双赢”原则,聘任了藏医专业兼职或客座教授10余名,迄今已请到了教学效果良好、在相应领域具有一定学术地位的阿坝卫校伟科主任医师、康巴藏语卫视编辑益西多吉、巴塘康宁寺住持堪布阿珠格西、阿坝州藏医院华尔江主治医师、藏医学院藏医系主任次仁教授、青海省藏医院院长昂青才旦教授、中科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魏立新教授等为学生授课或讲座,让研究生通过与名师零距离接触学习的方式提升藏医学研究生的知识实际运用能力。

3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体系完善各项制度和软环境建设

3.1发挥地域优势

借鉴学校多重点学科发展经验完善软环境建设在软环境建设方面,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一方面积极利用甘孜、阿坝两州自然、人文和医疗资源,组织学生在藏医院临床观摩学习,并根据除藏医院外,民间、寺庙也有众多藏医大师行医的事实,对跟师观摩对象不作限制,但在制度建设中,为学生制定了详细而严格的学习记录表格,观摩学习记录考核审查合格后方可计入学分,确保学习取得良好效果;一方面利用学校品牌优势,多次主办大型学术会议,并鼓励研究生积极参加全国各大学术会议、论坛和学术研讨会,拓展视野,了解学科前沿动态发展;另外,还与藏医学院、青海大学藏医学院、青海省藏医院、中科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等单位建立联合培养平台,为提高研究生培养软环境提供了有利保障。

3.2围绕培养目标

构建实效性较强的藏医学研究生教育课程体系紧紧围绕人才培养目标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征询了大量专家意见,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将藏医学专业研究生的课程体系分为四个板块(如图1):即专业基础知识课程群、专业知识课程群、实践实训课程群、综合创新知识课程群,其中专业基础和专业课程群均分为藏医和相关医学两部分。课程的开设注重藏医思维、传承能力的培养,为藏医临床能力的培养提供了保障,多种形式的实践实训课程是切实提高学生实践能力的有力措施。研究生课程采用“因人制宜,因材施教”的原则,针对不同学生知识的掌握情况分为必修课和选修课,主要是专业基础知识课程和专业知识课程,如必修课有《晶珠本草选/概论》《藏药学选/概论》等,选修课有《藏文化基础》《藏传佛教基础》等;而综合创新知识课程和实践实训课程则主要体现在跟师学习过程中。由本科人才培养的探索中发现,在跟师学习中同时考虑到“家传”和“寺庙”[4]因素,应将二者融合在院校教育和师承教育中,增加人文精神因素在藏医学研究生教育培养过程中的影响,以培养出智、法、能、德兼备的具有文化、理论、临床等藏医学相关知识的的现代复合型藏医学人才。

3.3注重教学效果

健全教学质量监督保障体系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教学督导委员会为了加强对培养过程各环节的质量监控,学院于2014年专门成立了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学位委员会,作为教学和培养质量监督的领导机构,制定了《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研究生教学监督和学位培养工作暂行办法》,使学院教学培养质量监督工作进入了制度化管理轨道。在研究生培养的过程中,委员会定期抽查研究生教学质量及课题进行程度,由研究生向委员会汇报课题进展,并对委员会专家提出的问题,及时解决或纠正,最终由委员会专家给出综合意见反馈给学院,作为研究生培养的考核之一。

3.4以信息网络建设为突破口

搭建科研信息平台提高研究生获取和运用信息的能力由于藏医学学科自身的特点,在现代教育院校教育下培养出来的藏医学研究生存在知识面不宽,专业领域过窄,知识结构单一,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同时加上专业相关的信息量不足,信息利用滞后,造成许多科研仅停留在低层次研究水平上,创新、超越甚少。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通过新一代的信息基础设施搭建科研信息平台,在培养过程中实现人力、数据、计算、网络通信、仪器设备等资源的全面共享,培养出具有更强的获取信息的能力、整合和评价信息的能力、综合运用信息能力的研究生,推动藏医学基础理论研究进展与创新。

