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自行车拐进那片田地的时候,我爹和我娘正在地里割麦子。这是六月,田野中一望无垠的麦子已经成熟,散发出清新馥郁的气息。风吹着麦田,麦浪一滚一滚的,此起彼伏,向我涌过来。天上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定定地悬挂在半空中,散发出炽热的火,炙烤着泛黄的小麦和干活的人们。那些人弯着腰,一只手握着镰刀,另一只手抓住麦子,用镰刀在根部一割,麦子...
2017年,我过了一年没娘的日子。娘用她的影子,跟了我这一年。2016年12月8日19时许,娘走完了她87岁人生。几十年间,娘偶尔说及的一些数字,给了我或轻或重的刺激。还有一些与娘有关的数字,是我亲历。这些数字的共同特点,一是数目小,二是都与娘的生命、生存相关。"二十五那年,俺一年掉了五颗大牙。三十三那年,满口牙掉得一颗不剩了。"娘25岁时,大...
经过权威统计,每年有上万种文学图书出版,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寥寥无几,而一本书能流传后世,本身的文学性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玄妙的机遇虽不可捉摸却也不可忽视。不排除会有极个别口味独特的读者,对卫华邦的著作记忆深刻,但是再扩大下范围,我们只能悲哀地说,他是个没有生命力的文字工作者。与之相符,卫华邦的寿命也是短暂的,他匆忙走完三十二年的...
山下新房子,早就建好装好。房里新家具,早就买好安好。所有吃穿用度,也都备得齐齐整整,一样不差。男人女人都知道,眼下再回石桶来,也就是一个等,等过了今晚,等到了明早,他们就正式转烟火,正式搬离石桶村,从此也跟提前搬下去的别家样,体体面面成为街上人。时间要说还真是有点早。他们打桶外山下新房回来的时候,太阳都已偏到西边桶沿上,等他们收收...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持续了13分钟,她乘坐的缆车也在空中停留了13分钟。缆车是封闭式的,绿色的铁皮包裹着四扇透明的玻璃,也包裹着瘦得皮包骨的她。她注意到,前后的缆车都是完好无损的,唯独她坐的这辆车破了一扇窗户,窗外的风和雨肆无忌惮地灌进来,刀子般割在她脸上,身上。这辈子不会就这么交待了吧?活了近40个春秋,无端将这条命扔进外省一座名...
这是我第三次遇见前女友了。前两次我都是躲在邮筒后面,等她过去我再出来。可是这次邮筒离我很远,没有办法,我只能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却是我刚举起手机,前女友就堵在了我前面,挑衅地看着我说,假装打电话,有意思吗?我讪讪地收起电话,左顾右盼想找个其他借口离开。可是除了那个离我十几米远的废弃邮筒,周围啥也没有,连棵树也没有。
我得到的都是侥幸,我失去的都是人生。——摘自《等风来》1这初冬午后的阳光亮是亮,热度却是大打折扣,不然那些走在光里的人怎么会把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的?这亮光打在窗前光秃的树枝上,大部分落到地上的草丛里。草尖发黄了,顶着一层黄色的落叶,显出几分破败。黎落英不懂那些惜春伤秋的词句,但见这种情景心里不免悲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盛夏时节,烈日炎炎,从青岛北站走出来,顿时有热浪扑面。去青岛,自然是去看海,但是,我却要去看山。那么,是去崂山吗?是,也不是。我要看的这片山在崂山支脉的石门山南麓,它东西蜿蜒十几公里,层峦叠嶂,风景如画,既有小桥流水,也有鸟语花香,游人如织,无不流连忘返,是名副其实的都市桃花源。我的目的地——李沧区世园街道毕家上流社区就坐落在这里。...
