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 来煤矿讨生活的外地人中,四川人最多。我们称他们“四川侉子”,或是“老乡”。这些四川人都住在煤矿周边的小村子里,以下小煤窑为生。
1 章小月有个毛病,下床气。醒来后,不言不语坐在床头独自发一会儿呆,这个动作至少要持续五分钟。五分钟内别人不能招惹她,一招必定犯毛,杀人放火的大事倒不至于发生,挨一顿臭骂那是肯定的。
我的童年有过一个北京梦,奢华而无边无际。这个梦缩画在我的图画本里,是一座天安门城楼,用蜡笔头染成五颜六色。我常常把画拿出来和家人炫耀,我对母亲说,我以后要到北京上大学。我还说,我要让他们住在北京。而现实生活我一直没有离开煤矿,一直生活在这里。
陈年不怎么爱说话,别人说话她习惯在一旁静静地听,这是个安静的女人,其小说也比较安静,不是洪波涌起,而是静水深流。读她的小说有这个印象,而且,陈年是那种技巧派作家,当然,任何作家都不可能不在其作品里流露她的真性情,但陈年小说中的性情埋藏得比较深,你读她的小说,首先让你感到触动的不是性情,而是技巧,也就是说,陈年写小说比...
月亮寻了一块枕头一样绵软的云隐了进去,星星们的眼睛眨得也就愈加闪亮,好像按捺不住商量着要聚会去轻歌曼舞,不过终于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朵朵暗色的云似乎在等着她们,齐齐停了脚步,风也不敢来打扰。连平时努力着挺胸抬头的树们这时都舒展了臂膀,憩在了这静止的墨色虚空之下。叶子上一滴露缓缓滑过叶心,闪了一丝暗暗的晶莹,就立刻穿过枝...
女人的心事很乱,儿子又谈上了一个对象。 儿子打城里一回来就闷闷地抛下一句话:这次再谈不成,以后不娶媳妇了!话落时,像一堵坍塌的墙倒在炕上。女人只觉得头顶上灌着生风砸来一柄锤,一锤就把她见到儿子的那份欣喜砸到了脚底。女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瞅瞅男人,男人背靠着斑斑驳驳的紫红碗柜蹲着,碗柜亦跟着抑郁起来。
1 刘平最近很兴奋,因为新领导要来,这就意味着老领导要走了,盼了这么些年他终于要走了。 刘平刚刚三十五岁,已经是单位的清欠办主任了,看起来也是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可是他却不这么想:本来是重点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却来了这只有一个老残兵的清欠办。老领导把他发配到这爹不疼娘不爱的破地方,刘平的意见堆满了一肚子。
“老贾,回吧!”见贾岩不动身,老王头又回头招呼了一声,“时候不早了,路也看不清,你还不早点儿回家?就不怕你媳妇骂?”大约最后这句起了作用,贾岩这才不情愿地挪了挪身子,看了看暮色从天空巷口张牙舞爪地漫进来,嘴里说:“反正是个骂了,迟回早回都一样,您先走吧。”就又坐在那里。老王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哝了句什么,便一个...
天不以人恶其寒而辍之,年年四月都很残忍,都最难将息。在我居住的地方,几乎无处可逃遁,恨不得昏迷一个月,待到五一以后醒来。不过,挨到四月中旬,一楼的阳光房便成为唯一可待的地方。
欧洲国家博物馆多,世人皆知。物乃历史固化,博乃海量储藏,人类找到这样的方式安放历史长河里的文明浪花,真是一种经典的智慧结晶。关于这一点,欧洲人比亚洲人领悟得早,西方人比东方人做得好。它的意义与价值绝不是几间房子几幢楼厦那么简单,它是一个国家盛衰强弱的历史凿刻,它是一个民族悲喜荣辱的血脉涓流。试想,一个连民族文明的历史...
亲近的和疏离的 北京曾是我向往的,也是我最不想去的地方。我这样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我家在河北南部向西的太行山,那个村子很小,不多的人家,虽老弱病残,但也各姿各态。上千口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命小心也小。当我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以石头的方式,烟火的形态,乱七八糟堆在众多山峦和一条无水河滩一边的乡政府所在...
1 2000年12月31日并州饭店的广告牌上,还挂着林心如的照片。她甜美地笑着,介绍一台电视还是一瓶酒--这些都成为记忆的花边。那个冬天的下午长了一张怨妇脸,枯黄萎靡。我接到一个男生的电话,说他在广场的天桥上等我。我望向窗外暗极的天光,挣扎着,不想从温暖奔向寒冷,却挡不住内心的喜悦。
怀念陈封雄老师 封雄老师乃陈师曾先生三子,吾高中语文教师,风致儒俊,家传擅画,一九五七年划右后,由《参考消息》编辑下放长治任教,三年困难时画一教师怀揣大碗、饥不择食状甚幽默,交谈每述及其叔父寅恪先生治学事望,吾闻教殊多,至今感感在心也。
如果你见过小麦 闻到过小麦刚刚被碾成面粉时的芳香 我就可以告诉你 诗是小麦 有着小麦的颗粒感 有着被咀嚼的芳香 这芳香源自阳光 如同诗歌源自灵魂
悲鸣的大雁 向夕阳索要另一只大雁 在孤独之上 一只豹 与一只弥留之际的豹相拥而泣 在孤独之上 拱出大地的麦子 寻找宽慰泽恩它的大雪 在孤独之上 水和云朵行走与飞 火的舞蹈向死而生 在孤独之上 提灯人你的诗 在盛大的夜烛一样燃出光来 在孤独之上
你常常会把如果当成真的 你常常在梦中醒来 其实根本 就没有醒来 如果窗外的雨永远不会停下来 如果雨中的小路可以通往任何一个地方 如果每一个地方都开满花朵 如果任何一朵都可以 随心所欲地绽开 你蜷缩在一滴泪里 嘤嘤地说 如果没有如果
在抽屉底部,一封信 忽然醒来,它书写着 很多年前的悲伤,我感到诧异 我是否真有过那样的悲伤 我想不起我为什么没有 把它寄出,就像此刻 我试图想起,在那些时光里 有只什么样的手堵在那里
不能专注于时间 这样容易看穿自己的年龄 衰老是迟早的事 我必须找到一块开阔地 将自己的血液放干净 过些日子就立冬了 三三两两的事物将分离 我与南方并无间隙 最多是我时刻牵挂故乡 我不能再减去故乡压在 我心间的重量 它们已经不起霜冻和风寒
我读希腊诗人康斯坦丁·卡瓦菲斯的诗,主要是借助于几个译本:最早读到的是由黄灿然翻译的《卡瓦菲斯诗集》(河北教育2002年7月版),323个页码,不算是薄,而且诗人译诗,总的来说还是可信的。接下来再读的便是由喻杨、董继平翻译的《卡瓦菲诗歌精选》(重庆2004年8月版),书不厚,总共166个页码,但选诗译诗的质量也都是较高的。另外读过的...
档案曾经是我们这个国度非常神秘而且紧要的东西。除了农民弟兄,一个人从生到死都有档案相随。 档案有专门的机构管理,里面放了什么,一般情况下本人是不知道的。经常有这样的事情,一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倒霉,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档案里被人莫名其妙地放了点不太好的东西。所以,过去我只要一想到档案两字,心里就发毛,总担心什么时候...
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段落。
若用户需要出版服务,请联系出版商,地址:太原市迎泽区五一路36号省五一路行政办公区1号楼3层,邮编:03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