4讨论

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经过多年探索[5],正在进行藏医学本科人才教育的改革尝试(成都中医药大学教学改革重点项目“融合师承、家传和寺庙等社会教育资源的特色藏医学本科人才培养模式探索”),首次提出“院校-师承-家传-寺庙”四位一体的人才培养新模式,突出师承教育、家传教育和寺庙教育的特色藏医思维和藏族文化,变单纯的知识灌注为藏医思维提升及藏族文化储备的训练,从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入手来完善藏医学本科的院校教育。在研究生教育方面,学院考虑将“家传”和“寺庙”因素加入藏医学研究生培养计划,为培养合格的藏医学研究生提供软环境支持。藏医学的研究生教育在全国尚属起步时期,在某些方面虽然可以借鉴中医学研究生教育的经验,但藏医学自身的民族文化特色如佛学思想和天文历算等的教育培养,同样需要重视;在藏医学研究生的科研和临床培养方面,必须要增加硬件条件的建设,如临床培养基地、科研实验基地等,但这并不是短期可以实现的。适合各高校的藏医学研究生教育发展模式还需不断探索。成都中医药大学民族医药学院的藏医学教学经验虽然不够深厚,但作为藏医药高等教育的承担者之一,通过教育改革的方法不断提高教学质量、培养社会和时代需要的藏医药人才,从始至终都是学院研究生教育的中心和重点。在未来的工作中,学院将继续利用学校的多重点学科背景、藏医药师资力量和区域优势,发挥藏医药教学科研特色,不断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体系,在稳步推动教学体制改革的基础上,继续探索创新,推动藏医药研究生教育事业蓬勃发展。

参考文献

[1]陶晓华,索朗次仁,央嘎,等.藏医药研究生教育现状、存在问题及发展对策———以藏医学院为例[J].中医教育,2015,34(3):9-11,33.

[2]次央.藏医药人才培养与医学人文素质的关系[J].科技,2014,(4):52-53.

[3]黄晓芹,泽翁拥忠,降拥四郎,等.当代藏医高校人才培养体系构建的意义及问题浅析[J].民族教育研究,2014,25(1):27-30.

[4]史华,周瀚光.藏传佛教对藏族医药学发展的作用与影响[J].中医药文化,2014,(5):42-47.

藏医学论文篇6

《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是藏医药古籍保护与整理的重要环节,因此探讨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体例就显得至关重要。《藏医药古籍目录》编写的主要内容应包括:书名、著者、版本、内容提要、存佚等。

【关键词】 藏医药 古籍 目录

在中国古代典籍中,藏文典籍浩如烟海,其数量仅次于汉文典籍。藏文典籍中有大量的藏医药典籍。作为藏医学知识主要载体的藏医药古籍,从古至今一直是藏医学传承、创新、发展的源头活水,并且是我国有优势的卫生、科技、文化和产业资源,具有重要价值。同时,藏医药古籍也积淀着藏民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和文化特征。2005年《国务院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中指出:“文化遗产是不可再生的珍贵资源。随着经济全球化趋势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我国的文化生态正在发生巨大变化,文化遗产及其生存环境受到严重威胁。……加强文化遗产保护刻不容缓。”“藏医药”被列入2006年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部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开展对藏医药古籍的保护与整理,是文化遗产保护、我国全部古籍保护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藏医药古籍保护工作的第一步是完成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由于历史的原因,很多藏医药古籍珍藏在寺院和民间,大量的藏医手抄本、善本、孤本及“口传古籍”等正面临着流逝和失传的危险。对于藏医药古籍的存世现状并不清楚,这就严重影响藏医药的推广和科研工作的开展。目录学是读书治学的入门书,也是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重要方法。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能够清楚地反映历代藏医药古籍的基本状况,也是我们学习藏医学的入门书。

藏文典籍目录的编著具有悠久历史。吐蕃时期,由于大量印度佛经的翻译,公元8世纪末,赤松德赞时期,产生了第一部藏文目录学专著《旁塘目录》,此目录已亡佚。现存最早的藏文目录是赤松德赞时期,译师嘎瓦贝等人编写的《丹噶目录》。此后历代都有藏文典籍目录的编写。编写图书目录,首先涉及图书的分类问题。目前对藏文图书进行分类较有影响的是以下几种:喜饶嘉措大师的分类,拉卜楞寺藏文典籍总目录的分类,东嘎·洛桑赤列教授的分类,黄明信先生的分类,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图书馆的分类[1]。医学属于藏族传统文化十明中的医方明,在以上几种分类方法中,藏医学皆归入“医方明”。

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需要确定收录古籍的范围(时间上下限)。藏医学历史悠久,起源于古代的苯教医学,至今已有三千八百余年的历史。藏医药古籍是记载藏医药知识的古代书籍的简称。藏医药古籍收录的时间上限可以上溯到古象雄时期。本世纪初,从敦煌千佛洞发现的古文献中,i.0.755号写卷已被公认为一部象雄语的医学文献[2]。那曲地区藏医院医生阿加就收藏了古象雄时期的医书,包括苯教创始人辛绕弥沃齐所著《象雄解除痛苦的医学广论》《象雄消除病魔白药瓶》《象雄药论甘露》《象雄消除病魔黑瓶》等书,均系手抄本[3]。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藏医药事业的发展进入了崭新的历史时期。我们认为藏医药古籍收录的时间下限可以划定为1949年。

