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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药学史论文8篇

时间:2023-03-28 14:58:21

西方药学史论文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1

湖南中医药大学医史文献教研室,湖南长沙410208

【摘要】湘西民族医药不仅是自然科学遗产,也具有鲜明的文化性。人类学方法在研究民族医药文化中具有较高的价值。本文总结了人类学的特点及其在民族文化研究中的作用,研究民族医药文化常用的人类学方法,以及人类学方法研究湘西民族医药文化取得的成果,探讨湘西民族医药文化的人类学研究可拓展的方向。

关键词 民族医药;湘西;人类学

【中图分类号】R29【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1007-8517(2015)05-0034-02

湖南地区的少数民族以土家族、苗族、侗族、瑶族、白族等为主,根据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湖南少数民族人口占全省总人口的10.13%。其聚居区主要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以及怀化市、张家界市、邵阳市等所辖县乡地区。湘西各个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医药文化,虽然没有文字,但在几千年的流传过程中口耳相传,延续至今。其中土家族、苗族、侗族、白族医药文化近三十年来研究者较多,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民族医药属于古代留存下来的珍贵文化遗产,但是由于民族医从业人员较少,游离于规范化医疗体系之外,后继乏人,没有得到大力的扶持,因而湘西民族医药面临着传承的危机与困境。我们认为,湘西民族医药应该从文化研究、政策扶持、资源保护、制度建设等多个角度入手,制定战略性的可持续发展计划,全方位地挖掘、保护,才能使民族医药这种珍贵的文化遗产不至于在医药现代化的今天销声匿迹。在文化保护方面,利用人类学的方法和理论加强对湘西民族医药的研究是最合适也最行之有效的研究手段。

1人类学方法研究民族医药的优势和特色

人类学是从生物和文化角度对人类进行全面研究的学科群,是研究人的起源与发展,包括人的体质与文化变迁的学问。它在西方兴起之初曾大量研究世界各地的所谓原始文化或野蛮人文化。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人类学学会成立,人类学开始复兴。期间我国人类学者进行了大量少数民族文化研究。

1.1人类学的特点及其在民族文化研究中的作用从文化研究的角度来说,人类学这门学科通过研究人类的生活方式,研究全球不同的文化,揭示文化的多样性,它具有自己独特的学科特点。人类学的基本理念是文化相对论、文化整体观和文化比较观[1]。文化相对论认为任何一种文化都有自己的特征和个性,任何文化在价值上是平等的。文化整体观强调人类社会的不同部分是相互整合的,只有对某种习俗生存的广泛背景进行了解,才能真正认识这种习俗的意义。人类学有比较的传统,文化比较重视世界各民族文化的比较,比较可以发现文化的差异性,也可以发现文化的普遍性,端正我们的文化观,自觉摒弃民族中心主义,去除文化自卑感。

因而,人类方法适合进行民族文化的研究。人类学最重要的分支之一是文化人类学,文化人类学又有考古学、语言学和民族学三个分支。文化人类学注重对异文化进行共时性研究,狭义的文化人类学在欧洲一些国家被称为“民族学”,因而不同族群文化的描述、分析和研究是文化人类学研究的热点。

1.2研究民族医药文化常用的人类学方法进行民族文化研究的主要是文化人类学者,他们最本质的研究方法是田野调查,研究者需要深入各民族生活,参与、体验、观察、访谈,从而获得真实客观的第一手资料。文化资料的调查需注重整体性,即对族群的政治、经济、历史、宗教、风俗等进行全方位调查,在分析资料时重视定性分析,通过跨文化比较,寻求文化的普通性或差异性。

另外,也有医学人类学者进行民族医学的研究。医学人类学研究健康、疾病、苦痛、医药与治疗的关系。重视民间疗法,生物与文化的交互作用[2]。是健康与疾病的跨文化研究。民族医学是相对于现代西方生物医学的概念,民族医学取向的医学人类学,研究疾病与病征的社会文化脉络及意涵。民族医疗牵涉到信仰、风俗和特殊的技术,它不同于现代医疗体系。医学人类学对民族医药的研究可以提供一系列文化比较和批判思维,从而提高我们的现代医疗理念。

2人类学方法研究湘西民族医药文化取得的成果

2.1各民族医药文化起源问题研究田华咏从苗族原始神话中探寻远古苗族医药文化,认为苗族医药具有“巫医一家,神药两解”的特殊形态,其医药起源可追溯到“神农尝百草”、蚩尤传神药、祝融传熟食、药王传医方等神话阶段[3]。田华咏在侗族医学史考察过程中重视侗族神话故事《玛麻妹与贯贡》,萨岁的故事,蜥婶的故事等[4]。这些研究都表明,湘西民族医药起源源远流长,受到了汉族文化的影响,民族文化融合交汇的痕迹明显。

2.2民族医药神话、歌谣研究田华咏在苗族医药学发展中通过神农、蚩尤、祝融、欢兜、药王神话故事分析苗药文化特征,包括巫医一家,冷热两因,三生万物等[5]。田华咏对土家族“梯玛神歌”的意义与价值、梯玛神歌对土家族医药文化的贡献进行了阐述,认为梯玛神歌渗透了土家族保健学意识,消灾除疾,体现“神药两解”现象[6]。人类学重视族群中口传神话故事的研究,认为它们反应了早期人类历史文化的诸多方面,可以填补文献记载的空白。湘西的医药神话与歌谣体现了先民积极的保健防病意识,并且深受先秦巫医文化影响。

2.3医药民俗研究李芸等人从文化人类学视角研究湘西苗族赶秋节,对赶秋节源流嬗变、结构组成、和谐内涵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赶秋节是人神共娱的大型活动,极具聚合功能,同时也有娱神和驱邪作用[7]。萧成纹对湘西侗族医药民俗文化和养生保健进行了阐述,认为侗族医药深受冲傩文化影响,巫术祭祀在祛病除邪中起重要作用[8]。湘西少数民族多没有文字,民俗礼仪是研究文化的重要载体。

2.4民族养生保健理念研究刘超祥对土家族卫生保健习俗进行了医学人类学探析,分析了土家族保健习俗的特点,如注重环境卫生,顺和自然环境,讲究生活规律,劳动文体健身,饮食定量均衡,注意食疗等。这些习俗对土家人的健康长寿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也有良莠并存现象[9]。莫代山总结了医学人类学方法研究土家族疾病处置的成果,认为医学人类学的本土化尚处于初期阶段,田野工作有待加强[10]。萧成纹认为侗族人民饮食文化中喜吃糯米、酸食、油茶、苦酒,居住防潮吊脚楼,饮水清洁,有月令驱魔习俗,都是养生保健的措施[11]。湘西民族地区长寿现象得益于世代传承的强烈卫生保健意识,生活习俗、保健礼俗的研究具有历史和现实双重意义。

2.5疾病理论研究目前对湘西民族医药的疾病理论整理初具规模,土家族、苗族等都有自己独特的疾病诊疗体系,不同于汉族传统医学。比较有特色的是土家毒气学说等。彭芳胜对毒气的病因病机,毒气病症候和毒气疗法进行了研究[12],总结了土家医治毒药物的分类整理研究成果[13]。这些研究对我们认识民族医药的特色和优势具有一定价值。

3湘西民族医药文化的人类学研究方向拓展

人类学方法在湘西民族医药研究领域的开展只是近十年才开始的,尽管取得了较大的成果,但总体来说还处于初级阶段,民族医药文化的整体性考察和分析的深度都有待加强。相关的人类学研究方向拓展可考虑以下几点:

3.1湘西巫医文化的深层次解读湘西处于古代巴、楚、苗蛮之地,深受巴文化、楚文化“巫鬼”习俗影响。土家族、苗族、侗族医药都带有深刻的巫医文化色彩。应该从文化相对论的角度来看待此类文化,只有深层次解读巫医文化形成的源流、心理内涵、医疗效果,广泛运用田野调查法、历史梳理法、跨文化比较法等,才能客观公正地认识湘西医药文化的灵魂。

3.2“神药两解”文化现象研究神药两解是大多数湘西民族医药中的常见现象,指在疾病的治疗中既有祭祀除邪等神巫手段,也有医药使用方法,两者杂糅混合,共同发挥治疗效果。这类现象较为复杂,既有迷信之处,也有心理疗法等合理因素,必须结合医学心理学、医学人类学进行“文化——心理——生理”的综合分析。这方面的研究深度还远远不够。

3.3湘西少数民族生命与疾病观念研究湘西各民族医药文化中对生命和疾病的认识与传统中医和西方医学有一定的差异性,民族医药由于脱胎于自然哲学时代,注重天人相应、顺应自然,疾病调治方面土家族重视服侍技术,苗族、侗族都有独特养生调理观念。在这些方面进行跨文化研究可以更深挖掘民族医药的合理内核,为现代医疗提供有益的补充。

3.4民族医药的哲学观念研究近三十年来学者对湘西民族医药的研究在文献收集整理方面做出了卓越成效,《湖南世居少数民族医药宝典》、《土家医方剂学》、《苗家实用药方》、《苗家养生秘录》、《湘西土家族医药调查与临床研究》等民族医药专著陆续出版,为保存、研究湘西民族医药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是目前的文献研究以梳理总结民族医药的理论体系为主,保护传承的侧重点在医疗技术方面。对各民族医药文化的哲学观念研究较少,湘西民族医药形成历史较早,在历史的长河中由于地域封闭,医药理论变化小,还普遍带有早期自然哲学的观念。如苗族医药三界学说、土家族医药三元理论等。哲学思维是民族医药理论的核心基础,只有理解民族医药的哲学内核,才能更好从根基和整体上把握其特色。

3.5民俗医药文化尚需大力挖掘湘西的苗族、土家族等少数民族没有自己的语言文字,其文化精神是通过一定的仪式、习俗等传承下来的,因此民俗礼仪节日非常多。虽然有学者对此进行了研究,但总体来说还是极少数。湘西五溪地区的盘瓠文化,祭祀时的“椎牛”、“接龙”等仪式,苗族的催生仪式,击猪祭祝融等仪式都值得深度挖掘,从文化人类学角度解读,还原文化核心精神,更好地再现民族医药的精神源流。

总之,经过三十年的研究发展,湘西民族医药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不断得到国家和政府的重视,但是目前民族医药的发展还没有走出低谷,急需加大在文化、资源、制度等方面的保护和建设。湘西民族医药不仅是湖湘医学文化的重要分支,也是植根民间的医药宝库,值得有识之士积极努力,将其妥善保护、传承,造福人民。

参考文献

[1]周大鸣.文化人类学概论[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9:6.

[2]周大鸣.文化人类学概论[M]. 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9:333.

[3]田华咏. 从苗族原始神话探寻远古苗族医药文化[J].中国民族民间医药杂志,2006,15(80):127.

[4]田华咏.侗族医学史略[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9,15(7):8.

[5]田华咏.略论中国苗医特征及其对人类医学的贡献[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7,13(9):2.

