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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经济发展史8篇

时间:2023-11-23 10:53:20

近代经济发展史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1

一、著作类

关于中国近代人口的著作很多,像东北经济区统治年鉴:我国历代人口之二――我国近代人口,金毓服的《东北通史》一书中也提及到了东北近代人口的现状问题,范立君主编的《近代关内移民与中国东北社会变迁(1860-1931)》(中国人民出版社2007)以及胡焕庸先生所著《中国人口地理(上下册)》(上海:华东师范人学出版社,1986)等,还有关于流民的专著池子华所著《中国流民史(近代卷)》(安徽人民出版社2001),流民,作为一个人口组成的一个部分,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在古代近代和现代不同历史时期具有不同的特点。作者在依据大量历史文献资料的基础上,总结了多年的研究成果,探讨了中国近代流民的发生机制近代流民的流向以及对中国近代社会的种种影响,通过对流民问题的透视,有助于读者全景式地了解中国近代社会。

人口史方面研究的著名专家葛剑雄先生的《中国人口发展史》(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此书三十余万字,不仅有中国二千多年以来人口数量变化及其原因和特点分析,而且还包括人口构成、人口再生产、人口分布和人口迁移等方面的内容,同时对中国人口调查制度的起源和演变过程、现有人口资料的评价和运用等均作了论述。在中国近代人口问题研究上,不得不提到的一个人是姜涛,其相关著作有:《中国史话?近代经济生活系列:人口史话》(社会科学文化出版社2011)、《中国近代人口史》(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以及发表在政治与经济上的几篇文章“近代乡村人口阶级结构稳定性初探”“中国近代人口变迁及城乡人口结构的现代启示”。其中,《中国史话?近代经济生活系列:人口史话》一书,较为全面地介绍了中国人口流变的历史进程,并从时间和地域等方面着重对清朝前中后三期、南北方人口的发展变化作了细致的描述,深挖每一次变动的具体成因,为今后我国人口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启迪。姜涛同志所著《中国近代人口史》,作为“中国社会史丛书”之一种,包含了清初至新中国成立前人口增减、地域分布、人口流动态势、农村与城市人口的构成、统治阶级的人口政策等等,不失为一本系统且详尽的人口性著作,可以说揭启了近代人口历史的面纱。

此外,还有行龙所著《人口问题与近代社会》(人民出版社)和一些文献类“中国人口”丛书著作:《中国人口(辽宁分册)》(中国政治经济出版社1987.12)、《中国人口(吉林分册)》(中国政治经济出版社.1988.10)、《中国人口(黑龙江分册)》(中国则政治经济出版社1989.4),其中行龙所著《人口问题与近代社会》(人民出版社)一书第一次从社会史的角度对中国近代人口史进行了探讨。这是一部以中国近代人口为主要研究对象,兼及人口问题与近代社会关系等一系列历史问题的学术专著。

二、报纸论文类

对于社会史中人口史的研究除了以上提到过的著作外,还有一些文章论文对这一问题做了比较详尽的研究,特别是对于东北近现代人口史的研究,如:胡焕庸的“东北地区人口发展的回顾与前瞻”、刘含若的“东北人口史再探―兼评中国人口东北三省历史人口部分”、王晓峰(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东北三省近代人口增长浅析”、刘金福(吉林省委党校党史党建教研部)“近代东北俄侨人口状况的历史考察”等,其中“东北三省近代人口增长浅析”一文讲述了近代,特别是东北开始大规模开发后,东北人口的迅速增加。文中强调了大规模移民是近代东北人口增长的重要原因。对于东北人口数量的增长以及人口组成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相关的学位论文,如:论文集“中国历代人口变迁之研究”(陈彩章所著.民国丛书:第三编第16册.上海:上海书店,1930)、浙江大学范立君的博士学位论文“近代东北移民与社会变迁(1860-1931)”、吉林大学人口学硕士田步伟的学位论文“东北地区人口年龄结构变化对劳动力供给的影响研究”、吉大刘新荣的博士论文“东北地区人口变动及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任启平,陈才“东北地区人地关系百年变迁研究一人口、城市与交通发展”等等。其中,“东北地区人口变动及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一文结合人口和区域经济发展理论,从多个角度对东北地区人口与经济发展关系进行了全面和系统的分析。探讨了东北地区人口总量及变动趋势、东北地区人口年龄结构、空间分布结构的特点和存在的问题;本文对东北地区人口变动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进行了剖析并提出相关建议。

三、期刊类

期刊中包括人口史的文章主要有:姜涛的“近代乡村人口阶级结构稳定性初探”(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近代史研究,1994,(03).)“中国近代人口变迁及城乡人口结构的现代启示”(战略与管理,1994,(04).)、刘含若的“东北人口史初探”(学习与探索,1983年06期)、刘新荣的“东北地区人口结构与经济发展的关系”(长白学刊2012年第1期2012总第163期,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吉林长春130012)、王国臣的“近代东北人口增长及其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人口学刊2006年第2期总第156期,延边人学经济管理学院,吉林延吉133002)、徐德莉的“近代化视角下的中国农村人口流动”(学术论坛2010年第6期总第233期)、王晓峰的“东北三省近代人口增民浅析”(东北亚论坛,2000.4.)、高乐才的“近代中国东北移民历史动因探源”(东北师人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2期总第214期,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吉林长春130024),还有学习与探索1999年第1期总第120期王杉“九一八事变前华北与东北间人口流动的特点及影响”、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1994年第3期由茅家琦和池子华合作的“探索中国近代人口演进的历史轨迹―中国近代人口史简评”、胡焕庸的《中国人口之分布》其原载地理学报1935年第2期,现已收入论中国人口之分布(华东师范大学出版杆1983年版)、阴山学刊2006年12月第19卷第6期由高忠芳,侯德仁发表的(苏州人学社会学院,江苏苏州215021)“铁路发展与近代人口流动”、宫玉松的“略论中国近代农村人口迁移的特点和性质”(中国农史1989年第2期,山东财经学院社会科学部)等等。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2

中国近代经济史作为学术研究的专门学科,它的起始可以追溯到本世纪初。它随着本世纪前50年的帝国主义经济侵略的加剧,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和反帝、革命运动的进程而逐渐产生和发展起来,并产生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近代经济史学。在旧中国的近50年中,共出版各种有关著作和资料约524种。提出了近代经济史学的基本概念,初步明确了经济史研究的意义、对象和任务。研究的领域已程度不同地涉及到帝国主义经济侵华史、中国工商行会团体史、生产合作史、度量衡史、森林史、农村经济史、人口经济史、工人生活状况史、社会经济结构史、国民所得问题、战时沦陷区经济问题、官僚资本问题等。而且出现了具有中国近代经济通史性质的著作。有些论著有较高的学术水平,有的至今仍无出其右者。但是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的迅速发展和全面繁荣,还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才出现的。

一、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次繁荣(1950?1966年)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后,中国近代经济史学科与整个历史学科一起进入了以马克思主义为主导的新时代,并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形成了完整系统的学科体系,呈现出一个新发展的高潮。

(一)学科发展的基本状况

第一,在党和政府的倡导下,科研、工商管理和教育部门共同努力,开始有计划地进行中国近代经济史的学科建设和学术研究。1953年,由中央政府组织成立的中国历史问题研究委员会决定编辑出版一套中国近代经济史资料书,由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具体负责。1960年,指出:“很有必要写出一部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同年,亲自把这一编写任务交给了当时在中央工商行政管理局工作的许涤新。(1)这两项倡导性部署,有力地促成了以中科院经济研究所、中央和地方的工商行政管理机构、大学的有关教学和研究机构为核心的三支主力研究队伍,极大地推动了本学科的建设和学术研究。

中科院经济研究所经济史组从1954年起,由严中平负责着手主编“中国近代经济史参考资料丛刊”,1966年之前先后编辑出版了《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以及工业、农业、手工业、外贸、铁路、外债、公债等专题资料。并在编辑这些资料的同时开始了各项专题研究,很快成为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的核心力量。

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从1958年起,与中科院经济研究所合作,组织上海、青岛、哈尔滨等城市的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开展“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史料丛刊”的编辑工作,到1966年时已出版了5种史料。并从1960年起开始着手《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的编写工作

其他有关的科研、教学和管理机构,也开始进行本学科的研究和教学工作,编辑出版了一些资料和教科书,有的大专院校开设了中国近代经济史的课程。如上海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王持编辑的“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已出版4种;对外贸易部海关总署研究室编辑出版了“帝国主义与中国海关”资料15册。一些大学的有关系所和个人也越来越多地进入研究近代经济史的行列,编辑和撰写了一些颇有学术价值的资料和论著。

第二,增强了学科建设意识,明确了学科概念。有些学者指出厂加强近代经济史研究对深化经济学和历史学研究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严中平撰文指出:近代经济史是政治史、军事史、文化史等专史和通史的基础.但是这一学科的研究无论在经济学研究中还是近代史研究中都是薄弱环节,如果再不加强这一薄弱环节,其他专史和通史都很难深入前进了。(2)有些学者讨论了国民经济史的研究对象和方法,及其与政治经济学、历史学的关系。如孙健提出;国民经济史的研究对象主要为国家生产关系演变的规律,虽然要研究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相互作用,但其范畴不包括生产力,它与政治经济学及历史学既有联系又有区别。(3)其他学者也就经济史的学科概念发表了看法,虽然观点有所不同,但是都有这样的一个基本共识:中国近代经济史是一门运用历史学和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以生产关系为主要研究对象,探讨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发展变化规律的,介于历史学和经济学之间的边缘学科。

第三,取得了相当丰硕的研究成果。17年中,出版专著61种、资料38种,570余篇。重要的著作有:吴杰的《中国近代国民经济史》、尚钺的《中国资本主义关系发生及演变的初步研究》、钦本立的《美帝经济侵华史》、吴承明的《帝国主义在旧中国的投资》、傅筑夫和谷书堂的《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张郁兰的《中国银行业发展史》、杨培新的《旧中国的通货膨胀》等。研究成果的内容结构,形成了两个研究重点。一是突出了揭露列强经济侵华,出版有关的著作和资料书14种,78篇,均占总数的14%左右;二是兴起了研究资本主义经济的热潮,出版有关著作和资料书56种,220余篇,分别占总数的56%和40%左右。研究的领域,除了对旧有领域作更加全面深入的探讨之外,还有不少新的开拓,有关资本原始积累、民族市场、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农产品商品化、新民主主义经济、少数民族经济,以及太平天国、戊戌维新、辛亥革命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等课题,几乎都是这一阶段才有较多研究的,并取得了程度不等的成果。

(二)讨论的主要问题

在这17年中,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开辟了不少新的领域,并展开了不同观点的热烈讨论,推进了各相关问题的研究。

第一,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这一讨论发生于 1956?1965年间。多数论者认为中国有原始资本积累的过程。鸦片战争后,有一部分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业者流入新式工业;政府和官僚把一部分搜刮来的财富投资于工业;特别是一些买办和商人的资本转向工业投资;外资入侵也造成了中国的商品和劳动力市场。其特点是:有外资的参与;对小生产者的剥夺特别残酷;速度慢而不充分,规模大而数额少;原始积累和资本积累交叉并进。少数论者认为没有原始积累过程。因为农民和手工业者处于被压迫和破产的境地,不可能进行原始积累;官僚、地主、商人的货币财富绝大部分用于购买土地、从事商业和商利贷投机,即便有少数投入民族工业,也只是资本的转化和积累,不属于原始积累;政府则因其压制民族工业,不能充作原始积累的工具。另有论者提出,中国原始资本积累经过了两个阶段。鸦片战争之前为第一阶段,它与资本主义萌芽同时开始于16世纪中叶,其特点是民族的、自发的、零散的和迂回曲折的。鸦片战争之后为第二阶段,其基个特点是半殖民地半封建性。(4)

第二,民族市场问题。对这一问题的讨论,主要是在1961-1963年间,讨论的焦点是民族市场的形成与否,及其形成的时间和性质。多数论者认为近代中国已形成民族市场,但对形成的时间和发展的过程有不同的意见。有的认为,自明代中叶以来,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全国统一的民族市场已逐渐形成;有的认为1840年以后民族市场逐步形成;有的提出19世纪末开始形成,到20世纪20年代后有较大的发展;他们还指出,这种民族市场虽然带有半殖民地性,但是不能由此否定它的存在。也有少数论者认为,中国始终没有形成民族市场,只在1840年后出现了半殖民地性的国内市场,而且由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货币和物价的不统一、帝国主义的争夺和军阀战争,使国内市场处于分裂的状态。(5)

第三,洋务运动与中国资本主义问题。这一讨论是由姜铎的文章引发的,他在1961年底和1962年初先后发表3篇文章,重点强调了洋务企业因仿效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具有的对民族资本的刺激和促进作用。并认为“官督商办”、“官商合办”制度,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是资本主义初期发生阶段所必经的过程,有利于民族资本的发生和发展,并与外国资本存在着明显的矛盾。(6)

姜铎的文章很快引来了不同观点的商榷。如牟安世指出,洋务企业只是进行了技术改革,没有改变封建的生产关系,因此不能说是仿效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官督商办制度不仅阻碍了民族资本的发生和发展,并且是封建买办官僚侵吞民族资本的一个有力工具。邵循正认为,洋务企业的官僚资本主义色彩是很清楚的,洋务运动庇护的主要是买办化官僚集团,其次是民族资产阶级上层,中下层得不到什么庇护。张国辉认为,官督商办制度是洋务派官僚与买办相结合的形式,其实质是官僚买办集团对近代企业的垄断和分肥,形成早期的官僚资产阶级。(7)

还有第三种观点。如夏东元认为,洋务军用工业虽然向官僚买办型发展,但已具有相当程度的资本主义性质。李运远和汪敬虞认为,洋务派创办各类企业的过程,并不单纯是官僚资本的形成过程,而需要注意到它的分化。中国民族资本近代工业的产生道路和方式是多种多样的,纯粹商办的是一种,由官办、官督商办、官商合办而转化的是另一种,且更为主要,更占优势。(8)

第四,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发生和发展问题。这一讨论集中于考察近代机器工业的产生与资本主义萌芽和外国资本的关系。一种观点认为,资本主义工业的产生与资本主义萌芽基本上没有关系。鸦片战争后,工场手工业遭到严重摧残,很少能向机器工业过渡,近代机器工业不是资本主义萌芽的延续,而是在外国资本的刺激下,依靠封建国家的权力和官僚、商人、买办的投资创办起来的。(9)

另一种观点认为,两者有着比较密切的联系。18?19世纪中国城市小手工业已很发达,许多地区已存在民营和官营的手工业工场。前者为民族资本近代工业准备了一定的条件;后者虽具有纯粹的封建性,但对19世纪后半叶近代工业的发生有着重要的作用。它们或继续存在,并逐步发展成为近代工业;或在洋货的竞争下转产;或虽被迫停闭,但其资金、技术和工人流向其他近代工业。因此,外资入侵不能切断资本主义萌芽与近代工业的联系,工场手工业是近代工业形成的重要途径。(10)

第三种观点认为,两者之间的关系既不是很密切,也不是没有。一些大工业基本上都是直接采用机器生产的,但多数行业经过了工场手工业阶段,有的还长期停留在这个阶段上。从企业家数上来说,近代中国的资本主义工业有80%是工场手工业。外资虽不能完全切断它们两者之间的联系,但使萌芽不能独立发展。中国社会经济的基础及其在外国侵略下的变化,是产生中国近代工业的第一位原因。(11)

第五,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的问题。民族资产阶级的研究所涉及的,一是关于形成的时间,有19世纪70年代形成说和1895年前后形成说两种观点,他们都是通过考察民族资本的企业和投资者的数量而提出,后一种观点还以为据认定民族资产阶级已形成为一个独立的阶级。二是关于分层,有关研究都认为民族资产阶级有上、中、下三层之分。(12)

买办资产阶级的研究,一是把它的产生发展的过程,分为1912年之前的初步形成和发展阶段;1912?1927年的发展阶段;1927?1949年的发展为官僚资产阶级阶段。二是把它的性质和作用定为完全依附于外资的反动阶级,代表中国最反动的生产关系,阻碍和破坏了生产力的发展;但也有学者认为它与民族资产阶级有若干共性,有相互转化的可能。三是认为它是外资侵华的重要合伙者和支持者。(13)

(三)一种值得注意的倾向

由上可见,在这17年中,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和明显的进展,但是也存在着一种隐患,这就是不能很好地贯彻“双百”方针,不能正确地理解学术研究为现实服务的精神,使学术研究过多地受现实政治的影响,存在着从某些政治原则出发作简单逻辑推理的现象。