在编写藏医药古籍目录时,必然涉及对藏医药古籍进行分类。早期的藏医药著作藏医和藏药一般不分开,现存最早的藏医学经典著作《月王药诊》,内容涉及人体生理病理、疾病病因病机、诊断治疗、药物学和药物治疗等。藏医学经典《四部医典》由《根本部》《论说部》《秘诀部》《后续部》4部分组成,内容包括人体生理病理、疾病病因病机、诊断治疗、药物、养生、医德等。藏医学的分科最早见于《四部医典》,《四部医典》全名《甘露精华八支秘诀经》,八支者将医生治疗的疾病概括为普通疾病、儿科疾病、妇产科疾病、神志疾病、创伤疮疡、中毒症、养老及滋补壮阳等8个分支。

关于藏医(医方明)图书的分类,东嘎·洛桑赤列教授将“医方明”分为:续部及其注释、药书译注、本草、零散著作。黄明信先生将“医方明”分为:医典及注释、医药著述、药物图谱、零散著作。杰西·西饶江措《藏文典籍目录学的源流及其分类研究》一文将“医方明”分为:一般著作、译著及注释、四部医典及注释、药物图鉴、其他[4]。上面三种分类方法实际是将藏医典籍分为:经典著作及其注释、(药书)本草类、其他(零散著作)三类。参照《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对中医书籍的分类方法:医经、基础理论、伤寒金匮、诊法、针灸 按摩、本草、方书、临证各科、养生、医案医话医论、医史、综合性著作。我们认为可以将藏医药古籍分为三大类:藏医类(包括医经及其注释、一般著作及其注释、临证各科、曼唐)、藏药类(包括本草、方书、药物曼唐)、综合类(包括医史、养生、文史丛书和学者文集中的医学著作)。

东嘎·洛桑赤列教授认为藏文图书详细目录的填写应该包括:总编码、部类名称、字母标号、书名、简称、别称、作者姓名、别名、成书时间、主要内容、抄本、印本、篇页长短、每页行数、函数、章节、页数、是否完整、馆藏部数等19项内容[5]。照东嘎·洛桑赤列教授藏文图书详细目录,结合藏医药古籍的实际情况。我们认为,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主要内容应包括:类名、总序号、书名(包括通行书名、全书名、简略名、异名、书名编号)、著者(包括生卒年代、姓名〈人名著录选用常名,遵循约定俗成,注意各藏区的地域特色,强调人名的规范化。同名同姓者,可以在其名字前贯以地名、职位等加以区别〉、别名、著者编号)、版本(包括著作年代、出版时间、地点、出版者、版本类别、卷数、页码数、是否完整)、内容提要、存佚、收藏处代号、备注等。为了全面了解藏医药古籍总的状况,在进行目录编写时,应该收录著录存世或公开出版的藏医药学历代古籍以及已经亡佚但是见于古代医学文献、历代史书方志及学者文集中记录的医药书籍。

藏医药古籍目录中同一类目的著作按照成书或刊行年代先后编排。成书年代不详者,一般以作者卒年为准。生卒年不详或者无从考证者,则注明“成书年代未详”。著作年代的书写用三种纪年法 ,包括传统藏历纪年法、中国历史纪年法(历代帝王年号、干支)和公元纪年。1911年以后只著录传统藏历纪年法和公元纪年。

藏医药古籍书名取一最通行者为书名。藏医药古籍往往有很长的全书名和简略书名,本目录著录时全书名列于通行书名的下方,其他异名,均冠以“又名”字样,列于全书名之下,并反映在书名索引中。例如《四部医典》(通行书名),全名为《甘露精华八支秘诀经》,又名《医学四续》。

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首先要反映其藏文特色,同时应该重视其具有国际交流意义,所以我们认为藏医药古籍目录的文字应该包括藏文、汉文、英文、藏文字母拉丁转写等4种文字。

藏医药古籍目录的编写,既要参照传统的藏文目录编写体例和吸收现代目录学的研究成果,又要遵循藏医药古籍的实际情况。

【参考文献】

[1]阿华.藏文典籍的分布及其分编问题[j].中国藏学,1994:2.