[6]田华咏.“梯玛神歌”中的土家族医药文化解读[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7,13(6):10.

[7]李芸,麻没垠.苗族和谐理念的墟场展演——文化人类学视野中的湘西苗族赶秋节[J].三峡论坛,2014,3(274):62.

[8]萧成纹.论侗族医药民俗文化与养生保健[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7, 13(11):60.

[9]刘超祥.土家族卫生保健习俗的医学人类学探析[J].黑龙江民族丛刊,2009,5(112):163.

[10]莫代山.医学人类学与土家族疾病处置的文化研究[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8,14(5):59.

[11]萧成纹.论侗族医药民俗文化与养生保健[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7,13(11):60.

[12]彭芳胜.土家医毒气病因病机及证治研究[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3,9(1):1.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2

据《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约4 330余种,其中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的有573种, 内容 涵盖了医经、基础 理论 、伤寒金匮、诊法、针灸推拿、本草、方剂、临证各科、医案医话医论、史学工具书等方面。本文将江苏籍中医医家所撰著的480余种著作分为“医籍所涉及的种类”、“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类著作”、“中医规模化 教育 的教材类著作”、“方药类著作”、“临证各科及医案类著作”、“医学卫生保健类著作”、“综合性史学工具书类著作”等七个方面、六个大类进行评述。介绍其在中医学术、中医教育、中医临床、中西医汇通以及中医 科学 化等方面的著作特点,肯定其对于 现代 中医所具有的启示与借鉴意义,试图唤起现代中医药 研究 者对这一时期中医药著作的研究兴趣,使这一时期的著作更好地为当今中医药事业服务。

【关键词】 民国时期 江苏籍 中医医家 著作研究 概述

民国时期在 中国 近代史中是一个存在较为短暂的时期(38年),在整个中医药学的 发展 历史 中只是一瞬,但是,由于其恰恰处在 社会 发生根本性变革的过渡期中,来自于社会、 政治 、 经济 、文化等诸多方面的交汇与冲突尤为明显,这就决定了其不同于历史上的其他时期。在民国时期,由于有着西方文化留学背景的政府官员的支持,西方医学以前所未有的强势进入国内,政府也积极推动其成为社会医疗主流。中医药事业从起初的在整个国家教育体系中被漏列,医疗行为被限制,发展到中医药被整个废除的境地,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内忧外患局面。面对这种不利局面,整个中医药界奋起抗争,同时也顺应 时代 发展的要求,本着“发皇古义,融会新知”的宗旨,积极实践,勇于创新,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捍卫中医的各项权益。他们积极探索创办中医药学校及函授的教育形式,创立具有中医特色的中医 医院 ,努力开展学术上的中西医汇通,并围绕着上述内容著述立说。成书于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以《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为主,以下简称《中医联目》)有4330余种,占到全部中医存目存世书籍的三分之一[1]。了解和研究这一时期的著作,对于当今中医药学术的发展无疑是有着积极的启示作用。江苏籍中医医家群体在上述的历史事件中均有参与,在一些重大的事件中甚至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形成的著作有573部[2]。这一群体又大多寓居在中西文化交汇与碰撞的上海,具有一定的时代代表性。因此,对其在这一时期完成的著作进行研究,可以达到窥一斑而知全豹的目的。现就以《中医联目》中所载的480余种各类著作为依据,对民国时期江苏籍中医医家著作作一概述。

医籍所涉及的种类

按照《中医联目》所划分的种类,去除重复项,在这些著作中,医经类20种,基础理论类12种,伤寒金匮类19种,诊法类11种,针灸推拿类15种,本草类25种,方书类43种,临证各科中包括临证综合类23种,温病类18种,瘟疫类5种,疟疾类6种,内科类12种,风痨臌膈类14类,其他疾病类18种,妇产科类18种,儿科类20种,外科类20种,伤科类1种,咽喉口齿类7种,养生类12种,医案医话医论类63种,医史类23种,综合性著作类24种。从医籍所涉及的种类来看,医家们的著作涵盖了中医药绝大部分的种类,有些尽管从种类上归属于大类,但从其内容上来看,已经超出某个传统种类的归属。如恽铁樵的《群经见智录》,既是对中医经典理论的阐释,更是不同于传统对经典医籍的注释,而是对经典医籍的现代诠释和发挥,与现代知识的结合更加紧密。再如恽氏的《生理新语》、《病理概论》和秦伯未的《生 理学 》、《病理学》等等,也已不是一个“基础理论”所能归属了的,更多的是对中医理论的现代认识与诠释。因此,我们在研究这一时期医家们的著作时,既要注意其传统的一面,更要注意其有别于传统的内涵实质的一面,这些实质性的学术观点对于我们现在的中医具有诸多的启发与借鉴意义。

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类著作

中西医之汇通早在西方医学于十九世纪传入我国即已开始。较系统论述中西医汇通的医家可谓唐容川及朱沛文,但大量开展中西医汇通之学术研究与实践者当属于民国时期的医家们。这其中,江苏籍医家的代表者有恽铁樵、丁福保、陆渊雷、时逸人、杨百诚、章次公、许半、蔡陆仙等等。

自从1917年余云岫之《灵素商兑》发表抨击中医理论的观点以来,中西医的论争便趋向公开和激化,中西医阵营中的各自维护者,纷纷发表言论或著书,对余氏的观点加以回应,形成了不同于以往著作组成的论争性 文献 和著作。第一位以著书形式回应余氏观点和言论者当属恽铁樵氏。在其1922年出版的《群经见智录》中,恽氏以独特的领悟,对于中医最基本的理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与剖析,他的“四时五脏”学说可谓揭示了中医理论的真谛,被后世所推崇。他对于中西医体系的优劣进行了较为公正的比较,驳斥了余氏对中医认识的错误 方法 和观点,从而拉开了中西医相互论争之幕。随后的如其弟子陆渊雷氏,在继承其师的汇通思想之后,提出“中医科学化”的主张并撰著了相应的著作。

江苏籍医家所撰著的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的著作所涉及的面较广, 总结 起来有论述中西医理论之立足点不同,而主张各取之长、互补其短以及融会贯通的。如恽氏《群经见智录》、《保赤新书》,许半龙之《中西医之比观》等。更多的医家在涉及中医各科内容时揉进西医学的认识,以图全面地在实践中促使中西医的汇通。代表者如恽氏的《生理新语》,其在自序中这样描述他的这本书:“本书既名新生理,自非中国古代五运六气、三百六十五穴道之旧生理,然亦非纯粹西国解剖学、显微镜、血轮细胞之新学说。若用简单概括的话评论我这部书,可以说得不新不旧,亦新亦旧;不中不西,亦中亦西。……将《内经》所说的证之于病能不得其解,求之于西学。那是轩岐医学、西洋医学和我自己的实地经验,三合而成。”[3]表明其是从新的视角来认识中医理论的。再如丁福保的《新内经》、《中外医通》,杨百诚的《医学新论》,章次公的《药物学》及《中西医学名词对照》等著作,也是将西医学知识与传统中医学知识相揉合、相比较。

与上述书中所反映出的中西医汇通思想有所不同的是主张中医科学化的思想。持这种主张的代表者有陆渊雷、时逸人等。陆氏在其《伤寒论今释》、《金匮要略今释》以及《陆氏论医集》等著作中虽有欲以西医学知识融会贯通中医的想法,但其主要思想却是以为中医的疗效和验是可取的,理论却是多臆想和空泛无据的,主张以西医知识来解释中医理论。也就是其最终主张的“中医科学化”。陆氏的这一“新观点”在当时整个社会崇尚科学化的大背景下,很有号召力,特别是青年人,一时间响应和追随者遍及海内外, 影响 较大。其著作《伤寒论今释》和《金匮要略今释》就是不同于别人以《内经》的传统理论来诠释,而是用西医理论解释之,再用各家经验证实之的。陆氏的这一思想和做法,大有废医存药之嫌,故而也遭到一些学者的反对。尽管如此,陆氏的一些思想还是有值得现代人借鉴和思考的地方。这类著作成为江苏籍中医医家著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医规模化教育的教材类著作

民国初期,由于当时的北洋政府将中医教育在整个国家教育体系中漏列,从而导致中医界的奋起抗争。积极抗争者如江苏籍的丁甘仁、余伯陶、谢观等,他们向北洋政府请愿,抗议这种对于中医的不公正待遇。与此同时,他们还积极筹办中医学校,以期既成事实,劝逼当时的府承认中医教育的合法性。最终,尽管政府没有将中医教育列入整个教育体系之中,但也默许了中医办学校从事规模化教育的事实。

中医规模化教育在与各种社会阻挠势力的斗争中发展起来,服务于学校及函授教育的教材著作应运而生。这类著作从丁甘仁氏为上海中医专门学校编写的《脉学辑要》、《药性辑要》以及《医案讲义》等开始,到之后为陆续兴办的中医学校及函授学校自编的教材,所涉及的范围涵盖了当时中西医各个学科,可谓洋洋大观,形成了这个时期所独有的著作形式。如恽铁樵的《生理新语》、《伤寒论讲义》、《伤寒论研究》,秦伯未的《内经学讲义》、《内经类证》、《诊断学讲义》,陆渊雷的《伤寒论今释》、《金匮要略今释》,许半龙的《

方药类著作

《中医联目》中,江苏籍中医家的本草类著作为25种;方书类著作为43种。从民国时期江苏籍中医药学家们编写的这类著作的 内容 上不难看出,他们在此时所要 研究 的重点是放在古药古方今用上面,突出“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思想。他们在忠实古代方药 文献 以及沿用传统文献整理 方法 的同时,尽量结合西医药的研究成果对古方药的临床功效进行必要的解释和贯通,以期为当今医疗实践服务。因而此类著作极少有空泛的 理论 论述,切合实用是医家们编著这类书的主要目的。本草类代表作有恽铁樵的《论药集》,章次公的《药物学正编续编补编》,张山雷的《本草正义》;还有地方性本草研究的如赵黄的《祁州药志》、《蒙古本草药之原植物》、《蒙疆所产本草药材关于其原植物之考察》等;本草谱录类如赵黄的《 中国 新本草图志》以及陈存仁的《中国药物标本图影》等。方剂类著作除了上述的著作特点外,还有一个鲜明特色即是医家们以自己亲身临证体会或经名家实验的经验来阐述方剂,处处以临床实效为根本宗旨,这就使得这类书既可以被看作临证方书,也可作为中医 教育 教材。代表性的有丁甘仁的《丁甘人家传珍方》、《百病医方大全》,丁福保的《中国经验良方》,恽铁樵的《验方新按》,曹颖甫的《经方实验录》,时逸人的《中国处方学讲义》,秦伯未的《处方学》,张赞臣的《方药考论类编》等。