在关于在华外资的研究中,为了适应当时国际反帝斗争的需要,在较多地注重外资的经济侵略性和资本主义剥削的反动性的研究时,忽视了探讨外资输入对近代中国社会经济变化的客观作用,不注意研究中外资本之间的正常经贸关系。

在关于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的讨论中,有些论者简单地从提出的“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的理论原则出发,对提出中国的原始资本积累过程主要发生在外资入侵之后观点的学者进行批判,甚至加之以“美化帝国主义”的罪名。

在对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研究中,从为当时的阶级斗争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服务出发,较多地批判其剥削工人、抵制无产阶级革命的反动性和软弱性,很少探讨其在近代社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对资本主义的发展状况和水平,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落后性出发,简单地认定为“日趋没落”,虽有短暂的发展也完全归结于人民反帝斗争和列强放松侵略的结果,很少从国际条件和国内社会制度、经济机制的变革等方面进行分析。

在关于近代中国政府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作用的研究中,存在着从政府的政治性质出发而完全否定的现象。如对洋务运动的研究,有些论者从阶级斗争和清政府的封建性、反动性出发,认为它只是一次清政府挽救封建统治地位的运动,是一次反动的卖国运动,不仅不是为了发展资本主义,而且阻碍了民族资本主义的发生发展,毫无进步可言。又如对晚清和民国政府所制定的经济政策,也往往从政府的反动性和封建性出发,不是作简单的否定,就是以“徒具形式”论之。

指出上述这些倾向,并不是说近代经济史研究不需要为现实社会服务,也不是说这些研究的成果都是不正确的,而是意在总结经验教训。这些倾向的出现,从总体上说是时代所造成的,虽然难以避免,但应该引以为鉴。从研究方法上来说,带有教条主义的色彩,缺乏实事求是的精神,用阶级性、政治性、阶级斗争、政治斗争的价值判别标准来衡量经济的落后或先进、衰退或发展,甚至取代经济标准和经济法则。从学术方向上来说,是没有很好贯彻双百方针的反映,为了迎合形势,论述畸轻畸重,尊己抑彼,对持不同研究视角和不同学术观点者,不能以民主平等的学术讨论方式对待之,更不能以开拓进取的精神鼓励之。这些倾向,到“”时被利用、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对本学科造成了极大的危害。

二、严重挫折阶段(1967?1976年)

正当本学科在已取得丰硕成果的基础上即将进入全面发展的时候,“”爆发了。当时,极左路线猖獗,搞经济建设被视为“修正主义”;“影射史学”横行,儒法斗争史和阶级斗争史代替了整个史学。在这种背景下,以中国近代经济发展过程为主要研究对象的近代经济史当然要被打入冷宫,上一阶段已经开始的所有研究计划都被迫中止,新的研究课题更无从着手,本学科的研究几乎处于完全停止的状态。

就研究成果而言,在这10年中,只有l本书和9篇文章问世,数量之少令人难以置信。如果再仔细看一看这些有幸出世的书和文章的内容,更显示出极左路线对本学科的摧残。这1本书就是1975年由上海人民出版出版的《江南造船厂史》,它的内容,主要是通过叙述该厂工人的反帝反封建斗争史实,反映近代中国无产阶级如何锻炼成长为最革命、最有觉悟的阶级。它的出版过程更显示了极左路线对学术研究的影响,该书原是1964年完成的《江南造船厂厂史》书稿中的一部分,因当时政治形势的需要将这部分抽出来经加工后先行出版,并在书中污蔑和攻击刘少奇,而有关该厂创建和发展过程的部分均被删除,直到1983年,原书稿才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表的9篇文章中,有3篇是关于太平天国的圣库制度和江苏、安徽农村的阶级和土地关系的;2篇是关于工人阶级的;2篇是关于帝国主义经济侵略和资本主义剥削的;2篇是配合中苏边界争议而写的关于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经济开发问题的。显而易见,这些文章都只是由于对当时的阶级斗争和或国际斗争有一定的可鉴之处才得以发表的。

就学术讨论而言,这一阶段已没有真正的学术讨论可言,而只有以极左面目出现的“批判”和“”。如把洋务运动作为批判“洋奴哲学”的靶子,洋务运动和洋务派成了“祟洋”和“洋奴”的同义语,无有敢持异议者,使洋务运动史几成研究的“”。

三、从反思走向全面繁荣阶段(1977年以来)

“”结束后,本学科的研究工作迅速恢复和发展起来。10年前已在研究而被迫中断的项目从新着手进行,已完成而未能出版的论著和史料得到解放,新的研究工作也很快起步。特别是1978年底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受全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经济建设高潮的带动,也由于历史学和经济学深入研究的需要,本学科的研究在继承和反思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深入研究旧课题,不断开拓新领域,积极开展国际学术交流,进入了日益欣欣向荣的全面繁荣阶段。

(一)学科发展的基本状况

第一,学科的意义和价值更加受到重视。随着经济建设高潮的兴起和历史学、经济学、社会学研究的深入发展,近代经济史学科更加受到重视。1981年,刘大年首先发表文章,指出加强近代经济史研究对深入研究近代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中国近代经济史是整个近代史研究的基础,如果要把历史研究真正建立在唯物主义基础上,就必须认真研究经济史。因此,近代经济史研究是当前深入研究近代史的最重要课题和突破口。1983年,经君健又从开展广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角度指出了研究经济史的重要性。1986年,严中平在中国经济史学会成立大会的开幕词中,在总结和反思本学科的研究经验教训后,提出本学科的目标和任务说:对内应发挥经济史学的社会效应,对外要走上国际讲坛,以我们的成果树立我国经济史学科在世界学术之林中的地位。(14)傅筑夫、丁日初、魏永理、张永东等学者,也先后就此发表了文章。他们所提出的有关加强近代经济史研究的认识和观点,得到了学术界广泛认同和响应,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近代经济史研究的发展。

第二,研究队伍进一步增强。与近代经济史受到重视相应,从事本学科教学和研究的队伍逐渐扩大,构成益趋多元化。不少高等院校的历史系和经济系增开了近代经济史课程,有的院校和研究所陆续开始招收本专业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新生力量陆续进入本学科的研究行列。同时,还有一批原来从事一般历史学、经济学、农林学、社会学,乃至自然科学研究的学者涉足本学科的研究;有些在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和地方志编写机构工作的研究和编写人员也陆续加入了本学科的研究、编写和资料整理工作。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编辑委员会,以及有些地方政协文史资料编辑委员会,也逐步开创了工商资料专辑的编写工作。

本学科的学术团体组织也日益推广。1983年的全国史学规划会上成立了“中国近代经济史丛书编辑委员会”,并开展了一些促进学科发展的工作。1986年12月中国经济史学会成立,内中设有近代经济史分会,13年来做了许多学术交流工作,对学术研究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地方性和专题性的学术团体也从80年代初开始陆续组建,至今许多省市成立了经济史研究会之类的学术团体,专题性的学术团体亦多有设立。这些学术团体,有的通过举行研讨会开展学术交流活动,推进学术研究,有的则组织和进行了相关专题的实际研究工作。

第三,研究方法不断创新。在改革开放的时代精神带动下,研究方法日益受到重视。如严中平、吴承明、彭泽益、张仲礼等不少学者,都撰文强调要改进研究方法,提出了要扩大视野,不能就中国论中国、就近代论近代、就经济论经济、就事论事;要采用经济学和统计学的方法,进行定量分析、计量研究;要注意典型解剖,以点观面。特别是吴承明对此贡献最多,提出了一系列的新见解,如关于应当如何运用经济计量学、发展经济学、中地理论(中心地和边缘地区理论)、社会学、系统论等方法的意见,对改进经济史研究方法很有启发意义。刘佛丁对此也致力颇多,尤其重视采用各种计量经济学的方法进行研究。(15)

在实际研究工作中,各种新的研究方法被日益广泛地采用。除了上述有关学者所提出的各种新方法均有不同程度的运用之外,还有一些新的理论方法被采用,如现代化理论、法学、城市社会学、经济社会学、经济伦理学、市民社会理论、价格理论、房地产理论等。这些新理论方法的运用,对研究的视野扩大和角度创新,对分析的深化和合理化,都产生了程度不同的作用。

第四,研究领域不断扩展。随着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和经济建设的逐步发展,研究方法的不断创新,本学科的研究领域广泛拓展,呈现出总体研究开拓新思路,专题研究日益多元化的趋向。如关于工业化问题、企业制度、企业集团、生产技术、房地产业、价格结构、消费结构、产业结构、市镇经济、农村经济、城市经济、区域经济、国际收支、华侨投资、人口经济、经济社团、经济政策、民国经济、战时经济、革命根据地经济、海关制度等以前几近空白的领域,都已有了一定的研究。

以前有所研究的领域,又开辟了不少新的研究课题。如农业史研究中的农垦事业、经营地主、农业近代化;手工业史研究中的手工业与现代工业的互助关系;商业史研究中的商业行帮和商事习惯;金融史研究中的信托、保险、证券和交易所;交通史研究中的公路、航空和邮电;市场研究中的教材、城市、区域、全国、生产资料、劳动力、资本、技术、信息、房地产等市场;少数民族和边疆经济史研究中,不仅所涉及的民族和地区进一步扩大,而且开始探讨发展模式的问题。

关于中外经济关系、外国资本、官僚资本、买办资本、资产阶级、太平天国经济、洋务企业、地主经济等以前有较多研究的领域,不仅有进一步的深入研究,而且走出了片面和僵化的模式,向着系统全面和实事求是的方向前进。

第五,研究成果迅速增加,研究水平明显提高。上述这些客观和主观条件的改变,有力地推动了本学科的研究,研究成果持续快速增加。1979-1998年的20年中,本学科共出版著作约700种,约6000篇。其中1985年之前的7年中,出版著作近140种,近1600篇,分别占这一阶段总和的20%和27%,但其数量已大大超过前30年的总和,特别是论文数量超过了1.5倍。1986年之后的13年,研究成果以更快的速度增加。

涌现了一批高水平的、开创性的优秀著作。如50年代开始准备,80年代初着手写作的,由严中平主编的《中国近代经济史(1840?1894)》2册,由汪敬虞接替主编的该书1895?1927年卷3册(即将出版);50年代启动的由许涤新和吴承明主编的《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3卷本,均从1985年起陆续出版,代表了本学科总体研究的前沿水平。一些具有开创性意义的专题研究也有大量著作问世。有些专题已有比较全面的研究,取得了较多的成果,如张仲礼、隗瀛涛、罗澍伟、皮明庥等主编的上海、重庆、天津、武汉等地的城市史;从翰香、苑书义、孔经纬、段本洛等编撰的华北、东北、江南等地的区域(农村)经济史;陈诗启、戴一峰等撰写的海关史;徐鼎新、马敏、朱英、虞和平等撰写的上海、苏州、全国的商会史;刘佛丁、王玉茹、陈争平等撰写的有关经济发展、价格结构、国际收支等方面的计量经济史。有些专题虽然尚为个别人所研究,成果比较单一,但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已显示了重要的发展方向。

资料工作也取得了相应的丰硕成果。除了第一阶段中的几项系列资料继续编辑出版外,新的综合性和专题性资料大量出版,所涉及的领域有:中华民国经济、根据地和解放区经济、行业经济、中外金融和工矿企业、商会和行会、海关及税收、华侨投资、南开经济指数、自贡盐业、盛宣怀、张謇,以及地方经济史志,等等。

(二)讨论的主要问题

与思想解放、研究方法创新和研究领域开拓相应,这一阶段本学科的学术讨论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是对以往有关讨论的反思和深化,即旧题新论,二是对新领域研究中的重要问题的讨论。

就旧题新论而言,突出表现为不再机械地从社会政治状况和阶级政治属性的传统判断出发,对近代经济和资产阶级状况作推理性的论述,而是注意实际状况的考察,使政治与经济、政治与资产阶级的互动关系分析,更加符合辩证唯物主义的原理。讨论的主要问题有下述几个:

第一,关于中外经济关系问题。对于中外贸易,丁日初、沈祖炜认为,它是暴力掠夺性贸易同按经济规律办事的正常贸易交织在一起的,从长期的变化趋势来看,后者是主流,在客观上对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起了积极作用,诸如推动商品经济发展,加速自然经济分解,促进城乡经济的繁荣和近代工业的发展等。张仲礼、李荣昌认为,中美贸易具有较多的自由贸易色彩,有显著的比较利益,有促进进口替代和出口导向型产业的兴起和技术输入等作用。对于外国在华投资,丁日初认为,它向中国人提供的银行和运输服务、贷款、现代化机器设备和技术训练,是有利于中国资本的一面;它力图挤垮或兼并中国同类企业,是排挤中国资本主义的一面。然而后者只存在于某一时期或局部范围内,且到条件发生变化时就可能减弱以至于消失。曹均伟还认为,中外合资企业也有积极的一面,它扩大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缓和了中国的资本短缺等。(16)

第二,关于传统经济与资本主义经济的关系问题。传统手工业,特别是棉纺织业、丝织业、井盐业、榨油业、陶瓷业中的资本主义萌芽,不仅继续存在,而且有所发展,成为民族资本主义工业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还为机器工业的产生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工人、技术和市场条件,有的更逐渐转化为机器工业。(17)传统商业在鸦片战争后就陆续具有资本主义的性质。其经营的商品逐渐以资本主义生产为主要基础;其市场流通范围逐步扩大;其取得的利润已成为资本主义平均利润的一部分;其生产关系已具有明显的资本主义雇佣性质;其经营方式逐渐采用经销、代销、包销、拍卖、批发、信用结算等新方式。(18)农业经济虽然仍以传统农业为主体,但是新型的资本主义农业也在缓慢发展。如经营地主、富农、农垦公司在逐渐增加;耕种、灌溉、化肥、种籽等方面的新式技术和设备在逐渐推广;通商口岸附近和铁路沿线地区的农产商品化程度在不断提高;农业人均产出亦非一直处于下降状态,而是有升有降,且总体上呈上升趋势;农业总产值中的资本主义农业所占的比重也在逐渐提高,1936年时达到10%的最高水平。(19)

第三,关于国内市场问题。新的进展,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一是对农产品商品化发展状况的考察,论证了近代的农产品商品化呈现为加速度发展的状态,农产品的市场不断扩大。二是对国内贸易总值和市场规模的考察,对某些阶段和某些年份的国内贸易总值进行了估算,特别是吴承明估算出了1870、1890、1908、1920、1936年5个基期的市场商品总值和期间的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0.4、l1.7、23.0、66.1、120.2亿两(规元);l.20%、1.14%、6.28%、2.89%。(20)三是对各种类别市场的研究。如关于华北、四川、江苏、广西等农村市场的研究,探讨了市场的区域等级结构、商品流通渠道和交易规模,以及地方特点等。关于上海、天津、武汉、重庆等城市市场的研究,探讨了市场的发育过程、交易方式、功能作用和特点等。关于生产要素市场的研究,张仲礼等认为,在近代上海,生产资料市场、劳动力市场、资本市场已完全形成,技术市场、信息市场也开始出现;王玉茹则认为,到40年代,生产要素市场在经济发达地区初步形成,但仍发育得很不完善;赵津探讨了全国主要房地产市场的经营方式及其与金融业和政府的关系。四是关于市场价格体系的研究,所涉及的内容包括:民国时期的价格变动及其规律;城市房地产价格变动规律及其对城市土地利用、城市“建筑革命”等方面的调节和促进作用;工农业产品价格剪刀差并不存在,以及借贷利率下降、工农业工资差距扩大、土地价格上涨对资源配置和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五是张东刚的关于市场需求的研究,认为近代中国总需求呈不断上升的总体趋势,其基本特征是低水平波动上升,增长幅度较小,结构变动也不尽合理,但也对经济的发展和结构变化产生了相应的促进作用。(21)

第四,关于洋务企业问题。有关论者人都认为官督商办民用企业具有资本上义性质,但属何种资本上义则见解不一。刘大年、黄逸峰、姜铎、汪熙、张国辉、黄如桐、樊百川等都坚持官僚资本的观点。丁日初、沈祖炜、李时岳、胡滨、张耀美等认为属于民族资本,或称国家资本。其理由是:这些企业的所有权属于国家,经营管理上虽然有封建性,但没有买办性和垄断性,与政府的官僚资本不可相提并论。(22)汪敬虞、夏东元等则提出了早期官僚资本(雏形)与早期民族资本(胚胎)共存论,认为两者同时产生,彼此渗透,互相转化,分途发展。(23)

第五,关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水平问题。新的研究不赞同以往那种政治日趋黑暗导致经济日益衰败的观点。不少学者通过大量的计量研究,认为近代中国经济的发展虽然是艰难曲折的,但总的来说是逐步增长的,而且指出一次大战结束至抗战爆发时期,中国的经济仍有程度不同的增长,并提出了近代中国经济增长周期的理论。(24)