[2]罗秉芬.敦煌本吐蕃医学文献精要[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2:125.

[3]索朗措姆,拉珍整理.古今藏医药文献书目编制[m].拉萨:人民出版社,2006:36,38,39.

藏医学论文篇7

藏医药魅力何在

尽管现代医学已经进入以信息工程、基因工程和生物工程为代表的发展阶段,但是,具有2000多年悠久历史的藏医药依然魅力不减,受到越来越多人士的青睐。国际藏医药学术会议提供的信息表明,最近20多年间,中国已经逐步建立起适应现代社会的藏医医疗、教学、科研和藏药生产体系。有20多个国家设立了藏医学研究机构。藏医药学的经典专著《四部医典》、《晶珠本草》等已被译成英、法、德、俄、日等多种文字出版。

藏医药何以在科学技术一日千里的今天日益引人注目?出席此次学术会议的中外学者提交的500余篇论文集中展示了藏医药的独特魅力。藏医药起源于青藏高原,是藏族人民在高寒缺氧的自然环境中,通过长期丰富的生产和生活实践,博采中医学、古印度医学和古阿拉伯医学之长,逐步积累、完善而形成的独具特色的传统医学体系。

著名藏医药学家强巴赤列说,藏医药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具有完整的理论体系和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人们或许无法想象,藏医早在公元8世纪就揭开了人体胚胎学的奥秘。”北京藏医院副院长、心血管病专家仁旺说,藏医强调人体的整体调理,所用药物大多采自高海拔、大温差、强日光的高原地带,其有效成份和生物活性大大高于其他同类药物,在治疗消化道系统、心血管系统、免疫系统疾病等方面都有着独特疗效。这是藏医药吸引患者的又一显著优势。

来自印度的达师博士毕业于德里大学藏医系,在印度和意大利开了五家印度医院和藏医诊所。他认为,藏医药的独特魅力还在于藏药产自号称地球四大超纯净地区之一的青藏高原,几乎没有污染,不会产生医源性和药源性疾病,符合当前人们追求健康、崇尚天然药物的时尚。藏药主要取材于海拔3800米以上的高寒地带。青藏高原共有2000多种植物、159种动物和80余种矿物可以入药,这是世界上任何其它民族医药都难以比拟的。

中国民族医药学会会长诸国本认为,藏医药的另一诱人之处是它的文化内涵。他说,藏医药是熔古代哲学、天文历算学、生物学、物理学和化学于一炉,并同藏传佛教紧密结合的人文医学。“这是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在医学领域的反映”。

揭开人体奥秘的藏医“唐卡”

会议期间,中外专家在藏医学院图书馆里看到了一幅数百年以前绘制的描述人体胚胎发育的藏医“唐卡”。

藏医院院长占堆说,这是古代藏医为解说形成于公元8世纪的藏医药经典著作《四部医典》而绘制的80幅彩色挂图之一。它形象地描述了人体受孕、妊娠反应、胎儿发育过程中出现的“鱼期、龟期、猪期”的顺序,与脊椎动物、鱼纲、爬行纲、哺乳纲和人类的进化顺序相一致。“古藏医对胚胎学的认识,比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还要早1000多年。”占堆说。印度藏医学专家达师博士在观看了这幅绘制精美的唐卡后,不由得感叹:“12世纪就用图画形式介绍藏医药理论体系和实践技术,不但在中国医学史上绝无仅有,而且在世界医药史上亦属罕见。”形成于青藏高原独特的藏医藏药,早在2000多年前就有了“有毒就有药”的防病治病知识和用酥油治疗外伤的临床实践。在此基础上,公元8世纪藏医鼻祖宇妥·云登贡布在总结藏族本土医疗经验时,广泛吸取和借鉴了当时中医、古阿拉伯医和印度医的发展成果,编著了较为完整的藏医藏药理论巨著《四部医典》。

《四部医典》分《总则本》、《论述本》、《秘诀本》、《后续本》,共156章,系统地论述了藏医药学的理论基础、人体构造、生理功能、病因病理、诊断治疗、药物种类、服用方法,以及饮食起居、卫生保健、行医道德等,首次揭开了雪域高原人体的奥秘和防病治病方法。

从公元12世纪到17世纪,一代又一代藏医名家先后绘制了80幅《四部医典系列挂图》,成为藏医药学的形象化教科书,使藏医藏药在、青海、四川、云南、甘肃等地的藏区广为流传。根据第36幅彩图中的描绘和历史博物馆珍藏的100多件精制的外科手术器械推测,当时藏医的外科手术十分发达,可以进行刀伤、烧伤、骨折等各种外科治疗。占堆说,有些传统的藏医手术,直到20世纪50年代还在沿用。他说:“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有名的白内障手术藏医,他们可用一根金针挑拨白内障,使患者重见光明。”这种古老的藏医眼科手术,一直延续到在实施现代医学眼球晶体浑浊摘除手术。