故乡的冬天,总是在寒风呼啸中一路杀来,带着蚀骨的凄凉,带着苍茫的忧伤,寒冷的夜里,让我对着呼呼的北风发出声声叹息。时光倒退四五十年,故乡的冬天真的好冷。孤寂的夜里,寒风从草屋的墙缝里嗖嗖往屋子里钻,脱了棉袄棉裤光溜溜的身子,在那床单薄的破棉被里缩了又缩,带着哨音的北风吹净了我身上的一点点热气。
四婶信佛。四婶家里供奉了一尊佛,每天早晨,她都会跪在佛前诵经;每逢初一十五,还会买了香表到云盖寺大庙里敬香。四婶敬佛是在和黄老师结婚后开始的。四婶年轻气盛生得像雪地里的那枝迎春花招人眼目,也像六月枝头成熟的麦李子让人满心欢喜。
米耳没想到,自己在水里也能活着。那个懵懂的夏天,有一个海一样大的湖,出现在米耳的面前,湖面风平浪静。米耳在岸边徘徊出一条路,才决定潜入水中。米耳化成了一条鱼。可米耳不会游,只能在水下走。米耳用尽全身之力游走,还是乌龟一样,米耳大吼一声,想跑,米耳前后挥挥胳膊,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水当然不是清澈见底的那种。
老李头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猜想儿子的魂儿肯定又丢了。老李头把邻村的王神婆给请来了。那时已经是云雾湖的寒冬。王神婆人称王半仙。她说,请仙家都要在深更半夜,仙家是不能随意让俗人看了去的。主家要事先按照她的要求准备一大桌子供品,整鸡整鱼八八的大席,还要扯上两丈红布,把整个供桌布置得喜气洋洋。
低头 在这个世界上 让我心甘情愿低头的 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我的妈妈
在时间里建筑一个空间就不会消失 那是一座怎样的城市 是一座小说的还是诗歌的书法的评论的城市 哦,一定是一座文学的城市 爱情的黄昏荷尔蒙的郊区绿草茵茵
立夏书 永恒消失了 我和王步成坐在石坪桥一家 鱼火锅的店里 外面暴雨如注,从未有过的 像此刻内心 漂浮的花椒海椒、地沟油
雪夜 这一夜 我写了一首 关于雪的诗歌 坐炉边 在等一场 像诗一样的雪
宁静 在雅姆的诗歌中 弥漫着强大的宁静 从法国山脉开始 一直浸到海滨城市 让汹涌的波涛安静下来 等待世界凝芦
每一次写到芦苇 每一次写到芦苇,一直到它们小小的身体 在冷冷的风中,和我一起停留在人世 紧挨岁月的刀子 那些被割痛的,不再是光滑温暖的肌肤 那些吹在风里的芦花
一从法兰克福到黑森洲符腾堡几百公里的路程,我们的大巴车出发了。公路并不宽阔也不平坦,婉蜒在阿尔卑斯山山麓,车速很慢,带着抒情般慢板,我们隔着玻璃窗,尽情地游览着沿途秀丽的风光。阿尔卑斯山脚下是一个接一个大大小小的湖泊,静幽幽地闪着蓝光,公路两旁是高高瘦瘦的山毛榉,拔天扯日,高得令人震惊。树木掩映着原野,洁净碧绿的草地。
"始建于1983",街角新开面馆的招牌上,几个字在雨幕中赫然生辉。新店开业,馆内食客却不多。这年头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不像过去,老家上个房梁,热闹的场面也好像是皇帝娶亲。为了抢到几个飘梁豆——指头肚儿大小的白面馒头和几个糖果,大人孩子无不仰着脸,猫下腰,甚至趴在地上,在布满泥土瓦砾的地面上你争我抢。此时,人们毫不顾及乡里乡亲的颜...
编前语:改革文学始于1978年之后,伴随着全国自上而下的经济体制改革这一社会现实而展开,它被认为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纪念碑,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文学创作而言,改革文学已成为历史。作为一种新思潮、新现象的"改革文学"已经结束,但是,以社会变迁或改革为主题的文学创作仍层出不穷,当下重大现实类题材的小说创作也属于描写社会进程变革中...
改革文学是新时期以来最有特色、与社会共鸣最强的文学思潮之一,尤其是在上世纪80年代,曾经引发广泛的社会反响,有的文学作品甚至成为了许多改革者必读的"教科书"。但遗憾的是,当时关注度如此之高的这一文学现象,却如一首歌所唱的那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并没有结束,但改革文学却逐渐消失在了文学史当中.
1978年,中国共产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宣布工作重心开始由原来的抓阶级斗争转移到抓经济建设上来。在这一历史背景下,许多作家们纷纷告别了哭嚎宣泄的伤痕文学写作模式,由控诉历史转而开始描摹经济改革的时代现实,改革文学应运而生。可以说,改革文学是新时期中国最早回到当下的创作,也是作为中国文学发展进程中又一次功利色彩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