第六,关于资产阶级的问题。新的研究认为:洋务运动时期不存在官僚资产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的分野,丁日初则认为不存在官僚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明确提出了“一个阶级论”;买办不仅可以向民族资产阶级转化,而且是其中的一部分;把民族资产阶级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并以此认定其政治态度,与历史事实不符,这是把政治态度和经济地位机械联系的结果。(25)

就新辟领域的研究而言,讨论较多的有下述几个问题:

第一,关于历届政府的经济法规和政策问题。对晚清政府所制定的工商法规和振兴实业措施,朱英作了比较全面的研究,通过分析经济政策的制定过程、具体内容和实施状况,在指出其弊端和缺陷之外,亦肯定其对中国资本主义经济法制建设的先导作用,对维护资产阶级利益和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积极作用。虞和平认为,就其制订过程、科学性和可行性而言,与资产阶级和经济发展的要求尚有较大的差距,但对资本主义经济伦理的产生具有较大的促进作用。

对民国北京政府所制定的经济法规和政策,虞和平的有关研究还认为,它初步形成了资本主义经济法制体系;具有较高的科学性和可行性;较多地体现了资产阶级的利益;较大地改善了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秩序,在近代中国经济法制建设进程中处于承上启下的地位。但是在实际的执行上,未能充分发挥其促进经济发展的作用。

对南京国民政府所制定的经济法规和政策,近年来有较多的研究。除了对其法规体系和基本政策进行比较全面的陈述和一分为二的评价之外,着重研究了一些重要的专项政策措施,如法币政策、关税自主政策、抗日战争时期的经济统制政策等,认为它既有掠夺性和妥协性的一面,又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26)

第二,关于商会问题。徐鼎新、马敏、朱英、胡光明、虞和平等的有关研究,讨论了商会的产生发展过程、社会属性、组织结构、功能作用、与政府的互动关系、外交活动、中外比较等问题。其中讨论较多的问题有:对其性质,朱英认为清末商会具有“官督商办”的性质和特点;虞和平认为它是一种商办的法人社团。对其组织构成中的与行会的关系,马敏、朱英认为商会与行会是截然相异的;虞和平认为,两者在协调成员关系和官商关系、经济管理、利益自维等功能上,具有相同和互相依赖的关系,两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对其促进早期现代化的作用,朱英、马敏、徐鼎新比较全面地论述了它的经济促进作用;虞和平还从改善资本主义经济秩序、有助于资产阶级的政治参与和民族独立运动,以及商人外交的产生和发展等角度,考察了商会的这一作用。对其与资产阶级成长的关系,朱英从商会的组织状况和政治活动角度,提出商会的诞生是资产阶级初步形成的重要标志;虞和平则认为,清末各地商会的诞生使资产阶级进入从自在状态向自为状态转化的过渡阶段,民国初年全国商会联合会的成立,则使之进入基本自为的阶段。对其与政府的关系,虞阳平认为,在1904?1930年间,呈现为依法的管理与被管理关系向着超法的控制与反控制关系转变的趋势;朱英认为在清末民初时期主要是良性互动的关系。(27)

第三,关于经济现(近)代化问题。有关研究主要探讨经济现代化的促进因素、阻碍因素、总体状况、中外比较等问题。

四、存在的问题和今后努力的方向

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1979年以来,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也存在着一些值得注意的缺陷和薄弱之处。

第一,关于运用新方法、开拓新课题与坚持马克思本义为指导相结合的问题。如前所述,引进国外学术研究的理论和方法,对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的繁荣发展和走向世界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在实际研究工作中,在某一理论、某一方法引进的初期,往往尚未很好理解消化就匆匆采用,不能很好地与相应的题材和史实相结合,曾出现过一些令人遗憾的缺陷。如生搬硬套某一理论模式或框架的现象;简单搬用某些新词汇和术语的现象;理论方法与研究内容缺乏必然的内在联系的现象;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相脱节,以论取材,以偏概全的现象。这些现象使有些研究成果除了在表现形式和表述用语上求新之外,并无多少实质性的新意提出,即使有些新意亦难以令人信服;或者不能使新理论方法的运用发挥特有的效用,虽然用上了新的框架和名称,也进入了新的研究领域,但是不能形成新的研究体系和特色,只是停留在某种历史现象陈述的水平上,从而失去采用新理论方法的意义。进入90年代以后,这种现象虽然逐渐减少,但是仍然有所存在。

第二,关于时代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问题。许多新观点的提出和新课题的开拓,都不同程度地希望为现实经济体制改革和经济建设服务,这是无可非议的。但是,这种为现实经济建设提供借鉴的服务,必须是科学的服务,也就是说所提供的借鉴是经过实事求是的科学研究而得出的,近20年来有不少这种时代性与科学性较好统一的研究成果,较好地发挥了本学科为当前的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功能。但是也存在着那种缺乏全面的科学研究,只从现实的某种经济变革及其需要出发进行简单比附或类推的现象,如从现在肯定引进外资的必要性出发,而去全面肯定近代在华外资对中国经济的促进作用;从现在需要发展对外贸易出发,而去过分强调近代中外贸易的平等性;从现在外资企业中有中方职员和工人出发,而去完全否定近代买办对外资的依附性和外资企业对中国工人的剥削性,等等。

第三,关于内容结构的问题。1979年以来的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虽然开拓了不少新的领域,但受原有研究基础和资料条件的制约,研究课题的布局不平衡,以至在有较多研究的领域内出现一些低水平重复研究的现象,而在一些较少研究的领域内则存在着诸多缺少研究的薄弱环节,甚至空白地带。从总体上来说,对社会经济、生产力、流通、消费等领域的研究比较薄弱。对房地产业、经济体制、经济法制、企业管理、企业集团、经济组织的研究则刚刚起步。市场、金融、商业、农村经济、商会等领域虽已取得了不少的研究成果,但研究主题不平衡。如对市场经济,研究农产品商品化、市场规模、市场区域结构的较多,研究生产要素市场和技术市场、信息市场的较少;对金融业,研究银行、钱庄等信贷机构的较多,研究保险、信托、证券的较少;对商业,研究商业资本和内外贸易的数量、性质和作用的较多,研究商事习惯、促销方式、财务管理的较少;商会研究主要集中于1927年之前的上海、天津、苏州三个地方商会的组织性质和结构、经济和政治作用,1927年之后的状况、其他重要的地方商会,以及商会的城市管理、商事仲裁、法律参与、国际交往及其与市场结构、市民社会的关系等则很少研究,甚或近于空白。

克服和弥补上述这些缺陷,加强内容结构中那些薄弱方面的研究,无疑是今后近代经济史研究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

注释:

(1)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l卷“总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2)严中平:《中国近代史研究上的一个薄弱环节》,1956年7月17日《人民日报》。

(3)孙健:《国民经济史研究的对象、方法和任务》,《经济研究》1957年第2期。

(4)博筑夫、谷书堂:《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南开大学学报》1956年第1期;从翰香成关于中国民族资本的原始积累问题》,《历史研究》1962年第2期;黄逸峰:《中国资本原始积累的形式及其特点》,《江海学刊》1962年第3期;伍纯武:《中国资本的原始积累问题》,《学术月刊》1961年第3期;关梦觉:《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初步探索》,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

(5)杨志信:《中国民族市场是明末开始的》,《学术月刊》1962年第10期;李家寿:《试论中国民族市场的形成问题》,1963年5月13日《光明日报》;孔经伟:《鸦片战争前中国社会是否形成了统?市场》,《学术月刊》1961年第5期;陈诗启:《近代中国有没有民族市场的形成》,《中国经济问题》1961年第5期。

(6)姜铎:《试论洋务运动对早期民族资本的促进作用》、《试论洋务运动的经济活动和外国侵略资本的矛盾》,1961年12月28日、1962年1月12日《文汇报》。

(7)牟安世:《关于洋务运动对中国早期民族资本的作用问题》,1962年5月17日《文汇报》;邵循正:《洋务运动和资本主义发展关系问题》,《新建设》1963年第3期;张国辉:《中国近代煤矿企业中的官商关系与资本主义发生问题》,《历史研究》1964年第3期。

(8)夏东元:《论清政府所办近代军用工业的性质》,《华东师范大学学报》1958年第1期;李运远;《中国民族资本主义近代工业的产生》,《财经科学》1957年第3期;任敬虞:《从上海机器织布局看洋务运动和资本主义发展关系问题》,《新建设》1963年第8期。

(9)樊百川:《中国手工业在外国资本主义侵入后的遭遇和命运》,《历史研究》1962年第3期。

(10)孙毓棠:《十九世纪后半叶中国近代工业的发生》,《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1辑“序言”,科学出版社1957年版。

(11)吴承明:《中国资产阶级的产生问题》,《经济研究》1865年第9期;戴逸;《中国近代工业和旧式手工业的关系》,1965年8月20日《人民日报》。

(12)郭沫若:《中国史稿》第4册,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张万全等:《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究竟何时形成的》,《学术月刊》1963年第9期;范文澜;《中国近代史》.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翦伯赞:《中国史纲要》第4册,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

(13)黄逸峰:《关于旧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研究》,《历史研究》1964年第3期;伍丹戈;《论旧中国买办资本的落后性和反动性》,1964年8月12日《光明日报》;聂宝璋:《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发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

(14)刘大年:《中国近代史研究从何处突破》,1981年2月17日《光明日报》;经君健:加强中国经济史研究是发展经济学科的一项重要战略任务》,《经济研究》1983年第10期;严中平:《在中国经济史学会成立大会上的开幕词》,《中国经济史研究》1987年第1期。

(15)严中平:《中科学研究方法十讲》,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吴承明:《市场•近代化•经济史论》,云南大学出版社1966年版;彭泽益:《中国经济史研究中的计量问题》,《历史研究》1985年第3期;刘佛丁等:《近代中国的经济发展》“导论”,山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16)有关论者的文章参见章开沅、朱英主编:《对外经济关系与中国近代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l990 年版;丁日初:《议经济现代化》,《上海研究论丛》第2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9年版;曹均伟:《对近代中外合资企业的再认识》,《广东社会科学》1988年第4期。

(17)彭泽益:《近代中国工业资本主义经济中的工场手工业》,《近代史研究》1984年第1期;汪敬虞:《中国近代手工业及其在中国资本主义产生中的地位》,《中国经济史研究》1988年第1期;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18)朱英:《近代中国民族商业资本的发展特点与影响》,《华中师范学院研究生学报》1985年第1期,黄逸平:《近代中国民族商业资本的产生》,《近代史研究》1986年第4期,张国辉:《晚清钱庄和票号研究》,中华书局1989年版。

(19)丁长清:《试论中国近代农业中资本主义发展水平》,《南开学报》1984年第6期;刘克祥:《1895?1927年通商口岸附近和铁路沿线地区的农产品商品化》,《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集刊》第11集,1988年12月;吴承明;《中国农业生产力的考察》,《中国经济史研究》1989年第2期;虞和平:《改造传统农业》,章开沅主编:《比较中的审视??中国早期现代化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20)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90、1993年版;曹中穗:《旧中国苏南农家经济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1996年版;吴承明:《中国资本主义与国内市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杜恂诚:《20世纪30年代中国国内市场商品流通量的一个估计》,《中国经济史研究》1989年第4期;沈祖炜:《1895?1927年中国国内市场商品流通规模的扩大》,《近代中国》(上海)第4辑(1995年)。

(21)从翰香主编:《近代冀鲁豫乡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谢放:《清末民初四川农村商品经济与社会变迁》,《四川大学学报》1990年第4期;唐文起;《清末民初江苏农村市场论述》,《江海学刊》1992年第5期;张仲礼《近代上海市场发育的若干特点》,《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1994年第2期;赵津《中国城市房地产史论》,南开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贾秀岩、陆满平:《民国价格史》,中国物价出版社1992年版;王玉茹:《近代中国价格结构研究》,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张东刚:《总需求的变动趋势与近代中国经济发展》,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22)丁日初、沈祖炜:《论晚清的国家资本主义》,《历史研究》1983年第6期;李时岳、胡滨:《李鸿章与轮船招商局》,《历史研究》1982年第4期。

(23)汪敬虞:《论中国资本主义两个部分的产生》,《近代史研究》1983年第3期;夏东元:《略论洋务运动的多边关系》,《社会科学》(上海)1982年第9期。

(24)吴承明:《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述略》,《中华学术文集》中华书局1981年版;张仲礼:《关于中国民族资本在20年代的发展问题》,《社会科学》(上海)1983年第10期;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2、3卷;刘佛丁:《近代中国的经济发展》,山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25)丁日初:《关于“官僚资本”与“官僚资产阶级”问题》,《民国档案与民国史学术讨论会论文集》,档案出版社1988年版;《买办商人、买办与中国资本家阶级》,1987年3月17日《文汇报》;王水:《买办的经济地位和政治倾向》,《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集刊》第7集,1984年2月。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3

中国近代经济史作为学术研究的专门学科,它的起始可以追溯到本世纪初。它随着本世纪前50年的帝国主义经济侵略的加剧,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和反帝、革命运动的进程而逐渐产生和发展起来,并产生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近代经济史学。在旧中国的近50年中,共出版各种有关著作和资料约524种。提出了近代经济史学的基本概念,初步明确了经济史研究的意义、对象和任务。研究的领域已程度不同地涉及到帝国主义经济侵华史、中国工商行会团体史、生产合作史、度量衡史、森林史、农村经济史、人口经济史、工人生活状况史、社会经济结构史、国民所得问题、战时沦陷区经济问题、官僚资本问题等。而且出现了具有中国近代经济通史性质的著作。有些论著有较高的学术水平,有的至今仍无出其右者。但是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的迅速发展和全面繁荣,还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才出现的。

一、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次繁荣(1950―1966年)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后,中国近代经济史学科与整个历史学科一起进入了以马克思主义为主导的新时代,并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形成了完整系统的学科体系,呈现出一个新发展的高潮。

(一)学科发展的基本状况

第一,在党和政府的倡导下,科研、工商管理和教育部门共同努力,开始有计划地进行中国近代经济史的学科建设和学术研究。1953年,由中央政府组织成立的中国历史问题研究委员会决定编辑出版一套中国近代经济史资料书,由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具体负责。1960年,毛泽东指出:“很有必要写出一部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同年,周恩来亲自把这一编写任务交给了当时在中央工商行政管理局工作的许涤新。(1)这两项倡导性部署,有力地促成了以中科院经济研究所、中央和地方的工商行政管理机构、大学的有关教学和研究机构为核心的三支主力研究队伍,极大地推动了本学科的建设和学术研究。

中科院经济研究所经济史组从1954年起,由严中平负责着手主编“中国近代经济史参考资料丛刊”,1966年之前先后编辑出版了《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以及工业、农业、手工业、外贸、铁路、外债、公债等专题资料。并在编辑这些资料的同时开始了各项专题研究,很快成为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的核心力量。

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从1958年起,与中科院经济研究所合作,组织上海、青岛、哈尔滨等城市的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开展“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史料丛刊”的编辑工作,到1966年时已出版了5种史料。并从1960年起开始着手《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的编写工作

其他有关的科研、教学和管理机构,也开始进行本学科的研究和教学工作,编辑出版了一些资料和教科书,有的大专院校开设了中国近代经济史的课程。如上海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王持编辑的“上海资本主义典型企业史料”已出版4种;对外贸易部海关总署研究室编辑出版了“帝国主义与中国海关”资料15册。一些大学的有关系所和个人也越来越多地进入研究近代经济史的行列,编辑和撰写了一些颇有学术价值的资料和论著。

第二,增强了学科建设意识,明确了学科概念。有些学者指出厂加强近代经济史研究对深化经济学和历史学研究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严中平撰文指出:近代经济史是政治史、军事史、文化史等专史和通史的基础.但是这一学科的研究无论在经济学研究中还是近代史研究中都是薄弱环节,如果再不加强这一薄弱环节,其他专史和通史都很难深入前进了。(2)有些学者讨论了国民经济史的研究对象和方法,及其与政治经济学、历史学的关系。如孙健提出;国民经济史的研究对象主要为国家生产关系演变的规律,虽然要研究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相互作用,但其范畴不包括生产力,它与政治经济学及历史学既有联系又有区别。(3)其他学者也就经济史的学科概念发表了看法,虽然观点有所不同,但是都有这样的一个基本共识:中国近代经济史是一门运用历史学和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以生产关系为主要研究对象,探讨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发展变化规律的,介于历史学和经济学之间的边缘学科。