临证各科及医案类著作

江苏籍中医医家所编撰的临床著作,按照《中医联目》的分类,有临证综合、温病、瘟疫、疟痢、内、外、妇、儿、骨伤和五官等科。内容涵盖了所有临床学科,是内容最丰富的一类中医学著作。其中既有对前人临证学术经验的 总结 与阐述,更有作者本人结合自己亲身临证心得体会而得出的理法方药的新思路和新方法,是值得我们研究与探讨的重要文献。代表者如张山雷的《中风诠》。是书从阐述历代医家对中风病名、病因、病机的认识及内外风混淆辗转变革的过程着手,反复申论《素问》气血上菀的本旨及其与中风的关系;结合西医学之神经学理论,讨论内风脑神经病之脉因证治,系统论述中风证治八法,创立了一些行之有效的 治疗 方法,具有极高的临床 应用 价值。再如恽铁樵的《温病明理》,在1928年初刊之后的8年当中,对于这本书中4卷所论的内容和观点进行临证检验,在得到进一步的肯定之后,于1936年另加1卷,再次出版了该书,并有了新的临证认识,如作者认为温病于十二经而言实为手经病以及认为古人以为的“温病下不厌早”之说值得商榷等。这种注重实际、不尚空谈、精益求精的学术态度,是值得我们 学习 和效仿的。

另一个特点就是医家们能够针对当时 社会 上的常见病、多发病和流行病来研究和著书。如对于肺结核病、性病、小儿痘疹惊疳等,体现了作为医生对于社会负责任的职业道德。医案类的著作,在《中医联目》中江苏籍医家撰著的有29种(这其中不包括医家们所撰著的医话医论类的著作,关于这类著作的内容已在其他评述点中介绍了)。这当中绝大多数是医家们自己的临证案例,如《孟河丁氏医案》、《药医案全集》、《陆氏医案集》、《曹颖甫医案》等;尚有集前人医案分类汇编的医案书籍,如《分类王孟英医案》、《医方经验汇编》等。这些医案著作是先辈医家们留给后人的第一手临证资料,也是后人继承其学术思想和经验的重要文献。

医学卫生保健类著作

民国时期相对于前朝封建社会来说要更加开放。这种开放所带来的是西方较 科学 的社会公共卫生意识。加之西医强势的进入和社会对于医学卫生知识的需求,利用图书杂志报纸等形式宣传和普及医学卫生和中医养生等方面的知识,成为中西医界的共识。中医界人士除了利用所办的杂志报纸等传播医学知识外,还编写并出版了大量的医学普及类读物。其中之代表如丁福保的《怎样调理使你身体强壮》、《卫生格言》、《青年之摄生》,朱振声的《百病自疗丛书》、《家庭实用验方》、《家庭医药常识》、《育儿常识》、《万病治疗大全》,蔡陆仙的《民众医学指导丛书》,顾鸣盛的《长生不老之秘诀》,丁仲英的《康健论》,蒋维乔的《因是子静坐法》、《因是子静坐法续编》以及谢利恒的《气功养生要诀》等。医家们还针对当时的常见病、多发病进行医学普及教育,如肺结核、性病等。还有提倡健康生活观念的书籍,如朱振声、顾培玺编撰的介绍如何戒烟的指导性书籍等。这些著作的编写对于当时中西医药知识得以在广大民众中传播与普及、提高中医药在民众中的信任度等,均起到了积极的宣传作用,同时也获得了一定的社会效益。

综合性史学工具书类著作

民国时期的38年间,由于出版印刷业的兴盛,社会对于医药学类的图书著作的需求较旺,加之中医药界人士意识到中医药的生存和 发展 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对中医药的学习与研究,于是,由出版界组织,或由个人发起,大量的中医药综合性著作以及史学工具书被编撰出版,形成了这一时期另一种著作形式。在《中医联目》中,仅江苏籍中医医家编撰的这类书就达40余种。综合性丛书合刻医书中除了上述的教材类和卫生普及类著作外,尚有陈存仁的《皇汉医学丛书》、顾培玺的《顾氏医苑》、蔡陆仙的《中国医药汇海》、陆士谔的《基本医书集成》以及张赞臣的《古本医学丛刊》等。医学史类的著作有二十余种,其中以陈邦贤的《中国医学史》和谢利恒的《中国医学源流论》等通史类著作最具代表性。陈氏的《中国医学史》可谓我国第一部系统的医学通史专著,先后被翻译成多种外语出版,在向国外介绍我中华医药方面作出了贡献。工具书类代表者有谢利恒主编的《中国医学大辞典》、陈存仁主编的《中国药学大辞典》以及章巨膺编撰的《应用药物辞典》等。

小 结

相对成书于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来说,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的著作只是一小部分。通过对上述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著作的评述,我们不难看出,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内容之丰富, 时代 特色之鲜明,是历代中医药著作中之罕见者。中医的学术思想在这一时期观上得到了一次嬗变。 “即使在今人来看,当时医家关于中医药基础理论、中医药教育以及中医科学化的一些见解也还不失 参考 的价值或借鉴的意义。”[1]民国时期之于今天已有近百年的 历史 ,过去文献研究的重点是在古代,对于这一时期的文献研究明显不足,因而,重视和研究成书于这一时期的中医药著作应该成为当今中医药研究者的共识,并通过研究和利用,为今日之中医药事业服务。

【参考文献】

1 焦振廉.民国时期中医药著作概述[j].山西中医学院学报, 2005,6(3):5.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3

据《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约4 330余种,其中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的有573种, 内容 涵盖了医经、基础 理论 、伤寒金匮、诊法、针灸推拿、本草、方剂、临证各科、医案医话医论、史学工具书等方面。本文将江苏籍中医医家所撰著的480余种著作分为“医籍所涉及的种类”、“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类著作”、“中医规模化 教育 的教材类著作”、“方药类著作”、“临证各科及医案类著作”、“医学卫生保健类著作”、“综合性史学工具书类著作”等七个方面、六个大类进行评述。介绍其在中医学术、中医教育、中医临床、中西医汇通以及中医 科学 化等方面的著作特点,肯定其对于 现代 中医所具有的启示与借鉴意义,试图唤起现代中医药 研究 者对这一时期中医药著作的研究兴趣,使这一时期的著作更好地为当今中医药事业服务。

【关键词】  民国时期 江苏籍 中医医家 著作研究 概述

民国时期在 中国 近代史中是一个存在较为短暂的时期(38年),在整个中医药学的 发展 历史 中只是一瞬,但是,由于其恰恰处在 社会 发生根本性变革的过渡期中,来自于社会、 政治 、 经济 、文化等诸多方面的交汇与冲突尤为明显,这就决定了其不同于历史上的其他时期。在民国时期,由于有着西方文化留学背景的政府官员的支持,西方医学以前所未有的强势进入国内,政府也积极推动其成为社会医疗主流。中医药事业从起初的在整个国家教育体系中被漏列,医疗行为被限制,发展到中医药被整个废除的境地,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内忧外患局面。面对这种不利局面,整个中医药界奋起抗争,同时也顺应 时代 发展的要求,本着“发皇古义,融会新知”的宗旨,积极实践,勇于创新,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捍卫中医的各项权益。他们积极探索创办中医药学校及函授的教育形式,创立具有中医特色的中医 医院 ,努力开展学术上的中西医汇通,并围绕着上述内容著述立说。成书于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以《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为主,以下简称《中医联目》)有4330余种,占到全部中医存目存世书籍的三分之一[1]。了解和研究这一时期的著作,对于当今中医药学术的发展无疑是有着积极的启示作用。江苏籍中医医家群体在上述的历史事件中均有参与,在一些重大的事件中甚至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形成的著作有573部[2]。这一群体又大多寓居在中西文化交汇与碰撞的上海,具有一定的时代代表性。因此,对其在这一时期完成的著作进行研究,可以达到窥一斑而知全豹的目的。现就以《中医联目》中所载的480余种各类著作为依据,对民国时期江苏籍中医医家著作作一概述。

    医籍所涉及的种类

    按照《中医联目》所划分的种类,去除重复项,在这些著作中,医经类20种,基础理论类12种,伤寒金匮类19种,诊法类11种,针灸推拿类15种,本草类25种,方书类43种,临证各科中包括临证综合类23种,温病类18种,瘟疫类5种,疟疾类6种,内科类12种,风痨臌膈类14类,其他疾病类18种,妇产科类18种,儿科类20种,外科类20种,伤科类1种,咽喉口齿类7种,养生类12种,医案医话医论类63种,医史类23种,综合性著作类24种。从医籍所涉及的种类来看,医家们的著作涵盖了中医药绝大部分的种类,有些尽管从种类上归属于大类,但从其内容上来看,已经超出某个传统种类的归属。如恽铁樵的《群经见智录》,既是对中医经典理论的阐释,更是不同于传统对经典医籍的注释,而是对经典医籍的现代诠释和发挥,与现代知识的结合更加紧密。再如恽氏的《生理新语》、《病理概论》和秦伯未的《生 理学 》、《病理学》等等,也已不是一个“基础理论”所能归属了的,更多的是对中医理论的现代认识与诠释。因此,我们在研究这一时期医家们的著作时,既要注意其传统的一面,更要注意其有别于传统的内涵实质的一面,这些实质性的学术观点对于我们现在的中医具有诸多的启发与借鉴意义。

    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类著作

    中西医之汇通早在西方医学于十九世纪传入我国即已开始。较系统论述中西医汇通的医家可谓唐容川及朱沛文,但大量开展中西医汇通之学术研究与实践者当属于民国时期的医家们。这其中,江苏籍医家的代表者有恽铁樵、丁福保、陆渊雷、时逸人、杨百诚、章次公、许半、蔡陆仙等等。

    自从1917年余云岫之《灵素商兑》发表抨击中医理论的观点以来,中西医的论争便趋向公开和激化,中西医阵营中的各自维护者,纷纷发表言论或著书,对余氏的观点加以回应,形成了不同于以往著作组成的论争性 文献 和著作。第一位以著书形式回应余氏观点和言论者当属恽铁樵氏。在其1922年出版的《群经见智录》中,恽氏以独特的领悟,对于中医最基本的理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与剖析,他的“四时五脏”学说可谓揭示了中医理论的真谛,被后世所推崇。他对于中西医体系的优劣进行了较为公正的比较,驳斥了余氏对中医认识的错误 方法 和观点,从而拉开了中西医相互论争之幕。随后的如其弟子陆渊雷氏,在继承其师的汇通思想之后,提出“中医科学化”的主张并撰著了相应的著作。

    江苏籍医家所撰著的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的著作所涉及的面较广, 总结 起来有论述中西医理论之立足点不同,而主张各取之长、互补其短以及融会贯通的。如恽氏《群经见智录》、《保赤新书》,许半龙之《中西医之比观》等。更多的医家在涉及中医各科内容时揉进西医学的认识,以图全面地在实践中促使中西医的汇通。代表者如恽氏的《生理新语》,其在自序中这样描述他的这本书:“本书既名新生理,自非中国古代五运六气、三百六十五穴道之旧生理,然亦非纯粹西国解剖学、显微镜、血轮细胞之新学说。若用简单概括的话评论我这部书,可以说得不新不旧,亦新亦旧;不中不西,亦中亦西。……将《内经》所说的证之于病能不得其解,求之于西学。那是轩岐医学、西洋医学和我自己的实地经验,三合而成。”[3]表明其是从新的视角来认识中医理论的。再如丁福保的《新内经》、《中外医通》,杨百诚的《医学新论》,章次公的《药物学》及《中西医学名词对照》等著作,也是将西医学知识与传统中医学知识相揉合、相比较。