古老藏医药插上现代科技翅膀

自古以来就凭望、触、问等方法诊断病情的藏医如今普遍用上了听诊器、血压仪、B超、CT等现代医疗器械,世代相传的藏药作坊也正被现代化的藏药生产线所取代。

现代科技的导入不仅弥补了藏医药在诊断等方面的不足,而且揭开了一系列有关藏医药疗法的难解之迷,消除了国内外许多人对民族医药科学性的怀疑,使古老藏医药的发展如虎添翼。我国目前已有20多种藏药正式列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336种藏药载入部颁标准。全国不仅建立了57所藏医医院,而且有36种藏药被300多家中西医医院普遍采用。专家们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对放血等藏医药的一些独特疗法作出了科学的解释。1994年,由国内知名藏医、针灸和解剖专家组成的攻关组经过两年临床研究,对77个放血脉位进行了层次解剖,不仅确定了原有脉位的确切位置,而且增加了24个新的放血脉位,使这一传统疗法在理论上更加完善、临床上更易操作。

有关部门还组织专家对1000多种藏药药用植物的名称、种属、药理成份、功能作用、用法用量等作了定性和定量分析,使藏药生产走上了标准化、科学化的轨道从喇嘛到部级医疗专家

藏医学论文篇8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传统文化根深叶茂,气象万千。几千年间,我国医学除了汉族的中医外,还有藏族的藏医、蒙古族的蒙医、朝鲜族的朝医……各处一域而争奇斗妍,极大地丰富了中华民族传统医学的宝库。其中,藏族人民早在纪元前就已懂得“有毒就有药”的道理。他们用酥油止血、用青稞酒糟敷贴医治外伤……进入7世纪后,又广泛地吸取其他民族的医疗经验,特别是吸取了中医中药的理论和实践经验,从而形成具有本民族鲜明特色的医药学。目前所知的最早的一部藏医典籍《门杰亲木》(汉译名《医学大全》,今佚)以及最早的一部藏医教学课本《敏吉村恰》(汉译名《无畏的武器》,今佚),便是文成公主入藏(公元641年)后形成的。在金城公主入藏(公元710年)后,又形成了另一部医书《门杰代维哈布》(汉译名《月王药诊》)。

到了公元8世纪下半叶,著名的藏医学家宇妥·元丹贡布(708—?)主持编写成一部藏医经典名著——《据悉》,汉译名称作《四部医典》(又一说为唐朝金城公主出嫁给松赞干布五世孙尺带珠丹后,延请内地、西域及印度的医师共同编译而成)。全书由“扎据”(即“根本续”,总则本)、“协据”(即“论说续”,论述本),“门阿据”(即“秘诀续”,秘诀本)以及“亲玛据”(即“后绪续”,后续本)四大部分组成,凡156章,24万字上下;内容包括理论、病症、诊断、治疗、药物诸方面。它全面论述了藏医学的基本理论,记载了藏医学丰富的临床经验,奠定了藏医学体系的坚实基础。

《据悉》的注本以17世纪末德西·桑吉嘉措(1653—1750)等的《据悉本温》最具权威。18世纪初,地方当局召集名画家,在桑吉嘉措的主持下,以《据悉本温》为依据,以15世纪藏医南北学派所绘医药挂图为基础,绘制成一套计79幅的彩色医药挂图,流行至今。(本文选录3幅)《据悉》同唐代内地的其他重要医著一样,闪耀着唯物主义与人本主义的光辉。其中大量篇幅,属于妇科、儿科以及卫生保健与养生的内容。《据悉》所阐述与记载的藏医学理论、治疗方法和实践经论以及极为丰富的卫生保健养生知识,既吸收了内地人民的先进经验,又具有独立思考的创造精神;既科学合理,又简便实用;很切合藏区地域的特点,颇贴近藏族人民特别是藏族广大下层人民的实际生活,因此千百年来一直为包括藏医医家在内的广大藏族人民所遵循。而作为《据悉》主编的宇妥·元丹贡布,由于他对藏医学的杰出贡献,千百年来被藏族人民奉为“医圣”。这情形如同汉族人民奉张仲景为“医圣”、尊孙思邈为“药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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