第三,取得了相当丰硕的研究成果。17年中,出版专著61种、资料38种,570余篇。重要的著作有:吴杰的《中国近代国民经济史》、尚钺的《中国资本主义关系发生及演变的初步研究》、钦本立的《美帝经济侵华史》、吴承明的《帝国主义在旧中国的投资》、傅筑夫和谷书堂的《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张郁兰的《中国银行业发展史》、杨培新的《旧中国的通货膨胀》等。研究成果的内容结构,形成了两个研究重点。一是突出了揭露列强经济侵华,出版有关的著作和资料书14种,78篇,均占总数的14%左右;二是兴起了研究资本主义经济的热潮,出版有关著作和资料书56种,220余篇,分别占总数的56%和40%左右。研究的领域,除了对旧有领域作更加全面深入的探讨之外,还有不少新的开拓,有关资本原始积累、民族市场、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农产品商品化、新民主主义经济、少数民族经济,以及太平天国、戊戌维新、辛亥革命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等课题,几乎都是这一阶段才有较多研究的,并取得了程度不等的成果。

(二)讨论的主要问题

在这17年中,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开辟了不少新的领域,并展开了不同观点的热烈讨论,推进了各相关问题的研究。

第一,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这一讨论发生于 1956―1965年间。多数论者认为中国有原始资本积累的过程。鸦片战争后,有一部分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业者流入新式工业;政府和官僚把一部分搜刮来的财富投资于工业;特别是一些买办和商人的资本转向工业投资;外资入侵也造成了中国的商品和劳动力市场。其特点是:有外资的参与;对小生产者的剥夺特别残酷;速度慢而不充分,规模大而数额少;原始积累和资本积累交叉并进。少数论者认为没有原始积累过程。因为农民和手工业者处于被压迫和破产的境地,不可能进行原始积累;官僚、地主、商人的货币财富绝大部分用于购买土地、从事商业和商利贷投机,即便有少数投入民族工业,也只是资本的转化和积累,不属于原始积累;政府则因其压制民族工业,不能充作原始积累的工具。另有论者提出,中国原始资本积累经过了两个阶段。鸦片战争之前为第一阶段,它与资本主义萌芽同时开始于16世纪中叶,其特点是民族的、自发的、零散的和迂回曲折的。鸦片战争之后为第二阶段,其基个特点是半殖民地半封建性。(4)

第二,民族市场问题。对这一问题的讨论,主要是在1961-1963年间,讨论的焦点是民族市场的形成与否,及其形成的时间和性质。多数论者认为近代中国已形成民族市场,但对形成的时间和发展的过程有不同的意见。有的认为,自明代中叶以来,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全国统一的民族市场已逐渐形成;有的认为1840年以后民族市场逐步形成;有的提出19世纪末开始形成,到20世纪20年代后有较大的发展;他们还指出,这种民族市场虽然带有半殖民地性,但是不能由此否定它的存在。也有少数论者认为,中国始终没有形成民族市场,只在1840年后出现了半殖民地性的国内市场,而且由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货币和物价的不统一、帝国主义的争夺和军阀战争,使国内市场处于分裂的状态。(5)

第三,洋务运动与中国资本主义问题。这一讨论是由姜铎的文章引发的,他在1961年底和1962年初先后发表3篇文章,重点强调了洋务企业因仿效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具有的对民族资本的刺激和促进作用。并认为“官督商办”、“官商合办”制度,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是资本主义初期发生阶段所必经的过程,有利于民族资本的发生和发展,并与外国资本存在着明显的矛盾。(6)

姜铎的文章很快引来了不同观点的商榷。如牟安世指出,洋务企业只是进行了技术改革,没有改变封建的生产关系,因此不能说是仿效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官督商办制度不仅阻碍了民族资本的发生和发展,并且是封建买办官僚侵吞民族资本的一个有力工具。邵循正认为,洋务企业的官僚资本主义色彩是很清楚的,洋务运动庇护的主要是买办化官僚集团,其次是民族资产阶级上层,中下层得不到什么庇护。张国辉认为,官督商办制度是洋务派官僚与买办相结合的形式,其实质是官僚买办集团对近代企业的垄断和分肥,形成早期的官僚资产阶级。(7)

还有第三种观点。如夏东元认为,洋务军用工业虽然向官僚买办型发展,但已具有相当程度的资本主义性质。李运远和汪敬虞认为,洋务派创办各类企业的过程,并不单纯是官僚资本的形成过程,而需要注意到它的分化。中国民族资本近代工业的产生道路和方式是多种多样的,纯粹商办的是一种,由官办、官督商办、官商合办而转化的是另一种,且更为主要,更占优势。(8)

第四,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发生和发展问题。这一讨论集中于考察近代机器工业的产生与资本主义萌芽和外国资本的关系。一种观点认为,资本主义工业的产生与资本主义萌芽基本上没有关系。鸦片战争后,工场手工业遭到严重摧残,很少能向机器工业过渡,近代机器工业不是资本主义萌芽的延续,而是在外国资本的刺激下,依靠封建国家的权力和官僚、商人、买办的投资创办起来的。(9)

另一种观点认为,两者有着比较密切的联系。18―19世纪中国城市小手工业已很发达,许多地区已存在民营和官营的手工业工场。前者为民族资本近代工业准备了一定的条件;后者虽具有纯粹的封建性,但对19世纪后半叶近代工业的发生有着重要的作用。它们或继续存在,并逐步发展成为近代工业;或在洋货的竞争下转产;或虽被迫停闭,但其资金、技术和工人流向其他近代工业。因此,外资入侵不能切断资本主义萌芽与近代工业的联系,工场手工业是近代工业形成的重要途径。(10)

第三种观点认为,两者之间的关系既不是很密切,也不是没有。一些大工业基本上都是直接采用机器生产的,但多数行业经过了工场手工业阶段,有的还长期停留在这个阶段上。从企业家数上来说,近代中国的资本主义工业有80%是工场手工业。外资虽不能完全切断它们两者之间的联系,但使萌芽不能独立发展。中国社会经济的基础及其在外国侵略下的变化,是产生中国近代工业的第一位原因。(11)

第五,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的问题。民族资产阶级的研究所涉及的,一是关于形成的时间,有19世纪70年代形成说和1895年前后形成说两种观点,他们都是通过考察民族资本的企业和投资者的数量而提出,后一种观点还以戊戌变法为据认定民族资产阶级已形成为一个独立的阶级。二是关于分层,有关研究都认为民族资产阶级有上、中、下三层之分。(12)

买办资产阶级的研究,一是把它的产生发展的过程,分为1912年之前的初步形成和发展阶段;1912―1927年的发展阶段;1927―1949年的发展为官僚资产阶级阶段。二是把它的性质和作用定为完全依附于外资的反动阶级,代表中国最反动的生产关系,阻碍和破坏了生产力的发展;但也有学者认为它与民族资产阶级有若干共性,有相互转化的可能。三是认为它是外资侵华的重要合伙者和支持者。(13)

(三)一种值得注意的倾向

由上可见,在这17年中,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和明显的进展,但是也存在着一种隐患,这就是不能很好地贯彻“双百”方针,不能正确地理解学术研究为现实服务的精神,使学术研究过多地受现实政治的影响,存在着从某些政治原则出发作简单逻辑推理的现象。

在关于在华外资的研究中,为了适应当时国际反帝斗争的需要,在较多地注重外资的经济侵略性和资本主义剥削的反动性的研究时,忽视了探讨外资输入对近代中国社会经济变化的客观作用,不注意研究中外资本之间的正常经贸关系。

在关于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的讨论中,有些论者简单地从毛泽东提出的“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的理论原则出发,对提出中国的原始资本积累过程主要发生在外资入侵之后观点的学者进行批判,甚至加之以“美化帝国主义”的罪名。

在对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研究中,从为当时的阶级斗争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服务出发,较多地批判其剥削工人、抵制无产阶级革命的反动性和软弱性,很少探讨其在近代社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对资本主义的发展状况和水平,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落后性出发,简单地认定为“日趋没落”,虽有短暂的发展也完全归结于人民反帝斗争和列强放松侵略的结果,很少从国际条件和国内社会制度、经济机制的变革等方面进行分析。

在关于近代中国政府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作用的研究中,存在着从政府的政治性质出发而完全否定的现象。如对洋务运动的研究,有些论者从阶级斗争和清政府的封建性、反动性出发,认为它只是一次清政府挽救封建统治地位的运动,是一次反动的卖国运动,不仅不是为了发展资本主义,而且阻碍了民族资本主义的发生发展,毫无进步可言。又如对晚清和民国政府所制定的经济政策,也往往从政府的反动性和封建性出发,不是作简单的否定,就是以“徒具形式”论之。

指出上述这些倾向,并不是说近代经济史研究不需要为现实社会服务,也不是说这些研究的成果都是不正确的,而是意在总结经验教训。这些倾向的出现,从总体上说是时代所造成的,虽然难以避免,但应该引以为鉴。从研究方法上来说,带有教条主义的色彩,缺乏实事求是的精神,用阶级性、政治性、阶级斗争、政治斗争的价值判别标准来衡量经济的落后或先进、衰退或发展,甚至取代经济标准和经济法则。从学术方向上来说,是没有很好贯彻双百方针的反映,为了迎合形势,论述畸轻畸重,尊己抑彼,对持不同研究视角和不同学术观点者,不能以民主平等的学术讨论方式对待之,更不能以开拓进取的精神鼓励之。这些倾向,到“文化大革命”时被利用、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对本学科造成了极大的危害。

二、严重挫折阶段(1967―1976年)

正当本学科在已取得丰硕成果的基础上即将进入全面发展的时候,“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当时,极左路线猖獗,搞经济建设被视为“修正主义”;“影射史学”横行,儒法斗争史和阶级斗争史代替了整个史学。在这种背景下,以中国近代经济发展过程为主要研究对象的近代经济史当然要被打入冷宫,上一阶段已经开始的所有研究计划都被迫中止,新的研究课题更无从着手,本学科的研究几乎处于完全停止的状态。

就研究成果而言,在这10年中,只有l本书和9篇文章问世,数量之少令人难以置信。如果再仔细看一看这些有幸出世的书和文章的内容,更显示出极左路线对本学科的摧残。这1本书就是1975年由上海人民出版出版的《江南造船厂史》,它的内容,主要是通过叙述该厂工人的反帝反封建斗争史实,反映近代中国无产阶级如何锻炼成长为最革命、最有觉悟的阶级。它的出版过程更显示了极左路线对学术研究的影响,该书原是1964年完成的《江南造船厂厂史》书稿中的一部分,因当时政治形势的需要将这部分抽出来经加工后先行出版,并在书中污蔑和攻击刘少奇,而有关该厂创建和发展过程的部分均被删除,直到1983年,原书稿才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表的9篇文章中,有3篇是关于太平天国的圣库制度和江苏、安徽农村的阶级和土地关系的;2篇是关于工人阶级的;2篇是关于帝国主义经济侵略和资本主义剥削的;2篇是配合中苏边界争议而写的关于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经济开发问题的。显而易见,这些文章都只是由于对当时的阶级斗争和或国际斗争有一定的可鉴之处才得以发表的。

就学术讨论而言,这一阶段已没有真正的学术讨论可言,而只有以极左面目出现的“批判”和“禁区”。如把洋务运动作为批判“洋奴哲学”的靶子,洋务运动和洋务派成了“祟洋媚外”和“洋奴”的同义语,无有敢持异议者,使洋务运动史几成研究的“禁区”。

三、从反思走向全面繁荣阶段(1977年以来)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本学科的研究工作迅速恢复和发展起来。10年前已在研究而被迫中断的项目从新着手进行,已完成而未能出版的论著和史料得到解放,新的研究工作也很快起步。特别是1978年底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受全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经济建设高潮的带动,也由于历史学和经济学深入研究的需要,本学科的研究在继承和反思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深入研究旧课题,不断开拓新领域,积极开展国际学术交流,进入了日益欣欣向荣的全面繁荣阶段。

(一)学科发展的基本状况

第一,学科的意义和价值更加受到重视。随着经济建设高潮的兴起和历史学、经济学、社会学研究的深入发展,近代经济史学科更加受到重视。1981年,刘大年首先发表文章,指出加强近代经济史研究对深入研究近代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中国近代经济史是整个近代史研究的基础,如果要把历史研究真正建立在唯物主义基础上,就必须认真研究经济史。因此,近代经济史研究是当前深入研究近代史的最重要课题和突破口。1983年,经君健又从开展广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角度指出了研究经济史的重要性。1986年,严中平在中国经济史学会成立大会的开幕词中,在总结和反思本学科的研究经验教训后,提出本学科的目标和任务说:对内应发挥经济史学的社会效应,对外要走上国际讲坛,以我们的成果树立我国经济史学科在世界学术之林中的地位。(14)傅筑夫、丁日初、魏永理、张永东等学者,也先后就此发表了文章。他们所提出的有关加强近代经济史研究的认识和观点,得到了学术界广泛认同和响应,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近代经济史研究的发展。

第二,研究队伍进一步增强。与近代经济史受到重视相应,从事本学科教学和研究的队伍逐渐扩大,构成益趋多元化。不少高等院校的历史系和经济系增开了近代经济史课程,有的院校和研究所陆续开始招收本专业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新生力量陆续进入本学科的研究行列。同时,还有一批原来从事一般历史学、经济学、农林学、社会学,乃至自然科学研究的学者涉足本学科的研究;有些在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和地方志编写机构工作的研究和编写人员也陆续加入了本学科的研究、编写和资料整理工作。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编辑委员会,以及有些地方政协文史资料编辑委员会,也逐步开创了工商资料专辑的编写工作。

本学科的学术团体组织也日益推广。1983年的全国史学规划会上成立了“中国近代经济史丛书编辑委员会”,并开展了一些促进学科发展的工作。1986年12月中国经济史学会成立,内中设有近代经济史分会,13年来做了许多学术交流工作,对学术研究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地方性和专题性的学术团体也从80年代初开始陆续组建,至今许多省市成立了经济史研究会之类的学术团体,专题性的学术团体亦多有设立。这些学术团体,有的通过举行研讨会开展学术交流活动,推进学术研究,有的则组织和进行了相关专题的实际研究工作。

第三,研究方法不断创新。在改革开放的时代精神带动下,研究方法日益受到重视。如严中平、吴承明、彭泽益、张仲礼等不少学者,都撰文强调要改进研究方法,提出了要扩大视野,不能就中国论中国、就近代论近代、就经济论经济、就事论事;要采用经济学和统计学的方法,进行定量分析、计量研究;要注意典型解剖,以点观面。特别是吴承明对此贡献最多,提出了一系列的新见解,如关于应当如何运用经济计量学、发展经济学、中地理论(中心地和边缘地区理论)、社会学、系统论等方法的意见,对改进经济史研究方法很有启发意义。刘佛丁对此也致力颇多,尤其重视采用各种计量经济学的方法进行研究。(15)

在实际研究工作中,各种新的研究方法被日益广泛地采用。除了上述有关学者所提出的各种新方法均有不同程度的运用之外,还有一些新的理论方法被采用,如现代化理论、法学、城市社会学、经济社会学、经济伦理学、市民社会理论、价格理论、房地产理论等。这些新理论方法的运用,对研究的视野扩大和角度创新,对分析的深化和合理化,都产生了程度不同的作用。

第四,研究领域不断扩展。随着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和经济建设的逐步发展,研究方法的不断创新,本学科的研究领域广泛拓展,呈现出总体研究开拓新思路,专题研究日益多元化的趋向。如关于工业化问题、企业制度、企业集团、生产技术、房地产业、价格结构、消费结构、产业结构、市镇经济、农村经济、城市经济、区域经济、国际收支、华侨投资、人口经济、经济社团、经济政策、民国经济、战时经济、革命根据地经济、海关制度等以前几近空白的领域,都已有了一定的研究。

以前有所研究的领域,又开辟了不少新的研究课题。如农业史研究中的农垦事业、经营地主、农业近代化;手工业史研究中的手工业与现代工业的互助关系;商业史研究中的商业行帮和商事习惯;金融史研究中的信托、保险、证券和交易所;交通史研究中的公路、航空和邮电;市场研究中的教材、城市、区域、全国、生产资料、劳动力、资本、技术、信息、房地产等市场;少数民族和边疆经济史研究中,不仅所涉及的民族和地区进一步扩大,而且开始探讨发展模式的问题。

关于中外经济关系、外国资本、官僚资本、买办资本、资产阶级、太平天国经济、洋务企业、地主经济等以前有较多研究的领域,不仅有进一步的深入研究,而且走出了片面和僵化的模式,向着系统全面和实事求是的方向前进。

第五,研究成果迅速增加,研究水平明显提高。上述这些客观和主观条件的改变,有力地推动了本学科的研究,研究成果持续快速增加。1979-1998年的20年中,本学科共出版著作约700种,约6000篇。其中1985年之前的7年中,出版著作近140种,近1600篇,分别占这一阶段总和的20%和27%,但其数量已大大超过前30年的总和,特别是论文数量超过了1.5倍。1986年之后的13年,研究成果以更快的速度增加。