    与上述书中所反映出的中西医汇通思想有所不同的是主张中医科学化的思想。持这种主张的代表者有陆渊雷、时逸人等。陆氏在其《伤寒论今释》、《金匮要略今释》以及《陆氏论医集》等著作中虽有欲以西医学知识融会贯通中医的想法,但其主要思想却是以为中医的疗效和验是可取的,理论却是多臆想和空泛无据的,主张以西医知识来解释中医理论。也就是其最终主张的“中医科学化”。陆氏的这一“新观点”在当时整个社会崇尚科学化的大背景下,很有号召力,特别是青年人,一时间响应和追随者遍及海内外, 影响 较大。其著作《伤寒论今释》和《金匮要略今释》就是不同于别人以《内经》的传统理论来诠释,而是用西医理论解释之,再用各家经验证实之的。陆氏的这一思想和做法,大有废医存药之嫌,故而也遭到一些学者的反对。尽管如此,陆氏的一些思想还是有值得现代人借鉴和思考的地方。这类著作成为江苏籍中医医家著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医规模化教育的教材类著作

    民国初期,由于当时的北洋政府将中医教育在整个国家教育体系中漏列,从而导致中医界的奋起抗争。积极抗争者如江苏籍的丁甘仁、余伯陶、谢观等,他们向北洋政府请愿,抗议这种对于中医的不公正待遇。与此同时,他们还积极筹办中医学校,以期既成事实,劝逼当时的府承认中医教育的合法性。最终,尽管政府没有将中医教育列入整个教育体系之中,但也默许了中医办学校从事规模化教育的事实。

    中医规模化教育在与各种社会阻挠势力的斗争中发展起来,服务于学校及函授教育的教材著作应运而生。这类著作从丁甘仁氏为上海中医专门学校编写的《脉学辑要》、《药性辑要》以及《医案讲义》等开始,到之后为陆续兴办的中医学校及函授学校自编的教材,所涉及的范围涵盖了当时中西医各个学科,可谓洋洋大观,形成了这个时期所独有的著作形式。如恽铁樵的《生理新语》、《伤寒论讲义》、《伤寒论研究》,秦伯未的《内经学讲义》、《内经类证》、《诊断学讲义》,陆渊雷的《伤寒论今释》、《金匮要略今释》,许半龙的《

    方药类著作

    《中医联目》中,江苏籍中医家的本草类著作为25种;方书类著作为43种。从民国时期江苏籍中医药学家们编写的这类著作的 内容 上不难看出,他们在此时所要 研究 的重点是放在古药古方今用上面,突出“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思想。他们在忠实古代方药 文献 以及沿用传统文献整理 方法 的同时,尽量结合西医药的研究成果对古方药的临床功效进行必要的解释和贯通,以期为当今医疗实践服务。因而此类著作极少有空泛的 理论 论述,切合实用是医家们编著这类书的主要目的。本草类代表作有恽铁樵的《论药集》,章次公的《药物学正编续编补编》,张山雷的《本草正义》;还有地方性本草研究的如赵黄的《祁州药志》、《蒙古本草药之原植物》、《蒙疆所产本草药材关于其原植物之考察》等;本草谱录类如赵黄的《 中国 新本草图志》以及陈存仁的《中国药物标本图影》等。方剂类著作除了上述的著作特点外,还有一个鲜明特色即是医家们以自己亲身临证体会或经名家实验的经验来阐述方剂,处处以临床实效为根本宗旨,这就使得这类书既可以被看作临证方书,也可作为中医 教育 教材。代表性的有丁甘仁的《丁甘人家传珍方》、《百病医方大全》,丁福保的《中国经验良方》,恽铁樵的《验方新按》,曹颖甫的《经方实验录》,时逸人的《中国处方学讲义》,秦伯未的《处方学》,张赞臣的《方药考论类编》等。

    临证各科及医案类著作

    江苏籍中医医家所编撰的临床著作,按照《中医联目》的分类,有临证综合、温病、瘟疫、疟痢、内、外、妇、儿、骨伤和五官等科。内容涵盖了所有临床学科,是内容最丰富的一类中医学著作。其中既有对前人临证学术经验的 总结 与阐述,更有作者本人结合自己亲身临证心得体会而得出的理法方药的新思路和新方法,是值得我们研究与探讨的重要文献。代表者如张山雷的《中风诠》。是书从阐述历代医家对中风病名、病因、病机的认识及内外风混淆辗转变革的过程着手,反复申论《素问》气血上菀的本旨及其与中风的关系;结合西医学之神经学理论,讨论内风脑神经病之脉因证治,系统论述中风证治八法,创立了一些行之有效的 治疗 方法,具有极高的临床 应用 价值。再如恽铁樵的《温病明理》,在1928年初刊之后的8年当中,对于这本书中4卷所论的内容和观点进行临证检验,在得到进一步的肯定之后,于1936年另加1卷,再次出版了该书,并有了新的临证认识,如作者认为温病于十二经而言实为手经病以及认为古人以为的“温病下不厌早”之说值得商榷等。这种注重实际、不尚空谈、精益求精的学术态度,是值得我们 学习 和效仿的。

    另一个特点就是医家们能够针对当时 社会 上的常见病、多发病和流行病来研究和著书。如对于肺结核病、性病、小儿痘疹惊疳等,体现了作为医生对于社会负责任的职业道德。医案类的著作,在《中医联目》中江苏籍医家撰著的有29种(这其中不包括医家们所撰著的医话医论类的著作,关于这类著作的内容已在其他评述点中介绍了)。这当中绝大多数是医家们自己的临证案例,如《孟河丁氏医案》、《药医案全集》、《陆氏医案集》、《曹颖甫医案》等;尚有集前人医案分类汇编的医案书籍,如《分类王孟英医案》、《医方经验汇编》等。这些医案著作是先辈医家们留给后人的第一手临证资料,也是后人继承其学术思想和经验的重要文献。 

   医学卫生保健类著作

    民国时期相对于前朝封建社会来说要更加开放。这种开放所带来的是西方较 科学 的社会公共卫生意识。加之西医强势的进入和社会对于医学卫生知识的需求,利用图书杂志报纸等形式宣传和普及医学卫生和中医养生等方面的知识,成为中西医界的共识。中医界人士除了利用所办的杂志报纸等传播医学知识外,还编写并出版了大量的医学普及类读物。其中之代表如丁福保的《怎样调理使你身体强壮》、《卫生格言》、《青年之摄生》,朱振声的《百病自疗丛书》、《家庭实用验方》、《家庭医药常识》、《育儿常识》、《万病治疗大全》,蔡陆仙的《民众医学指导丛书》,顾鸣盛的《长生不老之秘诀》,丁仲英的《康健论》,蒋维乔的《因是子静坐法》、《因是子静坐法续编》以及谢利恒的《气功养生要诀》等。医家们还针对当时的常见病、多发病进行医学普及教育,如肺结核、性病等。还有提倡健康生活观念的书籍,如朱振声、顾培玺编撰的介绍如何戒烟的指导性书籍等。这些著作的编写对于当时中西医药知识得以在广大民众中传播与普及、提高中医药在民众中的信任度等,均起到了积极的宣传作用,同时也获得了一定的社会效益。

    综合性史学工具书类著作

    民国时期的38年间,由于出版印刷业的兴盛,社会对于医药学类的图书著作的需求较旺,加之中医药界人士意识到中医药的生存和 发展 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对中医药的学习与研究,于是,由出版界组织,或由个人发起,大量的中医药综合性著作以及史学工具书被编撰出版,形成了这一时期另一种著作形式。在《中医联目》中,仅江苏籍中医医家编撰的这类书就达40余种。综合性丛书合刻医书中除了上述的教材类和卫生普及类著作外,尚有陈存仁的《皇汉医学丛书》、顾培玺的《顾氏医苑》、蔡陆仙的《中国医药汇海》、陆士谔的《基本医书集成》以及张赞臣的《古本医学丛刊》等。医学史类的著作有二十余种,其中以陈邦贤的《中国医学史》和谢利恒的《中国医学源流论》等通史类著作最具代表性。陈氏的《中国医学史》可谓我国第一部系统的医学通史专著,先后被翻译成多种外语出版,在向国外介绍我中华医药方面作出了贡献。工具书类代表者有谢利恒主编的《中国医学大辞典》、陈存仁主编的《中国药学大辞典》以及章巨膺编撰的《应用药物辞典》等。

小  结

    相对成书于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来说,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的著作只是一小部分。通过对上述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著作的评述,我们不难看出,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内容之丰富, 时代 特色之鲜明,是历代中医药著作中之罕见者。中医的学术思想在这一时期观上得到了一次嬗变。 “即使在今人来看,当时医家关于中医药基础理论、中医药教育以及中医科学化的一些见解也还不失 参考 的价值或借鉴的意义。”[1]民国时期之于今天已有近百年的 历史 ,过去文献研究的重点是在古代,对于这一时期的文献研究明显不足,因而,重视和研究成书于这一时期的中医药著作应该成为当今中医药研究者的共识,并通过研究和利用,为今日之中医药事业服务。

【参考文献】

  1 焦振廉.民国时期中医药著作概述[j].山西中医学院学报, 2005,6(3):5.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4

经脉学是中医学的基本学说之一,《黄帝内经》中所讲的经脉为十二条,此学说一直沿用至今,而简帛经脉学书都只讲了十一条经脉,较《内经》缺少一条“手厥阴脉”。不光说明这些经脉佚书是较原始的著作,同时说明我国的经脉学说经过了一个较长的产生发展过程。

从大量的简帛医籍可知,至少在秦汉时期,我国的传统医学已建立起内科、外科、妇科、房中、导引,及兽医、法医等医学学科,同时,简帛医籍还给我们展现了解剖学、诊断学、临床医学等各个方面的生动画面,如《五十二病方》中治一种叫“牡痔”的痔疮的以下两个方子:

有蠃肉出,或如鼠乳状,末大本小,有空(孔)其中。囗之,疾(灸)热,把其本小者而戾绝之,取内户旁祠空(孔)中黍腏、燔死人头,皆冶,以膱(脂)膏濡,而入之其空(孔)中。(239~240)

牡痔居窍旁,大者如枣,小者如枣核者方:以小角角之,如孰(熟)二斗米顷,而张角,絜以小绳,剖以刀,其中有如兔(菟)实,若有坚血如抇末而出者,即已。令。(244~245)

以上二方给我们展现的是当时外科治疗痔疮的活生生的画面。这些,显然为临床医学史的研究提供了极其生动的历史资料。

简帛医籍中,还有关于药物价格的资料,显得十分宝贵,这在传世的早期医药典籍中是没有的。例如《武威汉代医简》91甲~91乙:“牛膝半斤,直(值)五十;卑囗半斤,直(值)【廿】五;朱(茱)臾(萸)二升半,廿五;方(防)风半斤,百;慈石一斤半,百卅;席(蟅)虫半升,廿五;小椒一升半,五十;山朱(茱)臾(萸)二升半,直(值)五十;黄芩一斤,直(值)七十;黄连半斤,直(值)百;囗囗二斤,直(值)廿七。子威取。河菆半斤,直(值)七十五;续断一斤,百。子威取。囗囗囗取药凡直(值)【九】百廿七。”这里每味药都有价,最后还记有取药人和总价。这些药价资料,显然在中药史的研究上具有重要价值。

中药中有不少外来药。外来药最早是从何时开始输入我国的,传世文献中所反映的最早时间是六朝。而现在出土简帛文献的问世说明,外来药开始输入我国的时间实际上要早得多,下面,以简帛中出现的“薰毐”“薰力”二名为例以说明。[2]

先说“薰毐”。尹湾汉简第6号木牍《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簿》,记载了汉王朝当时设置在东南地区的一处大型兵站的武器装备及其它军用物资情况,逐项详列其名称和数量。木牍的反面第四栏记载了这样一种物品:“薰八斗。”[3]这里的“薰”,即薰陆。,又写作“”或“毐”二形。牍文“”为“毒”的省笔字。毒,定母、觉部;陆,来母、觉部,二者韵相同,声同为舌头音,故“毒”通“陆”。薰陆是一种药物,也可作香料,为橄榄科植物卡氏乳香树的胶树脂。从传世文献来看,“薰陆”一名最早见载于梁·陶弘景《宴通记》,其次是宋·苏颂《本草图经》。此物在本草书中多有记载,且又名较多。其主治功用是止痛长肉、调气活血、治跌打损伤。上引6号木牍所记该物为军中藏药,显然是战备药物。薰陆中土不产,产于红海沿岸至利比亚、苏丹、土耳其等地,是外来药。由上引木牍原文可知,此药汉王朝设置在东南地区的大型兵站也仅藏了“八斗”,显然是藏于武库的极其珍贵的军用药品,说明由于薰陆来自遥远的西亚,非常难得。

接下来说“薰力”。甘肃敦煌汉代悬泉置遗址发掘出的西汉武帝、昭帝时期的纸文书中,有3件包裹药物的纸张,纸面分别写有所包药物的名称,其中TO212④:2为“薰力”二字。[4]这里的“薰力”,亦即“薰陆”。力,来母、职部;陆,来母、觉部,二者声相同,韵相近而旁转,故“力”通“陆”。所谓“置”,即传置。汉代的悬泉置,是建立在河西走廊要道上的一处供传递邮件、传达命令和接待宾客用的综合机构。据发掘简报言,悬泉置遗址中有大量关于古西域国和部落人员过往的记载,所载西域国和部落有的甚至位于喀什米尔、咸海、巴尔喀什湖、费尔干纳盆地等中亚以远地区,说明广袤的西域地区与悬泉置交往极为频繁,自然也说明悬泉置的“薰力(陆)”一药的来源与西域有密切关系,即是通过西域输入的。

尹湾汉简第6号木牍的写成年代是永始四年(公元前13年),悬泉置TO212④纸文书的写成时代在武帝、昭帝时期(公元前140年~公元前74年)。由此可知,以上两处汉代遗址的发现,将“薰陆”一药的记载至少提前了300年,说明至少在西汉早期,此药就已输入了我国;同时也说明,在我国的对外交流对外贸易中,药物的流通输入很早就开始了,此点远比传世文献所记载的要早。故在简帛文献问世的今天,外来药特别是早期外来药输入史看来应当重写。

传世的最早本草书是《神农本草经》,共记载了365味药物,过去人们也一直以为这就是上古时期药物的总数。而简帛医籍中共有717个药物名称,表示420味药物,明显超过《本草经》365味的记载,充分说明先秦两汉(且主要是先秦)入药的数量绝不止《本草经》所述的范畴,传统观点自然需要修正。[5]

简帛医籍药物名中,见于传世文献者为324个,不见于传世文献者为393个,后者超过前者69个,占了整个简帛药物名称的54.8%,这是过去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这说明上古时期(特别是先秦西汉时期)药物名称还处于通用名没有怎么形成的阶段,有很多药名没有能流传下来。仅《五十二病方》中不见于传世文献的草部药名就有很多,例如(括号内为该药在传世文献中的名称):行76、259:麋芜本(芎藭)。行372:白衡(白英)。行68:合卢(奄闾)。行458:苺茎(莓茎)。行419:陵叔(菱)。行368:茈(柴胡)。行341:亭磿(亭历)。行251:卢茹(茜草)。行290:戴(黄耆)。行109:根(地肤根)。行255、257:骆阮;行257白苦;行257:苦浸(均为苦参)。行60:橐莫(鬼臼)。等等。这些原来我们不曾知晓的名称,显然是本草史研究的极重要内容,仅就此而言,中药学本草史特别是上古本草史就应该重新写。

限于篇幅,例证不能再举,然以上论述已充分说明,简帛文献在中医药学史的研究上,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我们应该高度重视这批文献的研究,重新审视上古时期的中医药学史。

[1] 《黄帝内经》的主体写成于先秦西汉,另有少部分写成于东汉及六朝。

[2] 以下论述从略,请详拙文《西汉遗址发掘所见“薰毒”、“薰力”考释—— 兼论“薰陆”一药的输入》.中华医史杂志.2001,(4):207-209.

[3] 连云港市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简帛研究中心、东海县博物馆、中国文物研究所.《尹湾汉墓简牍》.北京:中华书局,1997.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5

【关键词】藏医药 中医药 文化传承 传统医药

【中图分类号】G1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2)02-0022-02

高原新石器时代文化,已不是封闭和单一的文化系统,而是一个已经与外来文化发生了深刻渊源关系的文化系统,并且因不同外来文化从不同方向上的传入和渗透,形成了藏东卡若文化、雅鲁藏布江中、下游流域的曲贡文化以及藏北细石器文化。但是,的旧石器,与西面印度、巴基斯坦则截然不同。[1,2]

次旦扎西等一批藏学专家考证了上述现象形成的原因,认为“在距今四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喜马拉雅山的屏障作用相当明显,它不仅是南亚大陆和东亚大陆之间的自然生态与地理的分界线,同时也成为了两个大陆之间的文化分界线。高原虽与南亚大陆接壤,但它位于喜马拉雅山的东北面,在地理单元上属于东亚大陆,所以它在文化系统上与其东部的文化发生渊源关系,而不与其西部和南部的文化发生渊源关系是顺理成章的事[1,2]。”

藏族学者丹珠昂奔也在《藏族文化发展史》中列举了诸多的历史考证,专篇论述了“与印度、泥婆罗的文化交流”[3]。丹珠昂奔指出:“从历史的大背景看,在周缘民族中藏人较早受到汉、波斯等民族的影响,苯教文化即是。作为文化影响其渠道是多样的,其时间也是久远的。”“关于印度文化对藏文化的影响……是从吞弥·桑布扎去印求学、赤尊公主入藏等为始点。”[4]“学经、译经的开始,从根本上讲是以佛教为主体的印度文化对藏族的传统文化产生影响的开始。”[5]。次旦扎西等学者的考证,对丹珠昂奔著作中的“始点”说,提供了原因的说明;而丹珠昂奔介绍的认证,则是对次旦扎西等考证的佐证。我们由此看到,印度文化对藏文化影响的“始点”和“开始”,定时在吐蕃时期即唐代,比中原战国时期的经典史料《黄帝内经》记载的藏汉医学交融,要迟整整一千年。

藏医是在文化传承中形成的特色鲜明的民族医药。历史上的藏医药学不仅纵向遗传了中医药学,而且还在吐蕃时期以后大量横向吸收了印度“阿尤吠陀”医学、古希腊医学以及尼泊尔、巴基斯坦传统医学的许多营养。

例如,《闍罗迦集》和《妙闻集》被认为是最古老的阿输吠陀经典医著。古印度阿尤吠陀(Ayur-veda,梵文音译,意为生命之学),是印度传统医药学(天竺医学)体系的主要代表。在《闍罗迦集》第一卷二十章二十八节中,把印度古典医学分为八科:“1.身体治疗(kayacikitsa),2.特殊外科(salakya),3.异物去除(salyapahartrka),4.关于毒物、体毒、错误的配合食用而引起之异常的治疗法(vlsagarairodhi Kaprasamana),5.鬼神学(bhutavitlya),6.儿科学(kaumarabhrtya),7.长生不老学(rasayana),8.强精法(vajikarana)。”[6]以后印度佛教僧人义净,又将八科列举为:“一论所有诸疮,二论针刺首疾,三论身患,四论鬼瘴,五论恶揭陀药,六论童于病,七论长年方,八论足身力。”[7]而藏医药《四部医典》,也将疾病分为八个学科的分支:1.普通疾病科,2.儿科,3.妇产科,4.神志科,5.创伤疮疡科,6.中毒症科,7.养老科,8.滋补壮阳科。并将“八支”写入《四部医典》原著的书名,此间明显存在阿尤吠陀医学对藏医药的影响。

关于疾病的种类,印度阿尤吠陀认为“疾病共有404种”。《四部医典》也记载说,由“龙”引起的病有101种,“赤巴”引起的病有101种,“培根”引起的病有101种,另外还有邪恶鬼祟引起的病101种。这404种疾病中,101种可不治自愈,101种可服药治疗而愈,101种经诵经祛邪可愈,101种治而不愈。这种有违现代科学的总结,显然是藏医药在未经实践检验的历史条件下,对吠陀医学“疾病有404种”主观论断的迎合。

又如,对病因的认识,阿尤吠陀认为世界是由四大元素即地、水、风、火组成。人体也由“四大”元素组成,人体是肉体与意识的统一。人死后肉体腐败,意识也随之消失,所谓“地还归地,水还归水,火还归火,风还归风,悉皆坏败,诸根归空”。《四部医典》则承袭了“地、水、火、风、空”之说,用以解释藏医药的疾病观,也体现了印度医学的影响。

阿尤吠陀还提出了气、胆、痰三体液说,认为三体液构成身体的七种成分,即血、肉、脂、骨、髓、精和经消化之食物。气、胆、痰三者必须平衡,太过或不足,平衡即破坏,疾病就会产生。[8]《四部医典》则创建了“龙、赤巴、培根”为构成人体生命活动能量物质基本要素的“三因学说”,认为“龙”属气,遍于身体各部分,变化急骤;近“赤巴”则生热、近“培根”则助寒。因而“龙”病是百病之根。“赤巴”属火,“培根”属水,性重寒,“培根”乱则生寒,灭人体正常之火,虽居于上,但寒盛可注于下。三者必须平衡,太过或不足,使龙、赤巴、培根发生容量及存在部位的变化,就成为引起疾病的“三因”了。以上三体液和三因虽然不同,但在论述上也存在相似之处。