涌现了一批高水平的、开创性的优秀著作。如50年代开始准备,80年代初着手写作的,由严中平主编的《中国近代经济史(1840―1894)》2册,由汪敬虞接替主编的该书1895―1927年卷3册(即将出版);50年代启动的由许涤新和吴承明主编的《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3卷本,均从1985年起陆续出版,代表了本学科总体研究的前沿水平。一些具有开创性意义的专题研究也有大量著作问世。有些专题已有比较全面的研究,取得了较多的成果,如张仲礼、隗瀛涛、罗澍伟、皮明庥等主编的上海、重庆、天津、武汉等地的城市史;从翰香、苑书义、孔经纬、段本洛等编撰的华北、东北、江南等地的区域(农村)经济史;陈诗启、戴一峰等撰写的海关史;徐鼎新、马敏、朱英、虞和平等撰写的上海、苏州、全国的商会史;刘佛丁、王玉茹、陈争平等撰写的有关经济发展、价格结构、国际收支等方面的计量经济史。有些专题虽然尚为个别人所研究,成果比较单一,但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已显示了重要的发展方向。

资料工作也取得了相应的丰硕成果。除了第一阶段中的几项系列资料继续编辑出版外,新的综合性和专题性资料大量出版,所涉及的领域有:中华民国经济、根据地和解放区经济、行业经济、中外金融和工矿企业、商会和行会、海关及税收、华侨投资、南开经济指数、自贡盐业、盛宣怀、张謇,以及地方经济史志,等等。

(二)讨论的主要问题

与思想解放、研究方法创新和研究领域开拓相应,这一阶段本学科的学术讨论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是对以往有关讨论的反思和深化,即旧题新论,二是对新领域研究中的重要问题的讨论。

就旧题新论而言,突出表现为不再机械地从社会政治状况和阶级政治属性的传统判断出发,对近代经济和资产阶级状况作推理性的论述,而是注意实际状况的考察,使政治与经济、政治与资产阶级的互动关系分析,更加符合辩证唯物主义的原理。讨论的主要问题有下述几个:

第一,关于中外经济关系问题。对于中外贸易,丁日初、沈祖炜认为,它是暴力掠夺性贸易同按经济规律办事的正常贸易交织在一起的,从长期的变化趋势来看,后者是主流,在客观上对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起了积极作用,诸如推动商品经济发展,加速自然经济分解,促进城乡经济的繁荣和近代工业的发展等。张仲礼、李荣昌认为,中美贸易具有较多的自由贸易色彩,有显著的比较利益,有促进进口替代和出口导向型产业的兴起和技术输入等作用。对于外国在华投资,丁日初认为,它向中国人提供的银行和运输服务、贷款、现代化机器设备和技术训练,是有利于中国资本的一面;它力图挤垮或兼并中国同类企业,是排挤中国资本主义的一面。然而后者只存在于某一时期或局部范围内,且到条件发生变化时就可能减弱以至于消失。曹均伟还认为,中外合资企业也有积极的一面,它扩大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缓和了中国的资本短缺等。(16)

第二,关于传统经济与资本主义经济的关系问题。传统手工业,特别是棉纺织业、丝织业、井盐业、榨油业、陶瓷业中的资本主义萌芽,不仅继续存在,而且有所发展,成为民族资本主义工业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还为机器工业的产生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工人、技术和市场条件,有的更逐渐转化为机器工业。(17)传统商业在鸦片战争后就陆续具有资本主义的性质。其经营的商品逐渐以资本主义生产为主要基础;其市场流通范围逐步扩大;其取得的利润已成为资本主义平均利润的一部分;其生产关系已具有明显的资本主义雇佣性质;其经营方式逐渐采用经销、代销、包销、拍卖、批发、信用结算等新方式。(18)农业经济虽然仍以传统农业为主体,但是新型的资本主义农业也在缓慢发展。如经营地主、富农、农垦公司在逐渐增加;耕种、灌溉、化肥、种籽等方面的新式技术和设备在逐渐推广;通商口岸附近和铁路沿线地区的农产商品化程度在不断提高;农业人均产出亦非一直处于下降状态,而是有升有降,且总体上呈上升趋势;农业总产值中的资本主义农业所占的比重也在逐渐提高,1936年时达到10%的最高水平。(19)

第三,关于国内市场问题。新的进展,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一是对农产品商品化发展状况的考察,论证了近代的农产品商品化呈现为加速度发展的状态,农产品的市场不断扩大。二是对国内贸易总值和市场规模的考察,对某些阶段和某些年份的国内贸易总值进行了估算,特别是吴承明估算出了1870、1890、1908、1920、1936年5个基期的市场商品总值和期间的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0.4、l1.7、23.0、66.1、120.2亿两(规元);l.20%、1.14%、6.28%、2.89%。(20)三是对各种类别市场的研究。如关于华北、四川、江苏、广西等农村市场的研究,探讨了市场的区域等级结构、商品流通渠道和交易规模,以及地方特点等。关于上海、天津、武汉、重庆等城市市场的研究,探讨了市场的发育过程、交易方式、功能作用和特点等。关于生产要素市场的研究,张仲礼等认为,在近代上海,生产资料市场、劳动力市场、资本市场已完全形成,技术市场、信息市场也开始出现;王玉茹则认为,到40年代,生产要素市场在经济发达地区初步形成,但仍发育得很不完善;赵津探讨了全国主要房地产市场的经营方式及其与金融业和政府的关系。四是关于市场价格体系的研究,所涉及的内容包括:民国时期的价格变动及其规律;城市房地产价格变动规律及其对城市土地利用、城市“建筑革命”等方面的调节和促进作用;工农业产品价格剪刀差并不存在,以及借贷利率下降、工农业工资差距扩大、土地价格上涨对资源配置和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五是张东刚的关于市场需求的研究,认为近代中国总需求呈不断上升的总体趋势,其基本特征是低水平波动上升,增长幅度较小,结构变动也不尽合理,但也对经济的发展和结构变化产生了相应的促进作用。(21)

第四,关于洋务企业问题。有关论者人都认为官督商办民用企业具有资本上义性质,但属何种资本上义则见解不一。刘大年、黄逸峰、姜铎、汪熙、张国辉、黄如桐、樊百川等都坚持官僚资本的观点。丁日初、沈祖炜、李时岳、胡滨、张耀美等认为属于民族资本,或称国家资本。其理由是:这些企业的所有权属于国家,经营管理上虽然有封建性,但没有买办性和垄断性,与国民党政府的官僚资本不可相提并论。(22)汪敬虞、夏东元等则提出了早期官僚资本(雏形)与早期民族资本(胚胎)共存论,认为两者同时产生,彼此渗透,互相转化,分途发展。(23)

第五,关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水平问题。新的研究不赞同以往那种政治日趋黑暗导致经济日益衰败的观点。不少学者通过大量的计量研究,认为近代中国经济的发展虽然是艰难曲折的,但总的来说是逐步增长的,而且指出一次大战结束至抗战爆发时期,中国的经济仍有程度不同的增长,并提出了近代中国经济增长周期的理论。(24)

第六,关于资产阶级的问题。新的研究认为:洋务运动时期不存在官僚资产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的分野,丁日初则认为不存在官僚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明确提出了“一个阶级论”;买办不仅可以向民族资产阶级转化,而且是其中的一部分;把民族资产阶级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并以此认定其政治态度,与历史事实不符,这是把政治态度和经济地位机械联系的结果。(25)

就新辟领域的研究而言,讨论较多的有下述几个问题:

第一,关于历届政府的经济法规和政策问题。对晚清政府所制定的工商法规和振兴实业措施,朱英作了比较全面的研究,通过分析经济政策的制定过程、具体内容和实施状况,在指出其弊端和缺陷之外,亦肯定其对中国资本主义经济法制建设的先导作用,对维护资产阶级利益和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积极作用。虞和平认为,就其制订过程、科学性和可行性而言,与资产阶级和经济发展的要求尚有较大的差距,但对资本主义经济伦理的产生具有较大的促进作用。

对民国北京政府所制定的经济法规和政策,虞和平的有关研究还认为,它初步形成了资本主义经济法制体系;具有较高的科学性和可行性;较多地体现了资产阶级的利益;较大地改善了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秩序,在近代中国经济法制建设进程中处于承上启下的地位。但是在实际的执行上,未能充分发挥其促进经济发展的作用。

对南京国民政府所制定的经济法规和政策,近年来有较多的研究。除了对其法规体系和基本政策进行比较全面的陈述和一分为二的评价之外,着重研究了一些重要的专项政策措施,如法币政策、关税自主政策、抗日战争时期的经济统制政策等,认为它既有掠夺性和妥协性的一面,又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26)

第二,关于商会问题。徐鼎新、马敏、朱英、胡光明、虞和平等的有关研究,讨论了商会的产生发展过程、社会属性、组织结构、功能作用、与政府的互动关系、外交活动、中外比较等问题。其中讨论较多的问题有:对其性质,朱英认为清末商会具有“官督商办”的性质和特点;虞和平认为它是一种商办的法人社团。对其组织构成中的与行会的关系,马敏、朱英认为商会与行会是截然相异的;虞和平认为,两者在协调成员关系和官商关系、经济管理、利益自维等功能上,具有相同和互相依赖的关系,两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对其促进早期现代化的作用,朱英、马敏、徐鼎新比较全面地论述了它的经济促进作用;虞和平还从改善资本主义经济秩序、有助于资产阶级的政治参与和民族独立运动,以及商人外交的产生和发展等角度,考察了商会的这一作用。对其与资产阶级成长的关系,朱英从商会的组织状况和政治活动角度,提出商会的诞生是资产阶级初步形成的重要标志;虞和平则认为,清末各地商会的诞生使资产阶级进入从自在状态向自为状态转化的过渡阶段,民国初年全国商会联合会的成立,则使之进入基本自为的阶段。对其与政府的关系,虞阳平认为,在1904―1930年间,呈现为依法的管理与被管理关系向着超法的控制与反控制关系转变的趋势;朱英认为在清末民初时期主要是良性互动的关系。(27)

第三,关于经济现(近)代化问题。有关研究主要探讨经济现代化的促进因素、阻碍因素、总体状况、中外比较等问题。

四、存在的问题和今后努力的方向

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1979年以来,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也存在着一些值得注意的缺陷和薄弱之处。

第一,关于运用新方法、开拓新课题与坚持马克思本义为指导相结合的问题。如前所述,引进国外学术研究的理论和方法,对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的繁荣发展和走向世界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在实际研究工作中,在某一理论、某一方法引进的初期,往往尚未很好理解消化就匆匆采用,不能很好地与相应的题材和史实相结合,曾出现过一些令人遗憾的缺陷。如生搬硬套某一理论模式或框架的现象;简单搬用某些新词汇和术语的现象;理论方法与研究内容缺乏必然的内在联系的现象;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相脱节,以论取材,以偏概全的现象。这些现象使有些研究成果除了在表现形式和表述用语上求新之外,并无多少实质性的新意提出,即使有些新意亦难以令人信服;或者不能使新理论方法的运用发挥特有的效用,虽然用上了新的框架和名称,也进入了新的研究领域,但是不能形成新的研究体系和特色,只是停留在某种历史现象陈述的水平上,从而失去采用新理论方法的意义。进入90年代以后,这种现象虽然逐渐减少,但是仍然有所存在。

第二,关于时代性与科学性相统一的问题。许多新观点的提出和新课题的开拓,都不同程度地希望为现实经济体制改革和经济建设服务,这是无可非议的。但是,这种为现实经济建设提供借鉴的服务,必须是科学的服务,也就是说所提供的借鉴是经过实事求是的科学研究而得出的,近20年来有不少这种时代性与科学性较好统一的研究成果,较好地发挥了本学科为当前的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功能。但是也存在着那种缺乏全面的科学研究,只从现实的某种经济变革及其需要出发进行简单比附或类推的现象,如从现在肯定引进外资的必要性出发,而去全面肯定近代在华外资对中国经济的促进作用;从现在需要发展对外贸易出发,而去过分强调近代中外贸易的平等性;从现在外资企业中有中方职员和工人出发,而去完全否定近代买办对外资的依附性和外资企业对中国工人的剥削性,等等。

第三,关于内容结构的问题。1979年以来的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虽然开拓了不少新的领域,但受原有研究基础和资料条件的制约,研究课题的布局不平衡,以至在有较多研究的领域内出现一些低水平重复研究的现象,而在一些较少研究的领域内则存在着诸多缺少研究的薄弱环节,甚至空白地带。从总体上来说,对社会经济、生产力、流通、消费等领域的研究比较薄弱。对房地产业、经济体制、经济法制、企业管理、企业集团、经济组织的研究则刚刚起步。市场、金融、商业、农村经济、商会等领域虽已取得了不少的研究成果,但研究主题不平衡。如对市场经济,研究农产品商品化、市场规模、市场区域结构的较多,研究生产要素市场和技术市场、信息市场的较少;对金融业,研究银行、钱庄等信贷机构的较多,研究保险、信托、证券的较少;对商业,研究商业资本和内外贸易的数量、性质和作用的较多,研究商事习惯、促销方式、财务管理的较少;商会研究主要集中于1927年之前的上海、天津、苏州三个地方商会的组织性质和结构、经济和政治作用,1927年之后的状况、其他重要的地方商会,以及商会的城市管理、商事仲裁、法律参与、国际交往及其与市场结构、市民社会的关系等则很少研究,甚或近于空白。

克服和弥补上述这些缺陷,加强内容结构中那些薄弱方面的研究,无疑是今后近代经济史研究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

注释:

(1)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l卷“总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2)严中平:《中国近代史研究上的一个薄弱环节》,1956年7月17日《人民日报》。

(3)孙健:《国民经济史研究的对象、方法和任务》,《经济研究》1957年第2期。

(4)博筑夫、谷书堂:《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南开大学学报》1956年第1期;从翰香成关于中国民族资本的原始积累问题》,《历史研究》1962年第2期;黄逸峰:《中国资本原始积累的形式及其特点》,《江海学刊》1962年第3期;伍纯武:《中国资本的原始积累问题》,《学术月刊》1961年第3期;关梦觉:《中国原始资本积累问题初步探索》,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

(5)杨志信:《中国民族市场是明末开始的》,《学术月刊》1962年第10期;李家寿:《试论中国民族市场的形成问题》,1963年5月13日《光明日报》;孔经伟:《鸦片战争前中国社会是否形成了统―市场》,《学术月刊》1961年第5期;陈诗启:《近代中国有没有民族市场的形成》,《中国经济问题》1961年第5期。

(6)姜铎:《试论洋务运动对早期民族资本的促进作用》、《试论洋务运动的经济活动和外国侵略资本的矛盾》,1961年12月28日、1962年1月12日《文汇报》。

(7)牟安世:《关于洋务运动对中国早期民族资本的作用问题》,1962年5月17日《文汇报》;邵循正:《洋务运动和资本主义发展关系问题》,《新建设》1963年第3期;张国辉:《中国近代煤矿企业中的官商关系与资本主义发生问题》,《历史研究》1964年第3期。

(8)夏东元:《论清政府所办近代军用工业的性质》,《华东师范大学学报》1958年第1期;李运远;《中国民族资本主义近代工业的产生》,《财经科学》1957年第3期;任敬虞:《从上海机器织布局看洋务运动和资本主义发展关系问题》,《新建设》1963年第8期。

(9)樊百川:《中国手工业在外国资本主义侵入后的遭遇和命运》,《历史研究》1962年第3期。

(10)孙毓棠:《十九世纪后半叶中国近代工业的发生》,《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1辑“序言”,科学出版社1957年版。

(11)吴承明:《中国资产阶级的产生问题》,《经济研究》1865年第9期;戴逸;《中国近代工业和旧式手工业的关系》,1965年8月20日《人民日报》。

(12)郭沫若:《中国史稿》第4册,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张万全等:《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究竟何时形成的》,《学术月刊》1963年第9期;范文澜;《中国近代史》.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翦伯赞:《中国史纲要》第4册,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

(13)黄逸峰:《关于旧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研究》,《历史研究》1964年第3期;伍丹戈;《论旧中国买办资本的落后性和反动性》,1964年8月12日《光明日报》;聂宝璋:《中国买办资产阶级的发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

(14)刘大年:《中国近代史研究从何处突破》,1981年2月17日《光明日报》;经君健:加强中国经济史研究是发展经济学科的一项重要战略任务》,《经济研究》1983年第10期;严中平:《在中国经济史学会成立大会上的开幕词》,《中国经济史研究》1987年第1期。