外科是古印度医学的特色之一。古印度医将外科手术操作分为切除、牵引、抽吸、缝合、摘出、划痕等多种,并能运用药物进行麻醉。擅长运用100余种外科手术器械,较合理地处理骨折、脱臼、蛇咬伤等病种。由于古印度法典常以割鼻、割耳的方法惩罚犯人,使印度整形外科十分发达。藏医药在器械的运用上也很有特色,其外科治疗方法中著名的放血疗法,也与印度医学存在渊源关系。[9]

引进其他民族其他国家的相关知识为己所用,是文化进化过程中一种正常的现象。但是正常现象也可能被扭曲。借托于藏医药博大的含量和多向的吸取,有人提出了“藏医外来说”[10],甚至以《四部医典》存在一些与古印度医学相似的内容为理由,把《四部医典》说成古印度阿尤吠陀医学的译本,据笔者考证,这都是缺乏文化根基的主观想像。

首先,在阿输吠陀经典医著《闍罗迦集》和《妙闻集》,与《四部医典》前述种类的相同之处不超过十分之一。主张“译本说”者可能没有读过原著。

其次,与《闍罗迦集》和《妙闻集》雷同和相似的内容,不是《四部医典》的核心,部分枝节内容的形似与核心的神似具有本质的差别。

再者,《四部医典》与印度阿尤吠陀医学存在根本的冲突点。例如印度民族历来把牛奉为神物,在印度南部喀拉拉邦等地都明确禁令杀牛,而《四部医典》则倡导“牛肉是最好的食物”,[11]对立于印度民族的信仰,并抗衡于印度医学的“吃山羊肉最好”之说。“译本”翻译出这样对立的内容,世界未见先例。

更重要的是,藏医药是具有相对完整的理论体系的民族医药,与印度医药缺乏完整理论体系具有质的差别。世界上曾经兴盛的中国、古埃及、古印度、古罗马等四大传统医学体系,在后来的发展中,欧洲传统医学与实验生物学相结合诞生了现代西医学;包括藏医药在内的中医药则由于理论最完整、医疗实践最丰富、疗效最确切,以及依附于得天独厚的资源条件,迄今焕发着勃勃的生机。而其他古代传统医药,均由于没有完整的理论体系,随着西医的扩张,已逐渐走向消亡而渐渐被世人遗忘。世界现存的其他传统医药,多是传统经验和方法技术,在被作为一种“历史的文化遗产”受到关注和研究而已。唯有包括藏医药在内的中医药,在医药体系的传承中源远流长,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层次、性质各不相同的藏医药学和印度阿输吠陀医药学,是不能等同并见的。

此外,文化传承基因才是确定学科归属的根本依据。藏医药学对中医药学的文化传承,根本在于认识论和方法论。恰恰是在这最重要的点上,藏医药与印度医学为代表的相关非中医传统医药学,是没有建立关系的。

总之,以古印度医学为代表的非中医传统医学与藏医药的关系,类同西医与中医的关系,确实存在许多的影响和相互的借鉴,但无论他文化的贡献多大、影响多大,也是未能产生核心影响的横向的文化“扩散”和“播迁”而已。《四部医典》体现的认识论、方法论的指导思想和具体方法,相当完整地纵向传承于中医文化,证明了藏医药和中医药的联系是直接联系、内部联系、主要联系和本质联系。而古印度医学部分经验知识的横向传递,也体现了“事物既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既可以这样出现,也可以那样出现”的事物的表面特征和间接联系、外部联系、次要联系。

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Bvecdict.R.F.)说:“那种想给所有的文化都贴个标签,把文化塞进普罗克拉斯提斯之床的做法,是非常愚蠢的。”[12]藏医药与印度医学为代表的相关非中医传统医药学的联系和关系,证明了藏医药文化传承的历史也大量地体现着外来文化“扩散”和“播迁”的结果,因而体现着也算丰富的间接联系、外部联系、次要联系,但这些联系只是为文化人类学如下观点作出了一个生动的印证:“当不同社会的人民相互发生了直接的或间接的接触和交往,便有可能发生文化播迁现象,一种信仰、观念、风俗、医学等等从一个社会传到另一个社会,于是就使得这两个社会的生活方式带有不同程度的相似性”,[13]即“非本质联系”。所谓“藏医外来说”,只是一种缺乏理论根基的外来的杜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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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廖育群.阿输吠陀印度的传统医学 [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45

7.廖育群.阿输吠陀印度的传统医学 [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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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丹珠昂奔.藏族文化发展史(上册)[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654——663

10.陈庆英.象雄医学史浅议[C]//黄福开.藏医药研究文集.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3:205-230

11.车离.中国医学史[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35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6

经脉学是中医学的基本学说之一,《黄帝内经》中所讲的经脉为十二条,此学说一直沿用至今,而简帛经脉学书都只讲了十一条经脉,较《内经》缺少一条“手厥阴脉”。不光说明这些经脉佚书是较原始的著作,同时说明我国的经脉学说经过了一个较长的产生发展过程。

从大量的简帛医籍可知,至少在秦汉时期,我国的传统医学已建立起内科、外科、妇科、房中、导引,及兽医、法医等医学学科,同时,简帛医籍还给我们展现了解剖学、诊断学、临床医学等各个方面的生动画面,如《五十二病方》中治一种叫“牡痔”的痔疮的以下两个方子:

有蠃肉出,或如鼠乳状,末大本小,有空(孔)其中。囗之,疾(灸)热,把其本小者而戾绝之,取内户旁祠空(孔)中黍?、燔死人头,皆冶,以?(脂)膏濡,而入之其空(孔)中。(239~240)

牡痔居窍旁,大者如枣,小者如枣核者方:以小角角之,如孰(熟)二斗米顷,而张角,?以小绳,剖以刀,其中有如兔(菟)实,若有坚血如?_末而出者,即已。令。(244~245)

以上二方给我们展现的是当时外科治疗痔疮的活生生的画面。这些,显然为临床医学史的研究提供了极其生动的历史资料。

简帛医籍中,还有关于药物价格的资料,显得十分宝贵,这在传世的早期医药典籍中是没有的。例如《武威汉代医简》91甲~91乙:“牛膝半斤,直(值)五十;卑囗半斤,直(值)【廿】五;朱(茱)臾(萸)二升半,廿五;方(防)风半斤,百;慈石一斤半,百卅;席(?)虫半升,廿五;小椒一升半,五十;山朱(茱)臾(萸)二升半,直(值)五十;黄芩一斤,直(值)七十;黄连半斤,直(值)百;囗囗二斤,直(值)廿七。子威取。河?半斤,直(值)七十五;续断一斤,百。子威取。囗囗囗取药凡直(值)【九】百廿七。”这里每味药都有价,最后还记有取药人和总价。这些药价资料,显然在中药史的研究上具有重要价值。

中药中有不少外来药。外来药最早是从何时开始输入我国的,传世文献中所反映的最早时间是六朝。而现在出土简帛文献的问世说明,外来药开始输入我国的时间实际上要早得多,下面,以简帛中出现的“薰?薄薄稗沽Α倍????运得鳌?2]

先说“薰?薄薄R?搴杭虻?号木牍《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簿》,记载了汉王朝当时设置在东南地区的一处大型兵站的武器装备及其它军用物资情况,逐项详列其名称和数量。木牍的反面第四栏记载了这样一种物品:“薰?八斗。”[3]这里的“薰?”,即薰陆。?,又写作“?”或“?薄倍?巍k刮摹艾А蔽?岸尽钡氖”首帧6荆??浮⒕醪浚宦剑?茨浮⒕醪浚??咴舷嗤?????嗤芬簦?省岸尽蓖ā奥健薄^孤绞且恢忠┪铮?部勺飨懔希??祥?浦参锟ㄊ先橄闶鞯慕菏髦?4哟?牢南桌纯矗?稗孤健币幻?钤缂?赜诹骸ぬ蘸刖啊堆缤?恰罚?浯问撬巍に账獭侗静萃季?贰4宋镌诒静菔橹卸嘤屑窃兀?矣置?隙唷F渲髦喂τ檬侵雇闯と狻⒌髌?钛?⒅蔚?蛩鹕恕I弦?号木牍所记该物为军中藏药,显然是战备药物。薰陆中土不产,产于红海沿岸至利比亚、苏丹、土耳其等地,是外来药。由上引木牍原文可知,此药汉王朝设置在东南地区的大型兵站也仅藏了“八斗”,显然是藏于武库的极其珍贵的军用药品,说明由于薰陆来自遥远的西亚,非常难得。

接下来说“薰力”。甘肃敦煌汉代悬泉置遗址发掘出的西汉武帝、昭帝时期的纸文书中,有3件包裹药物的纸张,纸面分别写有所包药物的名称,其中TO212④:2为“薰力”二字。[4]这里的“薰力”,亦即“薰陆”。力,来母、职部;陆,来母、觉部,二者声相同,韵相近而旁转,故“力”通“陆”。所谓“置”,即传置。汉代的悬泉置,是建立在河西走廊要道上的一处供传递邮件、传达命令和接待宾客用的综合机构。据发掘简报言,悬泉置遗址中有大量关于古西域国和部落人员过往的记载,所载西域国和部落有的甚至位于喀什米尔、咸海、巴尔喀什湖、费尔干纳盆地等中亚以远地区,说明广袤的西域地区与悬泉置交往极为频繁,自然也说明悬泉置的“薰力(陆)”一药的来源与西域有密切关系,即是通过西域输入的。

尹湾汉简第6号木牍的写成年代是永始四年(公元前13年),悬泉置TO212④纸文书的写成时代在武帝、昭帝时期(公元前140年~公元前74年)。由此可知,以上两处汉代遗址的发现,将“薰陆”一药的记载至少提前了300年,说明至少在西汉早期,此药就已输入了我国;同时也说明,在我国的对外交流对外贸易中,药物的流通输入很早就开始了,此点远比传世文献所记载的要早。故在简帛文献问世的今天,外来药特别是早期外来药输入史看来应当重写。

传世的最早本草书是《神农本草经》,共记载了365味药物,过去人们也一直以为这就是上古时期药物的总数。而简帛医籍中共有717个药物名称,表示420味药物,明显超过《本草经》365味的记载,充分说明先秦两汉(且主要是先秦)入药的数量绝不止《本草经》所述的范畴,传统观点自然需要修正。[5]

简帛医籍药物名中,见于传世文献者为324个,不见于传世文献者为393个,后者超过前者69个,占了整个简帛药物名称的54.8%,这是过去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这说明上古时期(特别是先秦西汉时期)药物名称还处于通用名没有怎么形成的阶段,有很多药名没有能流传下来。仅《五十二病方》中不见于传世文献的草部药名就有很多,例如(括号内为该药在传世文献中的名称):行76、259:麋芜本(芎?)。行372:白衡(白英)。行68:合卢(奄闾)。行458:?茎(莓茎)。行419:陵叔(菱)。行368:茈(柴胡)。行341:亭?(亭历)。行251:卢茹(茜草)。行290:戴?(黄耆)。行109:?根(地肤根)。行255、257:骆阮;行257白苦;行257:苦浸(均为苦参)。行60:橐莫(鬼臼)。等等。这些原来我们不曾知晓的名称,显然是本草史研究的极重要内容,仅就此而言,中药学本草史特别是上古本草史就应该重新写。

限于篇幅,例证不能再举,然以上论述已充分说明,简帛文献在中医药学史的研究上,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我们应该高度重视这批文献的研究,重新审视上古时期的中医药学史。

[1] 《黄帝内经》的主体写成于先秦西汉,另有少部分写成于东汉及六朝。

[2] 以下论述从略,请详拙文《西汉遗址发掘所见“薰毒”、“薰力”考释—— 兼论“薰陆”一药的输入》.中华医史杂志.2001,(4):207-209.

[3] 连云港市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简帛研究中心、东海县博物馆、中国文物研究所.《尹湾汉墓简牍》.北京:中华书局,1997.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7

据《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约4 330余种,其中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的有573种,内容涵盖了医经、基础理论、伤寒金匮、诊法、针灸推拿、本草、方剂、临证各科、医案医话医论、史学工具书等方面。本文将江苏籍中医医家所撰著的480余种著作分为“医籍所涉及的种类”、“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类著作”、“中医规模化教育的教材类著作”、“方药类著作”、“临证各科及医案类著作”、“医学卫生保健类著作”、“综合性史学工具书类著作”等七个方面、六个大类进行评述。介绍其在中医学术、中医教育、中医临床、中西医汇通以及中医科学化等方面的著作特点,肯定其对于现代中医所具有的启示与借鉴意义,试图唤起现代中医药研究者对这一时期中医药著作的研究兴趣,使这一时期的著作更好地为当今中医药事业服务。

【关键词】 民国时期 江苏籍 中医医家 著作研究 概述

民国时期在中国近代史中是一个存在较为短暂的时期(38年),在整个中医药学的发展历史中只是一瞬,但是,由于其恰恰处在社会发生根本性变革的过渡期中,来自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方面的交汇与冲突尤为明显,这就决定了其不同于历史上的其他时期。在民国时期,由于有着西方文化留学背景的政府官员的支持,西方医学以前所未有的强势进入国内,政府也积极推动其成为社会医疗主流。中医药事业从起初的在整个国家教育体系中被漏列,医疗行为被限制,发展到中医药被整个废除的境地,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内忧外患局面。面对这种不利局面,整个中医药界奋起抗争,同时也顺应时展的要求,本着“发皇古义,融会新知”的宗旨,积极实践,勇于创新,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捍卫中医的各项权益。他们积极探索创办中医药学校及函授的教育形式,创立具有中医特色的中医医院,努力开展学术上的中西医汇通,并围绕着上述内容著述立说。成书于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以《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为主,以下简称《中医联目》)有4330余种,占到全部中医存目存世书籍的三分之一[1]。了解和研究这一时期的著作,对于当今中医药学术的发展无疑是有着积极的启示作用。江苏籍中医医家群体在上述的历史事件中均有参与,在一些重大的事件中甚至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形成的著作有573部[2]。这一群体又大多寓居在中西文化交汇与碰撞的上海,具有一定的时代代表性。因此,对其在这一时期完成的著作进行研究,可以达到窥一斑而知全豹的目的。现就以《中医联目》中所载的480余种各类著作为依据,对民国时期江苏籍中医医家著作作一概述。

医籍所涉及的种类

按照《中医联目》所划分的种类,去除重复项,在这些著作中,医经类20种,基础理论类12种,伤寒金匮类19种,诊法类11种,针灸推拿类15种,本草类25种,方书类43种,临证各科中包括临证综合类23种,温病类18种,瘟疫类5种,疟疾类6种,内科类12种,风痨臌膈类14类,其他疾病类18种,妇产科类18种,儿科类20种,外科类20种,伤科类1种,咽喉口齿类7种,养生类12种,医案医话医论类63种,医史类23种,综合性著作类24种。从医籍所涉及的种类来看,医家们的著作涵盖了中医药绝大部分的种类,有些尽管从种类上归属于大类,但从其内容上来看,已经超出某个传统种类的归属。如恽铁樵的《群经见智录》,既是对中医经典理论的阐释,更是不同于传统对经典医籍的注释,而是对经典医籍的现代诠释和发挥,与现代知识的结合更加紧密。再如恽氏的《生理新语》、《病理概论》和秦伯未的《生理学》、《病理学》等等,也已不是一个“基础理论”所能归属了的,更多的是对中医理论的现代认识与诠释。因此,我们在研究这一时期医家们的著作时,既要注意其传统的一面,更要注意其有别于传统的内涵实质的一面,这些实质性的学术观点对于我们现在的中医具有诸多的启发与借鉴意义。

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类著作

中西医之汇通早在西方医学于十九世纪传入我国即已开始。较系统论述中西医汇通的医家可谓唐容川及朱沛文,但大量开展中西医汇通之学术研究与实践者当属于民国时期的医家们。这其中,江苏籍医家的代表者有恽铁樵、丁福保、陆渊雷、时逸人、杨百诚、章次公、许半、蔡陆仙等等。

自从1917年余云岫之《灵素商兑》发表抨击中医理论的观点以来,中西医的论争便趋向公开和激化,中西医阵营中的各自维护者,纷纷发表言论或著书,对余氏的观点加以回应,形成了不同于以往著作组成的论争性文献和著作。第一位以著书形式回应余氏观点和言论者当属恽铁樵氏。在其1922年出版的《群经见智录》中,恽氏以独特的领悟,对于中医最基本的理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与剖析,他的“四时五脏”学说可谓揭示了中医理论的真谛,被后世所推崇。他对于中西医体系的优劣进行了较为公正的比较,驳斥了余氏对中医认识的错误方法和观点,从而拉开了中西医相互论争之幕。随后的如其弟子陆渊雷氏,在继承其师的汇通思想之后,提出“中医科学化”的主张并撰著了相应的著作。

江苏籍医家所撰著的中西医论争及汇通的著作所涉及的面较广,总结起来有论述中西医理论之立足点不同,而主张各取之长、互补其短以及融会贯通的。如恽氏《群经见智录》、《保赤新书》,许半龙之《中西医之比观》等。更多的医家在涉及中医各科内容时揉进西医学的认识,以图全面地在实践中促使中西医的汇通。代表者如恽氏的《生理新语》,其在自序中这样描述他的这本书:“本书既名新生理,自非中国古代五运六气、三百六十五穴道之旧生理,然亦非纯粹西国解剖学、显微镜、血轮细胞之新学说。若用简单概括的话评论我这部书,可以说得不新不旧,亦新亦旧;不中不西,亦中亦西。……将《内经》所说的证之于病能不得其解,求之于西学。那是轩岐医学、西洋医学和我自己的实地经验,三合而成。”[3]表明其是从新的视角来认识中医理论的。再如丁福保的《新内经》、《中外医通》,杨百诚的《医学新论》,章次公的《药物学》及《中西医学名词对照》等著作,也是将西医学知识与传统中医学知识相揉合、相比较。

与上述书中所反映出的中西医汇通思想有所不同的是主张中医科学化的思想。持这种主张的代表者有陆渊雷、时逸人等。陆氏在其《伤寒论今释》、《金匮要略今释》以及《陆氏论医集》等著作中虽有欲以西医学知识融会贯通中医的想法,但其主要思想却是以为中医的疗效和验是可取的,理论却是多臆想和空泛无据的,主张以西医知识来解释中医理论。也就是其最终主张的“中医科学化”。陆氏的这一“新观点”在当时整个社会崇尚科学化的大背景下,很有号召力,特别是青年人,一时间响应和追随者遍及海内外,影响较大。其著作《伤寒论今释》和《金匮要略今释》就是不同于别人以《内经》的传统理论来诠释,而是用西医理论解释之,再用各家经验证实之的。陆氏的这一思想和做法,大有废医存药之嫌,故而也遭到一些学者的反对。尽管如此,陆氏的一些思想还是有值得现代人借鉴和思考的地方。这类著作成为江苏籍中医医家著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医规模化教育的教材类著作

民国初期,由于当时的北洋政府将中医教育在整个国家教育体系中漏列,从而导致中医界的奋起抗争。积极抗争者如江苏籍的丁甘仁、余伯陶、谢观等,他们向北洋政府请愿,抗议这种对于中医的不公正待遇。与此同时,他们还积极筹办中医学校,以期既成事实,劝逼当时的府承认中医教育的合法性。最终,尽管政府没有将中医教育列入整个教育体系之中,但也默许了中医办学校从事规模化教育的事实。

中医规模化教育在与各种社会阻挠势力的斗争中发展起来,服务于学校及函授教育的教材著作应运而生。这类著作从丁甘仁氏为上海中医专门学校编写的《脉学辑要》、《药性辑要》以及《医案讲义》等开始,到之后为陆续兴办的中医学校及函授学校自编的教材,所涉及的范围涵盖了当时中西医各个学科,可谓洋洋大观,形成了这个时期所独有的著作形式。如恽铁樵的《生理新语》、《伤寒论讲义》、《伤寒论研究》,秦伯未的《内经学讲义》、《内经类证》、《诊断学讲义》,陆渊雷的《伤寒论今释》、《金匮要略今释》,许半龙的《中国方剂学概要》、《中国外科学大纲》,张山雷的《古今医案平议三种》、《医学一得》、《籀谈医一得集》,顾鸣盛的《中西病理学讲义》、《中西内科学讲义》,杨百诚的《灵素气化新论》、《灵素生理新论》、《医学新论》,承淡安的《伤寒针方浅解》、《针灸学讲义三种》、《中国针灸治疗学》以及张赞臣的《中医诊断学纲要》等等,这些著作与其说是用于教学的教材,不如说是各个编著者对于中西医学科知识的研究成果。每一本教材著作均迸发着作者的思想火花。这些著作的编著以及在教学之中的使用,为传播知识、启迪后生、使中医药事业得以薪火相传作出了历史贡献。

方药类著作

《中医联目》中,江苏籍中医家的本草类著作为25种;方书类著作为43种。从民国时期江苏籍中医药学家们编写的这类著作的内容上不难看出,他们在此时所要研究的重点是放在古药古方今用上面,突出“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思想。他们在忠实古代方药文献以及沿用传统文献整理方法的同时,尽量结合西医药的研究成果对古方药的临床功效进行必要的解释和贯通,以期为当今医疗实践服务。因而此类著作极少有空泛的理论论述,切合实用是医家们编著这类书的主要目的。本草类代表作有恽铁樵的《论药集》,章次公的《药物学正编续编补编》,张山雷的《本草正义》;还有地方性本草研究的如赵黄的《祁州药志》、《蒙古本草药之原植物》、《蒙疆所产本草药材关于其原植物之考察》等;本草谱录类如赵黄的《中国新本草图志》以及陈存仁的《中国药物标本图影》等。方剂类著作除了上述的著作特点外,还有一个鲜明特色即是医家们以自己亲身临证体会或经名家实验的经验来阐述方剂,处处以临床实效为根本宗旨,这就使得这类书既可以被看作临证方书,也可作为中医教育教材。代表性的有丁甘仁的《丁甘人家传珍方》、《百病医方大全》,丁福保的《中国经验良方》,恽铁樵的《验方新按》,曹颖甫的《经方实验录》,时逸人的《中国处方学讲义》,秦伯未的《处方学》,张赞臣的《方药考论类编》等。