(15)严中平:《中科学研究方法十讲》,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吴承明:《市场近代化经济史论》,云南大学出版社1966年版;彭泽益:《中国经济史研究中的计量问题》,《历史研究》1985年第3期;刘佛丁等:《近代中国的经济发展》“导论”,山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16)有关论者的文章参见章开沅、朱英主编:《对外经济关系与中国近代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l990 年版;丁日初:《议经济现代化》,《上海研究论丛》第2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9年版;曹均伟:《对近代中外合资企业的再认识》,《广东社会科学》1988年第4期。

(17)彭泽益:《近代中国工业资本主义经济中的工场手工业》,《近代史研究》1984年第1期;汪敬虞:《中国近代手工业及其在中国资本主义产生中的地位》,《中国经济史研究》1988年第1期;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18)朱英:《近代中国民族商业资本的发展特点与影响》,《华中师范学院研究生学报》1985年第1期,黄逸平:《近代中国民族商业资本的产生》,《近代史研究》1986年第4期,张国辉:《晚清钱庄和票号研究》,中华书局1989年版。

(19)丁长清:《试论中国近代农业中资本主义发展水平》,《南开学报》1984年第6期;刘克祥:《1895―1927年通商口岸附近和铁路沿线地区的农产品商品化》,《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集刊》第11集,1988年12月;吴承明;《中国农业生产力的考察》,《中国经济史研究》1989年第2期;虞和平:《改造传统农业》,章开沅主编:《比较中的审视――中国早期现代化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20)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90、1993年版;曹中穗:《旧中国苏南农家经济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1996年版;吴承明:《中国资本主义与国内市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杜恂诚:《20世纪30年代中国国内市场商品流通量的一个估计》,《中国经济史研究》1989年第4期;沈祖炜:《1895―1927年中国国内市场商品流通规模的扩大》,《近代中国》(上海)第4辑(1995年)。

(21)从翰香主编:《近代冀鲁豫乡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谢放:《清末民初四川农村商品经济与社会变迁》,《四川大学学报》1990年第4期;唐文起;《清末民初江苏农村市场论述》,《江海学刊》1992年第5期;张仲礼《近代上海市场发育的若干特点》,《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1994年第2期;赵津《中国城市房地产史论》,南开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贾秀岩、陆满平:《民国价格史》,中国物价出版社1992年版;王玉茹:《近代中国价格结构研究》,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张东刚:《总需求的变动趋势与近代中国经济发展》,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22)丁日初、沈祖炜:《论晚清的国家资本主义》,《历史研究》1983年第6期;李时岳、胡滨:《李鸿章与轮船招商局》,《历史研究》1982年第4期。

(23)汪敬虞:《论中国资本主义两个部分的产生》,《近代史研究》1983年第3期;夏东元:《略论洋务运动的多边关系》,《社会科学》(上海)1982年第9期。

(24)吴承明:《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述略》,《中华学术文集》中华书局1981年版;张仲礼:《关于中国民族资本在20年代的发展问题》,《社会科学》(上海)1983年第10期;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2、3卷;刘佛丁:《近代中国的经济发展》,山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25)丁日初:《关于“官僚资本”与“官僚资产阶级”问题》,《民国档案与民国史学术讨论会论文集》,档案出版社1988年版;《买办商人、买办与中国资本家阶级》,1987年3月17日《文汇报》;王水:《买办的经济地位和政治倾向》,《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集刊》第7集,1984年2月。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4

关键词:近l0年 清代西北经济

西北清代经济史是中国经济史的一个分支,近年的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但也存在一些不足.因此,本文试图对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西北清代经济史的研究状况进行一些和,以图对该领域的深入研究有所助益。

一,研究规模与状况

1.研究专著.宁可主编《中国经济史》1999年由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第三册为史志宏主编的“明清卷”;国家“七五”重点课题“中国古代经济史断代研究”的“明代经济史”、“清代经济史”部分,由经济日报出版社《中国经济通史.清代经济卷》于2000年出版,这两部分专著其中多涉及西北部分.李清凌著《西北经济史》(人民出版社,1997年)与《甘肃经济史》(兰州大学出版社,1996年)分别系统勾勒了整个西北地区与甘肃从上古至晚清的经济发展轨迹,全面总结了该地区经济各时期的特点、经验与不足,对于全面了解西北与甘肃的经济发展历程以及当前的经济建设有重要作用。关连吉与赵艳林主编《西北开发思想史》 (甘肃人民出版社,2004年)以及王三北主编的《西北开发决策思想史》(甘肃人民出版社,2000年)都对各时期的西北开发思想进行了研究。继光与高瑞主编《中国古代西部开发·人物志》(兰州大学出版社,2001年)对清代西北开发人物均有研究.赵俪生主编的《古代西北屯田开发史》 (甘肃文化出版社,1997年),全书叙述了从汉代到清代屯田发展的全过程,是对西北屯田史迄今最为系统的研究。吴廷桢、郭厚安主编的《河西开发史研究》(甘肃出版社,1996年)与《河西开发研究》(古代卷)《甘肃教育出版社,1993年》将西汉至河西社会经济发展划分为五个时期,并从中总结了经验与教训.魏永理主编的《中国近代西北开发史》(甘肃人民出版社,1993年)全面介绍了西北近代的农林牧业的开发状况,尤其对西北近代水利开发、农业生产技术的进步以及合作事业的发展作了较详尽的论述.赵予征的《丝绸之路屯垦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年)从、经济等多角度系统记述了自古至今新疆屯垦的全过程.姜守鹏的《明清北方市场研究>(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对明清北方市场产生的物质基础、市场构成、主体与客体以及对明清经济、政治、文化的做了全面的论述.华立的《清代新疆农业开发史》(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再现了清代新疆农业开发的真实历程,以历史唯物史观客观地评价了清政府对开发新疆的贡献,并指出了不足.耿占军著《清代陕西农业地理研究》(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11月第1版)从历史地理角度对区域经济发展做出了开拓性的历史探索,该书对清代陕西的人口、地亩、农地垦殖活动、清代陕西农田水利事业的发展及其地区性差异以及清代陕西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的地理分布状况和清代陕西农业灾害的时空分布及其对农业生产的影响都有论述,并进而在总结清代陕西农业发展的历史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对当今陕西农业的发展提出了若干条建议.翟松天著的《青海经济史》(古代卷和近代卷)、(青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专门论述了青海清代的农业及农村经济,尤其对藏区的社会经济形态作了研究与划分.杨重琦主编的《兰州经济史》(兰州大学出版社,1991年)对兰州诸历史时期的经济状况有全面的论述.王希隆著《清代西北屯田》(兰州大学出版社,1990年)全面论述了清代西北屯田的情况,对其地屯田的演变探其规律找其原因,且多有精到之处.党诚恩与陈宝生主编的《甘肃民族贸易史稿》(甘肃人民出版社,1988年)对甘肃历史上的民族贸易状况作了详细的论述。另外还有杨新才编著《宁夏农业史)(中国农业出版社,1998年)、穆相林等人编著的《新疆民族贸易》(中国商业出版社。1993年)、董庆煊与穆渊合著的《新疆近二百年来的货币与:1759~1949》(新疆大学出版社,1999年)、厉声著《新疆对苏(俄)贸易:1600—1990》(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玉门石油管理局史志编纂委员会编、张叔岩执笔的《玉门油矿史》(西北大学出版社,1988年)、徐安伦和杨旭东合著的《宁夏经济史》(宁夏人民出版社,1998年)、李刚著《陕西商帮史》(西北大学出版社,1997年)等多部专著。此外,西北师范大学历史系编《西北史研究》 (第一辑,上、下册,兰州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二辑,甘肃文化出版社,2002年),汇集了一些清代西北经济史的文章.陈舜卿主编《陕甘近代经济研究》(西北大学出版社,1994年),收录了16篇文章,对近代以来陕甘两省的农田水利、工矿业、金融业进行了论述.

2。史料的整理、编纂。西北各省区也先后编辑出版了一批资料集,主要有:《甘肃近代机械史料(1872—1949)》(兰州大学出版社.1989年);王连芳编《旧中国新疆石油史料辑要》(新疆人民出版社,1988年);政协甘肃省委员会编《甘肃近代工业》、《西北近代工业》(甘肃人民出版社,1989年);张灏与张忠修编《中国近代开发西北文论选》 (上、下册) (兰州大学出版社,1987年);新疆金融学会与新疆金融研究所合编《新疆银行简史》(新疆人民出版社,1981年);青海省邮电史志编纂委员会1988年至1994年编印的《青海邮电史料选编》12辑.

3.研究规模。就清代西北经济史的研究范围来说,其涉及面广泛,农业、工矿业、运输、商业贸易、货币金融、财政税收等均有研究.同时研究主题也紧扣清代西北经济发展的特点,如对西北地区的民族贸易、畜牧业的多有关注。并且关于清代西北经济的研究文章总体呈上升趋势.

二.主要研究情况

1.总论性质的.李清凌(《元明清时期西北的经济开发》,《西北师范大学学报》2003年第6期)对元明清时期西北的经济开发作了宏观的论述,指出此历史时期的经济开发人围绕着军需供应这个历史上的老课题展开,但此时期的西北经济开发思路、措施比前代有了较大的改进,成果显著。魏明孔(《历史上西部开发的高潮及经验教训》, 《中国经济史研究》2000年第3期)、任重(《从大西北农牧历史演变思考其开发战略》,《农业考古》2000年第3期),李春芳(《西北经济发展缓慢的历史研究及对策研究》,《甘肃学刊》2000年第4期)对历代西北经济开发的经验与教训作了深入的研究,并对当今的经济建设提出了建议;李宗植((近代西北开发特点述论),(开发研究)1994年第5期)将近代西北开发特点概括为‘起步较晚”、“阶段性强”、“水乎低、局限性强”。并进一步指出近代西北经济开发无论政府还是个人都是由客观形势的变化被迫进行的,都是被动盲目的实践,又加之近代帝国主义国家的压迫,近代西北开发只是一句空话。杜常顺(《明清时期黄河上游地区少数民族经济浅论》,《青海社会科学》1995年第4期)从区域经济史的角度对明清时期黄河上游地区少数民族经济发展的基本状况和趋势作了综合性的考察与阐述.党瑜(《论历史时期西北地区农业经济的开发》,《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2期)认为西北地区农业经济的开发始于西汉,在唐代获得很大发展.清代,新疆地区的农业经济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面河西走廊的农业经济却有所萎缩.西北农业经济在开发的过程中,服从于军事对抗的需要.因此,它对于生态环境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在当今继续开发大西北的进程中,应该引以为鉴.成崇德,孙喆(《论清代前期的西部边疆开发》,《清史研究》2001年第4期)从地理环境、人口迁移、政府决策诸多方面对清代前期开发的得失进行综合研究,为当今中国正在进行的西部大开发提供历史借鉴.梁四宝、燕红忠(《清代边疆开发的经济动因及其影响》,《中国经济史研究》2003年第3期)认为边疆经济价值的提高和利益机制的刺激是清代边疆开发的经济根源.而政府对边疆开发的实绩具有很强的影响,商人则在这一开发过程中起着积极的推动作用.清代边疆开发在取得一系列经济绩效的同时,也造成了生态环境的破坏.童远忠(《乾隆帝与西北边疆开发》,《湖南文院学报》2003年第5期)认为清代乾隆时期,开始了对西北边疆地区的全面开发。乾隆帝在西北广兴屯垦,使清朝中央政府对西北地区的影响力超过了历史上以往任何一个朝代,促进了我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巩固和发展.耿占军(《试论清代陕西的经济开发》,《西北史地》1998年第4期)认为历史经验与现代科学均已表明,林地和草地具有保持水地、防止水土流失的效益,并对清代陕西的经济开发作了概要的论述.赵常兴、张小明、秦敏(《清代陕南移民及其对当地经济的影响》,《西北农林大学学报》2004年第1期)认为由于外来移民的大量迁入,清代陕南地区的许多山区得到广泛开垦,耕地面积大为增加,土地开发利用程度超过历史上的任何时期,经济开发的速度明显加快,客观上促进了陕南移民迁入区的经济发展.但由于移民人口的过度增加和大规模的掠夺性开发,大肆毁林开荒,盲目扩大耕地面积,致使陕南的自然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自然灾害频繁发生.从而影响和制约了当地经济的持续发展。赵葆惠(《清代对新疆的开发》,《齐鲁学刊》2001年第3期)认为清政府完成了对新疆的统一后,为开发新疆采取诸如设立伊犁将军及之后的行省取代了军府制,以及屯田置牧、发展贸易、’开矿设厂、筑路兴学、培养人才、巡边守土等一系列措施,这些措施对维护国家统一,抵制外敌入侵,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巨大作用。韩香(《清代察哈尔蒙古的西迁及其对新疆的开发》,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6年第3期)认为察哈尔蒙古西迁新疆后,对清代新疆地区的稳定和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同时亦促进了其自身的社会发展,在社会生活上表现为以牧为主、农牧兼营的经济结构及人口的增加,教育、宗教的兴盛和民族关系的改善.更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察哈尔蒙古的自身发展, 自然也相应促进了新疆地区的开发.王东平、郭红霞(《清代回疆经济政策与法规研究》,《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9年第1期)依据资料,论述了清朝对回疆(天山以南地区)经济立法的原则,清朝制定的经济政策与法规的具体内容,分析了回疆经济法规中的地域文化特色及存在的,并对其历史作用作了客观的评价。樊如森(《西北近代经济外向化中的天津因素》,《复旦学报》2001年第6期)认为天津的开埠及其经济辐射力的增强,在很大程度上使西北经济逐步与国际市场发生了联系,开始向外向化经济转型。

2.农牧业方面.向达之(《论近代西北地区的土地租佃制度》,《甘肃社会科学》1991年第4期)认为近代西北土地租佃制度中货币地租甚不发育、实物地租占有绝对优势、劳役地租普遍存在是与近代西北农村较低的商品经济发展水乎相适应的.郑传斌(么清代西北回民起义中的人地关系},《文史哲》2003年第6期)认为人地关系的广泛联系特征在回族的发展史上有突出的表现。西北回民起义发生在清代,从人地关系的角度讲绝非偶然.同时,西北回民起义对当地的自然生态和社会环境也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艾冲(《清代雍乾时期陇中地区的水利开发与土地利用》,《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2年第3期)论述清代雍正、乾隆时期甘肃省陇中地区水利资源开发的成就和小型农田灌溉工程的分布,探讨水利开发在此期间形成热潮的原因.同时指出正是多达136处的水利设施的出现,推进了河谷地带灌溉农业的发展,水浇地的面积则扩大到3641.5顷,从而直接影响着本区域土地利用方式的变化.魏静(《浅析清代甘肃水利建设的若干特点》, 《开发研究》1999年第4期)着重论述了清代甘肃水利建设的若干特点,指出各流域在开发利用上存在的优势与不足.党瑜(《论兰州地区农牧业的发展》,《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9年第2期)对兰州地区历史时期农牧业情况进行了勾勒.梁新民(《民勤绿洲历史上农业的三次开发》,《开发研究》1993年第4期)对甘肃民勤县历史时期的三次农业开发作了论述。耿占军({试析清代陕西的折丁、折田问题),《中国农史》2000年第l期)对清代陕西人口和土地统计中存在的折丁、折田问题进行了分析,认为清代前期文献记载中陕西的人丁数并非实际人丁数,而是经过折算的下下人丁数,并提出了下下人丁数与实际人口数之比值;提出了延安、榆林等地的折田比例.这对反映当时的人口状况和土地状况具有很大的帮助.肖正洪(《清代陕南的土地占有关系与农业经营》,《中国经济史研究》1994年第1期)认为清初陕南农业生产水平低、规模小和区域内部市场发育不好,乾隆初年以后。随着外省农民大量迁入和农业拓殖的展开,陕南市场经济有了初步发展。胡波(《试析清代陕西黄土高原地区常平仓储粮规模的变化》,《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l期)认为陕西黄土高原地区常平仓的储粮规模在清代的不同时期是不同的.这种不同除与政府对常平仓额储规模的规定有关外。还与生产力发展程度、社会安定状况及管理制度等因素有关.而且常平仓的实际规模与文献记载的规模并不一致,这就影响了对常平仓在仓储体系中的地位及其保障程度的评价.孟晋(《清代陕西的农业开发与生态环境的破坏》,《史学月刊》2002年第10期)认为清代陕西地区,在人口日益增长的压力之下,由于不顾后果的过度垦殖,森林、草原等天然植被遭到严重破坏,水土流失严重,并进而导致了干旱和水涝等自然灾害的日益频繁,耕地面积也随之减少。吴洪琳(《清代陕西社仓的经营管理》,《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2期)指出清代陕西社仓与其他省不同,主要不是靠民间捐输而是用耗羡银为经费建立起来的.陕西社仓在管理体制上比较健全,其管理制度详细而且具体,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陕西社仓发挥作用并不是借助于放贷,而主要是采用赈济的方式.李建宁(《清代管理青海牧区的方略》,《青海民族研究》1996年第3期)对清代管理青海蒙古族与藏族牧区的政策与措施分别进行了探讨,并对清代前后两期作了比较.齐清顺(《清代新疆维吾尔族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6年第3期)认为清朝统治新疆时期,是新疆维吾尔族地区农业生产获得快速发展的时期,清代维吾尔族地区农业生产的快速发展,不仅对清代新疆整个农业生产的大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且为以后新疆农业生产的持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华立(《清代新疆屯垦方式的转移及其意义》, 《西域研究》1991年第4期)对新疆屯垦的方式转变作了论述,并探讨了其转变的意义.张丹(《内地汉人在清代新疆屯田开发中的作用》.《河海大学学报》2002年第3期)认为大量从内地移人汉民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内地汉人为近现代新疆的屯田开发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四个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董琳(《清代新疆移民屯田的历史作用与教训》,《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1期)认为清代新疆移民屯田,稳定和加强了清朝对新疆的军府制统治,开发了天山北路大片土地,有利于新疆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祖国统一。但诸如重北轻南的经营方针、北路经营不平衡、兵屯对边军战斗力的负面影响等历史教训值得吸取.李敏(《论清代新疆屯田的重大历史作用》,《西域研究》2001年第3期)在概述清代新疆屯田发展状况、组织形式等基础上.重点对屯田的重大历史作用作了较充分的论述.周红(《论清代乾嘉年间伊犁的回屯》,《伊犁师范学院学报》1997年第3期)通过对清前期乾嘉年间伊犁回屯的研究和剖析,展示了清前期伊犁地区的农业经济和政治、军事概况,有助于我们对新疆回屯的了解和认识.李磊、田华(《清代新疆建省后的田赋制度》,《新疆大学学报》2000年第3期)考察了近代新疆建省到清朝灭亡这一时期的田赋制度,清晰勾勒了新疆田赋制度所包含的田制、税则税率、征收形式、耗羡、征收管理、定额收入等基本情况、变化及特点,并进一步研究了清代田赋制度与财政及社会经济的关系.杨琰(《清季新疆屯田对当地少数民族人口的影响》,《中央民族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认为清政府统一全国后,在新疆实行了内容不同、制度各异的屯田制.清季新疆屯田加速了新疆地区农业的发展,也促进了新疆地区少数民族人口的发展变化.刘锚涛(《议新疆清代农业技术,,《喀什师范学院学报》1999年第1期)认为在自然环境人文社会环境制约下的清代新疆农业技术在作物品种、生产工具等方面具有自己独特的粗放经营方式,如何评判及新疆未来农业的出路何在,很值得研究.钟萍(《近代新疆农地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8年第4期)对近代新疆农地资源的开发与利用情况有细致的论述.张岩(《论近代新疆维吾尔农村的封建庄园》.《西域研究)1998年第4期)对近代新疆维吾尔农村的封建庄园的形式、演变进行了论述.

3.工商手工业方面.魏丽英(《西北市场的地理格局与商路》,《甘肃社会科学》1996年第4期)探讨了近代西北地区市场的地理格局与商路.认为任何地区市场的形成与发育必然有其深厚的经济及地理原因.朱立芸(《论近代西北的药材与市场》,《开发研究》1997年第6期)认为兰州作为西北药材最重要的集散中心,早自明清已闻名海内,其就近代西北药材与市场的探讨,正是希望由此为甘肃及西北药材的生产及市场建设提供不容忽视的历史认识。朱立芸(《近代西北金属矿业开发简论》,《开发研究》2000年第5期)简要论述了近代西北甘、宁、青、新四省金属矿业资源蕴藏的情况和开发的历史过程,并从其生产技术水平与管理方式等方面揭示出近代西北金属矿业开发的时代与地域特征。马啸(《左宗棠与近代西北蚕桑业》,《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03年第4期)认为左宗棠在西北期间,曾对甘肃和新疆的蚕桑业进行了一番颇具规模的振兴与开发,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取得了可观的成效,很值得总结与借鉴。杨丽萍(《清末地方官员在西北石油工业近代化中的作用》,《石油大学学报》2002年第6期)认为清末新政期间,清政府开始重视工矿业的开发,西北地方官员纷纷行动,积极规划开发西北石油资源,力图建立西北近代石油工业.在他们的努力下.西北石油工业的近代化得以启动。邹荣础(《清代陕南土特产生产及其对外贸易》,《陕西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报》2001年6月第18卷第2期)认为清政府调整的茶叶政策,促进了茶叶生产的发展没,文章对木耳、桐油、生漆、蚕丝生产等的产区与经济价值作了分析。陈崇凯(《陕商在开拓“西西”汉藏贸易中的历史作用》,《西南民族学院学报》1998年第4期)运用详实的汉藏史料从元以前陕商通过藏汉茶马贸易对“西西交流”的开拓,明代陕商与西南盐茶开拓“西西”贸易的关系,清代陕商对“西西”贸易的推动和清末民初陕西沙客与陕西街的形成几个方面,首次全面论述了陕商在历史上“西西”汉藏贸易中的作用和地位.徐晓萍(《清代甘肃的商业贸易》,《发展》1997年第7期)认为有清一代,甘肃地区的商业活动是相对繁荣的。甘肃实为整个西北地区商贸活动的中枢.清代甘肃商业贸易的繁荣,除受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等客观因素影响外,还应归功于清政府大力发展官方贸易,并以此鼓励带动了私营贸易的兴起.段国正(《试论左宗棠三改甘肃茶法》,《西北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4期)认为清代乾隆年间,西北茶马互市演变为茶叶贸易,到咸同时期茶法遂废;陕甘总督左宗棠除旧布新,于同治十三年仿淮盐之成例三改清廷同治十一年“议准”的茶法,从而形成其五条茶法.其茶法积极因素与弊端同在,但左宗棠五条茶法毕竟奠定了晚清甘肃茶法的基础.刘景华(《清代青海的商业》, 《青海社会科学》1995年第3期)认为青海商业在明代由于自然条件和其他原因发展很不充分。但到了清代由于社会的稳定、经济的发展,也有了空前的发展,并形成了一些名噪一时的商品集散地与贸易中心.刘景华(《清代青海的手工业》《青海社会科学》1997年第6期)对清代青海的手工业进行了描述,并对其特点进行了概括.房建昌(《历史上青海省的盐业》,《盐业史研究》1996年第4期)探讨了清代与民国年间今青海省范围内的盐业,指出这一时期青海省范围内的盐产以柴达木的湖盐为主,辅之以西宁地区东南部的土盐。尹伟先(《清代维吾尔族与藏族之间的商业贸易关系》,《中国藏学》1997年第2期)对清代维吾尔族与藏族之间的商业贸易进行了论述.

4.财政、城市与人口问题.杨尘(《清代伊犁军府制财政管理体制述略》,《伊犁师范学院学报》1998年第3期)指出清代在伊犁实行中央集权管理下的财政管理体制,地方财政的收支范围均纳入国家预算管理,伊犁将军相当省级收支预算单位,但实际负责将军府本级和伊犁参赞大臣所属军府营及土尔扈特各部财政管理.将军府专设粮饷处管理财政。刘燕、穆渊(《试论清代新疆铜钱》,《新疆大学学报》2002年第2期)指出从清统一新疆到新疆建省,实行南疆通行红钱、北疆通行制钱的双轨制,这既是政治上分区治理政策的需要,又有民俗物情的实际考虑.建省后以红钱统一新疆币制,则是全省行政制度统一的必然结果。牛海桢、李晓英(《清代南疆地区实行的普尔钱制度》,《伊犁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4期)指出清朝重新统一新疆之后,顺应当地少数民族社会经济发展的传统和特色,实行了保护性的普尔钱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丁南疆地区的经济发展,稳定了南疆少数民族经济生活,也充分体现出清王朝“因俗而治”的政策特色.

李建国(《论近代西北地区城市的特点及其影响》,《西北民族大学学报》2004年第1期)认为近代西北地区城市总体发展水平滞后,西北城市自身发展水平低下,造成了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和带动能力差,而周边社会的不发达又严重制约了城市发展,难以形成良性循环,从而使整个地区经济受到严重制约和影响.陈新海(《清代青海的城市建设与商业经济》,《青海民族学院学报》1997年第2期)认为清代是青海城市建设的一个重要时期,在城址的选择、城市的建设上,都深受军事因素的影响。但随着城市居民数量的增加,消费需求的扩大,专业性较强的市出现并增加,城市的布局与结构渐趋合理,城市商业贸易与服务行业也兴盛一时.杜常顺(《清代青海蒙旗人口与经济问题探析》,《青海师范大学学报》1996年第3期)认为同其它地区的蒙旗一样,青海的蒙旗也具有双重性质,即既是清朝封建国家体制内蒙古地区的军事行政单位,又是清朝皇帝赐给蒙古封建领主的世袭领地,是生产和经济单位。但青海蒙旗自建立始,就面临着严重且持续的人口减耗与经济凋敝问题,其结果是绝大多数蒙旗丧失了作为生产和经济单位的基础,作为军事行政单位也名存实亡.张建军(《论清代新疆城市的人口规模》,《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9年第4期)认为清代是新疆历史上经济开发规模最大、开发成效最显著的时期,也是新疆城市发展最快、城市地理变化最明显的时期。他分析了清后期新疆城市人口的统计原则,从清前期天山南北主要城市的人口数量及城市规模、清后期新疆主要城市的人口数量及城市规模等方面分别进行了述论,初步探讨了形成这种人口规模特征的主要原因.阚耀平《么历史时期新疆北部城镇的形成与发展》,《人文地理》2001年第4期)分析了新疆北部地区城镇的历史演变过程,提出其城镇萌芽于汉代前后,完善于清代后期,城镇的中心有一个从吉木萨尔一伊犁一乌鲁木齐的演变过程,并论述了新疆北部城镇形成与发展的特征和城镇发展的影响因素,对今天城镇建设与规划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司俊(《近代西北少数民族土地所有制结构的发展趋势》,《甘肃社会科学》2001年第5期)认为近代西北少数民族土地所有制结构发展趋势是地权更加集中于地主富农和牧主手中。这是由继续废除农奴制、近代市场经济发展、土地进一步商品化所致。石志新(《清代后期甘宁青地区人口与耕地变量分析》,《中国农史》2000年第l期)讨论了清代后期甘宁青人口和耕地变量情况。认为人口和土地是两个互为依赖又互相制约的因素,如果作长期的历史考察,就会发现在旧中国,耕地是一个缓变量,增减波动趋势平缓;人口是一个激变量,波动趋势急剧,波动周期短而且人口表现为社会问题,它的发展与否,除受土地制约外,又要受到多种社会和政治因素的制约。而土地主要表现为一个自然环境问题,它的增减变化主要受客观宜农土地状况及社会人口改造自然能力的制约.杨琰(《清代新疆地区少数民族人口发展的经济环境》,《西北人口》2001年第1期)通过论述清朝政府在新疆地区推行的经济开发政策和新疆地区经济发展的状况,分析了清代新疆地区经济发展对少数民族人口的影响,提出清代新疆地区少数民族人口的发展具有良好的经济环境.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5

一、开拓了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研究的新领域

中国现代经济学不是从中国古代传统经济思想中“内生”出来的,而是从西方移植过来的,在早期移植西方经济学及中国经济学的发展过程中,近代留学生群体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其学术思想成为中国近代经济思想独特重要的组成部分。但中国经济思想史学术界缺乏对近代留学生群体经济思想的系统深入研究,留学生经济学学术成就迄今没有得到足够重视。该书以中同近代留学生博士论文为切入点研究留学生留学期间的经济思想,重点研究留学生博士论文对经济学的贡献。作者论述了留学生博士论文在理论经济学、财政理论、金融理论、农业经济理论、国际贸易理论、工商管理理论、经济思想史、经济史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等方面的学术贡献,是一部近代中国经济思想史百科全书式的学术著作,开拓了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研究的新领域。

二、挖掘了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研究的新史料

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学科经过几代学人的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该学科一百多年来已有的学术研究成果主要是运用中文文献资料,外文文献资料少有运用,存在文献收罗不足的问题,导致中同近代经济思想特别是民国经济思想没有得到充分挖掘,许多经济思想没有系统加以研究。比如民国时期的刘大中、蒋硕杰、林霖、何廉和方显廷等的经济思想都没有进入《中国大百科全书》,甚至没有列入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教科书。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研究的新进展既要有研究方法、研究思路的创新,也要有史料的新发现。作者利用从欧美各国收集到的英文、法文及德文经济学博士论文,中国近代留学生在欧美经济学刊物上发表的学术论文,两方学者在欧美学术刊物上发表的有关中国近代留学生博士论文的评论文章等,研究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的变迁,其中大多数资料是第一手资料且第一次运用。

三、提出了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史研究的新观点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6

【摘要题】理论研究

【关键词】经济史/理论经济学/现代化

【正文】

中图分类号:F1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5230(2002)03-0068-06

加强理论分析与理论抽象,将中国经济史课程教学的主要目的,由使学生了解经济发展过程,变为了解经济发展过程中所蕴含的经济工作经验和经济理论与历史理论,是我在面向21世纪中国经济史课程改革建议中的三个目标之一。

一、经济史学是理论学科

经济史学教材之所以要加强理论分析,是根据以下三种情况:

(一)经济史学科的性质与学生的要求。开设中国近现代经济史课程,是为了使学生知道本国经济国情,包括本国经济发展的过程、规律、特点,中国经济发展已达到的水平与阶段,它的历史方位,经济工作中的经验教训,为解决中国经济发展问题而提出过的各种理论和方案,等等。要使学生深刻地掌握这些问题,教材必须给予理论的回答,即对一些问题进行理论分析和将对这些问题的分析成果凝聚成理论观点,以便于学生接受它们,并具有启发性。

经济史教材必须具有启发性,而不能限于告诉学生中国近现代时期里经济领域发生了哪些事实。教材不仅要使学生知道有关中国近现代经济发展过程、经验、方案的理论,而且要使他们知道,要用什么理论和怎样运用这些理论去分析史实与过程,得出新的理论结论,使他们从这个分析过程中学到经济理论、历史理论和分析问题的方法,启发他们的理论思考和运用理论分析具体经济问题的能力。具有理论性是经济史教材应有的特色。

任何一本经济史教材,它的首要任务是将历史过程事实叙述清楚。历史过程是进行理论概括的依据。学生对仅介绍史实的教材有意见。他们需要知道史实,也需要知道用以分析史实的理论和从分析史实中得出的理论。为了满足学生的这种要求,本书在叙述史实过程中,采用夹叙夹议的表达方式,对史实作理论分析。在每章的末尾设“结语”,概括该章的理论观点,在每个历史大阶段后设立专章或专节,对相关的经济形态作理论分析。

讲授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的直接目的,是分析历史过程,探索历史规律,总结历史经验,以说明现在,启示未来。没有理论分析和理论结论,达不到此目的。认为经济史学科就是讲史实的,是一门没有理论的学科,这是一种偏见。它的形成,与一些人对真正的经济史不了解有关。事实是,所有的经济理论都来源于对经济历史的分析。马克思“这个人的全部理论是他毕生研究英国的经济史和经济状况的结果”。[2](P37)经济学史证明,不仅是马克思的全部理论,而且是所有含有真理成分的经济理论,无一不是研究经济史与经济现阶段状况的结果。现状转瞬即是历史。故理论出自历史。历史出科学。经济史学担负着出经济理论的任务。

(二)教学改革的要求。当前,高等学校有关专业开设中国经济史课程的情况是:开设一门“中国近代经济史”课的,讲一个学期,每周4课时或3课时;开设“中国近代经济史”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两门课的,各讲一个学期,每周3课时或2课时。采用本教材开设“中国近现代经济史”课,从开中国近代经济史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两门课来说,是精减了一门课,但内容上不仅未减少,反而增加了。比“中国近代经济史”课增加了1949年以后的经济历史,比原来的“中国近代经济史”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这两门课程增加了港、澳、台的殖民地经济形态史和资本主义经济形态史,增加了大陆1979年或1984年以后的经济发展史。教学改革要求给学生更多的自学时间,以发挥他们的主动精神,因而必须精减课程与课时。故教学时间不可能增加,且有可能减少。教学内容增加与教学时间减少的这种情况,要求教学内容与教材内容少而精。加强理论分析与理论色彩,将大量史实与过程提炼为理论,这是达到少而精目的的办法。