临证各科及医案类著作

江苏籍中医医家所编撰的临床著作,按照《中医联目》的分类,有临证综合、温病、瘟疫、疟痢、内、外、妇、儿、骨伤和五官等科。内容涵盖了所有临床学科,是内容最丰富的一类中医学著作。其中既有对前人临证学术经验的总结与阐述,更有作者本人结合自己亲身临证心得体会而得出的理法方药的新思路和新方法,是值得我们研究与探讨的重要文献。代表者如张山雷的《中风诠》。是书从阐述历代医家对中风病名、病因、病机的认识及内外风混淆辗转变革的过程着手,反复申论《素问》气血上菀的本旨及其与中风的关系;结合西医学之神经学理论,讨论内风脑神经病之脉因证治,系统论述中风证治八法,创立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具有极高的临床应用价值。再如恽铁樵的《温病明理》,在1928年初刊之后的8年当中,对于这本书中4卷所论的内容和观点进行临证检验,在得到进一步的肯定之后,于1936年另加1卷,再次出版了该书,并有了新的临证认识,如作者认为温病于十二经而言实为手经病以及认为古人以为的“温病下不厌早”之说值得商榷等。这种注重实际、不尚空谈、精益求精的学术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和效仿的。

另一个特点就是医家们能够针对当时社会上的常见病、多发病和流行病来研究和著书。如对于肺结核病、性病、小儿痘疹惊疳等,体现了作为医生对于社会负责任的职业道德。医案类的著作,在《中医联目》中江苏籍医家撰著的有29种(这其中不包括医家们所撰著的医话医论类的著作,关于这类著作的内容已在其他评述点中介绍了)。这当中绝大多数是医家们自己的临证案例,如《孟河丁氏医案》、《药医案全集》、《陆氏医案集》、《曹颖甫医案》等;尚有集前人医案分类汇编的医案书籍,如《分类王孟英医案》、《医方经验汇编》等。这些医案著作是先辈医家们留给后人的第一手临证资料,也是后人继承其学术思想和经验的重要文献。

医学卫生保健类著作

民国时期相对于前朝封建社会来说要更加开放。这种开放所带来的是西方较科学的社会公共卫生意识。加之西医强势的进入和社会对于医学卫生知识的需求,利用图书杂志报纸等形式宣传和普及医学卫生和中医养生等方面的知识,成为中西医界的共识。中医界人士除了利用所办的杂志报纸等传播医学知识外,还编写并出版了大量的医学普及类读物。其中之代表如丁福保的《怎样调理使你身体强壮》、《卫生格言》、《青年之摄生》,朱振声的《百病自疗丛书》、《家庭实用验方》、《家庭医药常识》、《育儿常识》、《万病治疗大全》,蔡陆仙的《民众医学指导丛书》,顾鸣盛的《长生不老之秘诀》,丁仲英的《康健论》,蒋维乔的《因是子静坐法》、《因是子静坐法续编》以及谢利恒的《气功养生要诀》等。医家们还针对当时的常见病、多发病进行医学普及教育,如肺结核、性病等。还有提倡健康生活观念的书籍,如朱振声、顾培玺编撰的介绍如何戒烟的指导性书籍等。这些著作的编写对于当时中西医药知识得以在广大民众中传播与普及、提高中医药在民众中的信任度等,均起到了积极的宣传作用,同时也获得了一定的社会效益。

综合性史学工具书类著作

民国时期的38年间,由于出版印刷业的兴盛,社会对于医药学类的图书著作的需求较旺,加之中医药界人士意识到中医药的生存和发展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对中医药的学习与研究,于是,由出版界组织,或由个人发起,大量的中医药综合性著作以及史学工具书被编撰出版,形成了这一时期另一种著作形式。在《中医联目》中,仅江苏籍中医医家编撰的这类书就达40余种。综合性丛书合刻医书中除了上述的教材类和卫生普及类著作外,尚有陈存仁的《皇汉医学丛书》、顾培玺的《顾氏医苑》、蔡陆仙的《中国医药汇海》、陆士谔的《基本医书集成》以及张赞臣的《古本医学丛刊》等。医学史类的著作有二十余种,其中以陈邦贤的《中国医学史》和谢利恒的《中国医学源流论》等通史类著作最具代表性。陈氏的《中国医学史》可谓我国第一部系统的医学通史专著,先后被翻译成多种外语出版,在向国外介绍我中华医药方面作出了贡献。工具书类代表者有谢利恒主编的《中国医学大辞典》、陈存仁主编的《中国药学大辞典》以及章巨膺编撰的《应用药物辞典》等。

小 结

相对成书于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来说,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的著作只是一小部分。通过对上述江苏籍中医医家撰著著作的评述,我们不难看出,民国时期的中医药著作内容之丰富,时代特色之鲜明,是历代中医药著作中之罕见者。中医的学术思想在这一时期观上得到了一次嬗变。 “即使在今人来看,当时医家关于中医药基础理论、中医药教育以及中医科学化的一些见解也还不失参考的价值或借鉴的意义。”[1]民国时期之于今天已有近百年的历史,过去文献研究的重点是在古代,对于这一时期的文献研究明显不足,因而,重视和研究成书于这一时期的中医药著作应该成为当今中医药研究者的共识,并通过研究和利用,为今日之中医药事业服务。

参考文献

1 焦振廉.民国时期中医药著作概述[J].山西中医学院学报, 2005,6(3):5.

2 顾奎兴.江苏历代医家、医籍及其地域分布的研究[J].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1999,15(4):233.

西方药学史论文篇8

“不能消灭、不能否定中医。”

――钟南山(中国工程院院士)

钟南山指出,中医最大的特点是整体变化,而西医则更重视局部系统和器官。中医药能一直流行至今并受到广大老百姓的喜爱,肯定是有其疗效的。面对现今的“中医信任危机”,钟南山提出建议:一是抵制江湖医生。江湖医生中很多人都以祖传秘方等面目出现,其实是在歪曲中医药形象;二是抵制假冒伪劣中药,特别是重金属等不良物质含量超标问题;三是强烈呼吁中医药加快现代步伐,用现代医学方法来研究。中医药要发展,就需要利用现代医学方法,过去我们在这方面强调不够。但是,我们不能否定延续几千年的中医药,废除中药的言论是不负责任的。

“说中医会死,我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

――干祖望(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

中医已经存在了数千年都没有消亡,疗效有目共睹,不是哪个人或者哪群人说取消就可以取消的。中医引起舆论反对的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这个行业长期鱼龙混杂,有些人反对中医,其实是反对假中医。现在中医兴旺人多,基本上是“假和尚”在那里充数。

“自毁长城的人,最终将被历史耻笑。”

――马伯英(英国皇家医学会院士)

现在的“中医不科学”论者,是以西医作为参照物,认定西医是科学,而中医不能融入西医这个体系,所以中医不科学。这一逻辑推理,形式上正确,但大前提不准确,所以结论错误。科学是多元的,西医也只不过是医学科学的一大门类。西医与中医的不相融好比话剧与京剧,它们属于不同的表演体系,互不取代,但都属于表演艺术。

“如果中医药毁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上,我们将成为千古罪人。”

――文摘综述

据悉,目前中医药界普遍流传着这样一个警告:照此下去,用不了10年,中医药将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果如此,我们将成为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因为我们的后人将以高昂的代价,从外国人那里去赎回原本由中华民族发明的中医中药,他们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们的先辈如此愚昧,竟把国宝当垃圾一样扔掉呢?

反方观点:取消中医

“中医本身不科学,应退出国家医疗体制。”

――张功耀(中南大学教授)

张功耀认为,国内关于“中医”、“西医”的概念有错误,本身不存在中西医之称。张功耀觉得西方医学比中医药可靠,应该大力发展西医,而中医只应作为一种民间医学存在。张功耀说,西医是一种科学医学,因果关系明确,原理清楚。同时,张功耀也质疑我国古代的诊脉等传统的中医疗法,他认为仅靠脉诊是不可能把病诊断出来的。

张功耀说,我国国内医学资源有限,应该集中医学资源发展科学医学,才能使我国的医疗卫生事业发展起来,在网上发帖提出中医5年内退出国家医疗体制,也是希望不要把这个事情拖得太久。国内医学资源有限,现在的问题是当时累积下来的,如果当初能一心一意发展西医,现在的医疗卫生就不会这么落后了。

“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

――鲁迅(文学家)

根据鲁迅先生自己的描述,产生“中医是骗子”这种想法是由于儿时父亲得病后请了当地最有名的中医来诊治,而名医开的药方也很奇特,有“冬天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原对的蟋蟀”以及“结子的平地木”等,但这些药物却并没有起到神奇的效果,父亲很快便撒手西去了。于是,中医在鲁迅先生的心中便留下了“骗子”的印象。

中立观点:批判中医,但不该废除

“我支持批判中医,但马上废止中医是不现实的。”

――何祚庥(中科院院士)

何祚庥曾说过,他批评的是“阴阳五行”的中医理论。但是现在有一些人却认为这是中医的“核心”。这就会使人们认为,从整体上看,中医是伪科学。其实,在中医里积累起来的医疗经验,往往和阴阳五行没有什么关系。所谓“虚火上升”、“寒症”等语言是不科学的。而且,“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这套理论也是不科学的。何祚庥反对伪科学,所以支持批判中医,然而他同时也表示:马上废止中医是不现实的。

官方观点:坚决反对取消中医的言论和做法

“取消中医,是对历史的无知。”

――卫生部新闻发言人

卫生部新闻发言人表示,我国不可能取消中医,也不会让其退出国家医疗体制。

中医药既是我们的国粹,也是目前我国医药卫生领域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历史上,中医药为中华民族的繁衍生息和健康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至今,在现实生活中中医仍是我们解除病痛的一个重要选择。如果有这样的签名行为,是对历史的无知,也是对现实中中医药所发挥的重要作用的无知,卫生部坚决反对这样的言论和做法。

同时,卫生部新闻发言人承认,目前中医药的发展确实面临一些现实困难和问题,但是,国家对中医药事业的发展非常重视。“中西医并重”是我国卫生工作的方针之一。在“十一五”期间,卫生事业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就是要加大对中医药发展的支持力度,发扬光大中医药事业。

“取消中医是对科学的肆意否定。”

――国家中医药局发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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