(三)中国经济发展和中国经济理论发展的要求。中国经济的出路在于走自己的路。这需要有从本国经济发展过程与成败得失经验中抽象出来的经济发展理论作指导。100多年来,由于中国经济和中国经济理论的落后,中国长期没有摆脱搬用外国经济理论来指导本国经济发展的窘境。向西方国家学习经济理论经历了多个阶段。向西方国家学习资本主义经济理论,有成绩,但走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道路,在主体部分未获成功。学习苏联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有成绩,也有教训。1958~1978年经济处于基本停滞和徘徊状况,就是与所学的经济理论有关。鉴于这种经验教训,1984年,邓小平在中共“十二大”的开幕词中宣布中国要“走自己的路”。这是一个正确的决策。邓小平确立的经济体制改革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们既缺乏充分的实践经验,也缺乏系统的理论准备。西方国家发展市场经济已有300余年的历史,对于市场经济的研究比较充分,其中的许多成果值得我们借鉴。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都在学习西方经济学的原因。西方国家的市场经济并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西方经济学是从西方国家的经济历史中抽象出来的。其中,有许多东西必然不合中国的国情。照搬西方经济学不能解决中国的经济发展问题。寻求指导中国经济发展的理论,必须采取两条腿走路的办法:一方面学习西方经济学,吸收外国的经验;另一方面研究中国经济发展学,从中国经济的历史事实出发,总结中国的经验,揭示中国经济发展的规律,建立中国经济学。这后一个方面是基础。因为,学得的外国经济理论是用于中国,必须与中国的经验相结合;从根本意义上说,中国经济发展要走自己的路,必须有自己的经济理论作为指导。这种理论只能从自己的历史中抽象出来,从本国经验中抽象出来,并系统化为中国经济发展学。

二、分析理论举例

《中国近现代经济史》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作指导,尽可能地吸取国外研究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的理论成果,同时也凝聚了作者50年来研究中国经济史所形成的部分观点,并使之系统化。它是一本专著性教材。因此,对某些理论观点需要作点介绍。

作者在加强理论分析上所作的努力,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用于分析经济史实的理论,二是从分析经济史实得出的理论概括。在分析理论中,有用于某章某节某个专门问题的,有贯穿于全书的。后者对理解本教材的内容与结构颇为重要。现略举数例如下。

(一)经济现代化两个主要层次理论。经济现代化包括市场化与工业化两个主要层次,市场化是工业化和经济现代化的基础与前提理论。这个理论既与通行的“现代化在经济上表现为工业化”不同,也与“现代化就是市场化”有区别。本书以经济现代化为主线。对经济现代化内含的新解释,和用这种认识分析经济现象,给本书带来一些新的观点。例如,用经济现代化包括市场化与工业化的理论观察经济变化,就会发现自然经济结构的瓦解,商品生产的发展,农产品的商品化,国内商业与对外贸易的发展,货币制度的统一与废两改元,地租与财政收支的货币化等等,都是经济现代化在前进的表现;就会发现在1842年之前,中国经济已存在经济现代化的因素(萌芽),在向经济现代化方向前进,在走向经济现代化的门槛,中国经济现代化具有内在的基础与动力;就会发现中国近现代时期经济演变的基本趋势是发展、进步、上升,而不是如某些书所描绘的破产、进一步破产、崩溃或倒退、落后、破坏。

(二)过渡性社会经济形态理论。中国近现代时期社会经济形态的过渡性主要表现为多种经济形态并存与经济形态迅速转变。在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中国存在6种经济形态。在中国的主体部分(大部分地区),发生过3次重要的经济形态转变:从封建经济形态转变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经济形态,半封建半殖民经济形态转变为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转变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在1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存在这么多种经济形态,经济形态发生这么多次转变,这在世界经济史是绝无仅有的。在这个意义上,1842~1991年的中国近现代经济史是一部经济形态转变史。这是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的一大特点。在6种经济形态中,封建经济形态和殖民地经济形态在不少国家存在过;半殖民地半封建经济形态仅存在于土耳其、伊朗、中国等3个国家,其中以中国的最为典型;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是中国特有的,其理论是中国共产党最重要的理论创造;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也是其他国家所没有的,它是中国共产党的另一个重要发现。1842~1991年间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经济形态,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都是过渡性经济形态。多种经济形态并存与经济形态迅速转变,是中国近现代经济复杂性与过渡性的表现。本书沿着经济现代化这条主线,依时序考察这些经济形态的嬗变与相互影响,考察封建经济形态中经济现代化因素的形成与成长,考察经济现代化在其他5种经济形态中的历程与成效,从而比较其优劣,证明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是最有利于经济现代化的经济形态。

(三)互补理论。互补理论(对立互补理论)是对经济历史的如下现象所作的概括与抽象。历史上的经济都是多元的,而非单一的。多元的,即多个侧面和多个层次。这些侧面和层次之间,矛盾双方既有利益冲突、斗争、竞争的一面,又有互补、利益一致、相互依存的一面。这是一条经济规律。争取实现某种单一经济的努力,在历史上出现过多次。它们或者未能成为现实,或者一度成为现实,但不久又回到多元状态。总之,这种努力未曾成功过。在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研究中、经济学研究、历史学研究,以及经济工作中,在理论上和思想方法上存在的一种毛病,是对经济的某些侧面和层次之间的关系,只看到对立的一面,而抹煞了互补的一面。这在分析外国资本与本国资本,国家资本与私人资本,市场与计划等的关系上,尤为突出。本书以互补理论分析中国近现代时期经济的各个层次和各个侧面,认为诸如生产力中手工业和机器工业,所有制中的公有制与私有制,经济成份中的个体经济与资本主义经济,私营经济与公有经济,中国资本与外国资本,地区关系中城市与乡村、东部与西部,等等,都存在既竞争又互补关系。当然,它们之间竞争与互补关系的情况各不相同。它们在对立中互补,有的层次且互相渗透与互相转化。把它们之间的关系看成只有矛盾、对立、竞争、排斥,是不符合历史实际的。把这样的观点教给学生,对他们思维方式是有害的。

互补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是在特定历史阶段存在的各种经济形态中,那种最能发挥经济各个侧面与各个层次之间互补作用的,便是最有活力、最有优势的经济形态。用此理论分析中国近现代时期的各种经济形态,发现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和1979年以后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就是这样的经济形态。它们中的互补关系主要是多种所有制、多种经济成份优势互补,共同发展,以适应生产力多层次的结构。多种所有制、多种经济成份同时共存又能共同发展,是这类经济形态独有的特征与优势。在这个意义上,可以称它们为多元互补经济。其他包括资源配置手段中市场与计划的互补等等。中国的经济调节手段,在1949~1956年之间,主要是以市场为基础,同时使用计划调控手段,是市场经济加计划的体制,效果很好。1956年以后实行计划经济,市场仍存在,但失去调节作用,是计划经济加市场的体制。此时期经济长期处于徘徊状态。自1979年以后,逐步从计划经济体制转向市场经济体制,目标是市场经济加计划的体制。这个时期经济发展迅速。中国经济增长状态的事实说明,多元互补型经济适合中国国情,单一型经济对经济发展不利。互补经济形态适合中国国情。这是由中国近现代时期社会经济形态的复杂性与过渡性决定的。

三、理论概括举例

(一)三次现代化机遇的丧失。1842年以后中国丧失了三次现代化的机遇。

第一次是1842~1895年。19世纪下半叶是后进国家追赶现代化先进国家的一次极好的机遇。中国的邻国俄国和日本,与中国一样,都是后进国家,同为依附国。在这个时期,俄、日取得现代化的成功。中国清政府与太平天国及之后的捻军长期打仗,一方面交战双方均将大量的人力、物力消耗于战火之中;另一方面战火燃烧的地方,生产力遭受惨重的破坏。清政府在镇压了太平天国、捻军及少数民族起义之后,自诩“同治中兴”,但清政府只想维护统治,对现代化的积极性不高。引进外国机器、技术的洋务活动,多由地方督抚进行。这与同时期俄国与日本的统治集团励精图治,热心现代化,大力推进改革,大不相同。中国与俄国的这种不同,表现在俄国1861年实行农奴制改革及其后国内市场、资本主义工业交通业迅速发展,俄国成为侵略中国并在中国获得广泛特权的国家之一。中国与日本的这种不同,表现在日本1868年实行明治维新及其后国内市场、资本主义工业交通业的迅速发展,在1894~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中中败日胜,中国除割让台湾外,还向日本赔款2亿两白银,赎辽费3000万两白银。此后,日本用此款项推动进一步现代化,清政府因赔款而陷入财政困境,无力搞大型现代化事业。中日经济的差距越来越大。中国之所以丧失这次良机,主要原因是慈禧太后领导的清政府腐败与外国的侵略,特别是日本发动的侵华战争。

第二次机遇的丧失是1912~1945年。在此期间,在国内,1911年辛亥革命帝制和满洲贵族统治,建立民主共和政体,国内民心大振。资本家阶级的代表人物参加政府,制订了一系列有利于私营工商业发展的政策。国际上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欧洲的一些先现代化国家连续遭到重创。此时是一次新的科技革命(电气工业引起的革命,有人称为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为中国这类后进国家迅速现代化并赶上先进国家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与中国同为半殖民地的亚洲国家土耳其,就是在这个时期变成独立国家,并成为经济现代化国家的。在这段时期里,中国逐渐建立起市场经济体制。现代工业增长率高(1926~1936年,8.3%。1928~1936年,8.4%)。现代工业(包括矿业)总产值在工农业总产值中占的比重,1920年为5%,1936年为10.8%。如果连同工场手工业的产值一并计算,则资本主义工业产值占工农业总产值的比重,1920年为10%左右,1936年为20.5%。单就工业来看,则工业总产值中的58.6%,即一半以上是资本主义性质的生产。在交通运输业方面,1936年在航空、水运、铁路、汽车、人力车、搬运、电信、邮政等总收入13.5亿元中,51%是现代企业经营的。可以说,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之前,中国的工业和资本主义经济呈现快速上升趋势。但是,辛亥革命后袁世凯夺取了政权,他一心想当皇帝。袁世凯死后,各地军阀混战。1927年以后,领导的国民政府为了巩固,把主要精力用于对付国内的异己势力上。日本不允许中国强大,以战争方式对中国现代化进程直接进行破坏和摧毁,使中国经济现代化进程中断。这次良机丧失在袁世凯等北洋军阀领导的民国政府、领导的国民政府和日本侵略者手中。

第三次机遇的丧失是1957~1978年。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内空前统一。1952年土地制度改革完成,消灭了封建土地制度,为经济现代化消除一大障碍。同年,国民经济在总体上大体恢复到1936年水平,创造了经济恢复速度上的奇迹。这说明新的经济制度充满活力。20世纪50年代后期,美国学者罗斯托等人认为1952年的中国经济已具备经济起飞的条件。此时,在先现代化国家产生了计算机等工业,使新的产业革命兴起(有人称为信息工业革命或第三次工业革命)。发达国家将许多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后进地区转移。这为后进国家或地区加速现代化提供了机遇。韩国、新加坡和中国的台湾、香港地区(亚洲“四小龙”)是在这段时期实现经济起飞的。另一个邻国日本,在这个时期由战败国一跃而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中国则从1953年起,先是加速完成社会主义改造(比原订计划提前10多年),将多种所有制改造为单一公有制经济,同时实行计划经济。接着建立“一大二公”的农村体制,发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开展压制不同意见的反、反右倾、“四清”等一系列政治运动,直至“全面内战”的,造成经济22年基本停滞与徘徊,从而丧失了实现现代化的又一次良机。这次良机的丧失,是由于晚年错误思想的泛滥。

(二)经济现代化起步的被动型与嫁接型。世界上各个国家或地区都经历经济现代化过程,它们各具特点,属于不同的类型。对各国各地区经济现代化过程,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归纳为不同的类型。从经济现代化起步而言,可以在两个层次上各自区分为两种类型。

从经济现代化的最初推动者或动力而言,世界经济现代化进程发生于欧洲南部西部的一些国家,然后扩及到其他国家和地区。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经济现代化,有主动的和被动的两大类型。主动型是独立国家经济现代化类型。在独立国家中,有不少是殖民国家。被动类型是不独立或不完全独立国家经济现代化类型。这两种类型的重要区别之一,在于前者是由本国政府依据自己的经济状况采取措施,推动经济现代化进程。后者是在殖民侵略者的压力下,被迫采取经济现代化措施。中国经济现代化属于被动型。

在被动型经济现代化国家中,外来现代化因素与内在因素的关系各不相同。有些国家,在遭遇外来因素之前,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外来经济现代化因素与本国传统经济可以衔接。另一些国家,因原有的经济很落后,外来的经济现代化因素与传统经济不能衔接。外来因素与内在因素结合的情况,前者类似植物的嫁接(即将一种植物的枝接到另一种植物上。它们必须是同科的植物),后者则类似移植(将一块土地上的植物移栽到另一块土地上)。其所以会有嫁接型与移植型的区分,主要是各个国家在经济现代化起步时经济发展水平不同。嫁接型的国家是本国有了较高经济技术发展水平和经济现代化因素萌芽。移植型的国家则缺乏这类嫁接的基础(犹如缺乏可用于嫁接的砧木)。就一个国家整体的现代化而言,大体上可以分此两类。就某一国家的具体领域的现代化而言,也有此两类。中国经济现代化的起步,从总体上讲,属嫁接型;就具体领域讲,既有嫁接型的,又有移植型的。中国现代化是有内在因素作基础的。

(三)“之”字形路径。世界上万事万物,其前进的轨迹都是波浪式的,螺旋型上升的。中国经济的发展过程也是这样的。从本书的叙述中,人们可以从不同的侧面、不同的层次看到这种“之”字形路径。下面是3个例证。

从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看,中国经济,无论是国内生产总值的总量还是人均占有量,在11世纪,在世界经济中,是最先进的国家。15世纪以后,在世界各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排名中,地位逐步下降。18世纪中叶降到中等发展水平。从18世纪后期起,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降至世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平均水平之下。20世纪70年代退到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占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7%以下,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占世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30%以下。80年代以后,无论是前一种数据还是后一种数据,都在迅速上升。1991年,前者升至11.8%,后者升至60%,在世界各国的排名名次随之逐渐前移,朝着回到世界经济先进国家最前列位置的道路前进。预计21世纪中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将恢复到中等国家的水平。这是一条从最前列——落后——最前列的“之”字路。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7

二十世纪即将过去,新世纪即将来临,在这个时候,对基本上与二十世纪同行的中国经济史学进行回顾和展望,即使不是绝对必要,也是十分应时的。

二十世纪以前中国不是没有经济史学,相反,自司马迁作《史记平准书》、班固作《汉书食货志》,历代关于经济史的记述可以说是延绵不断,源远流长的。但它的指导思想基本上是封建的正统史观,所记述的主要是国家管理经济的典章制度和有关的经济主张,对整个社会和全体人民经济生活,它所反映的广度和深度,以及此种反映的自觉性,都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这不是现代意义的经济史学,可称为传统经济史学。现代意义的中国经济史学是在西方近代历史学、社会学、经济学等社会科学理论传入中国以后才形成的;而作为中国近代史学的一个分支,它的出现相对晩后。20世纪初,梁启超大倡“史学革命”,社会经济进入史家的视野。梁氏本人也尝试用西方的经济理论来研究分析中国历史上某些经济思想和经济现象,可以视作中国经济史学的滥觞。以后又陆续出现用新的理论、新的体裁编写的财政史、田赋史、田制史、盐务史、商业史等方面的论著和经济资料的汇编。可见,现代意义的中国经济史学是历史进入二十世纪的时候才出现的。在将近一个世纪的发展中,中国经济史学经历了三次高潮。

第一个高潮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期至三十年代中期。

它的出现与马克思主义的传入和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展密切相关。马克思主义的传入不但推动了中国革命的发展,而且它关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也引导人们去关注社会经济状况及其发展的历史。1927年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失败,引发了中国社会性质的大论战、中国农村性质的大论战和作为其延伸的中国社会史的大论战,则直接促成了我国经济史研究第一次高潮的出现。当时中国经济史研究非常活跃。以郭沫若、李达、吕振羽为代表的一批接受马克思主义的学者首先运用社会经济形态的理论来研究中国历史的发展阶段,剖析当代社会经济性质及其演变,论证马克思主义对于中国历史的普适性,这些研究不但奠定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基础,而且对运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国经济史也有开创意义。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的前身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于1932年创办了中国第一份以经济史命名的学术刊物——《中国近代经济史研究集刊》(后改称《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集刊》),在这个刊物的背后活跃着一个学术群体——由吴晗、汤象龙、梁方仲等学者組成的“史学研究会”。他们有比较进步的史观,重视资料的收集整理和实证研究,不少人成为后来经济史研究的台柱。1934年12月陶希圣创办了《食货》半月刊,是我国第一份关于社会经济史的专业性期刊,它联系了不少学者,进行了广泛的讨论,对中国经济学科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这次高潮中,包括社会经济形态在内的社会经济发展本身成为研究对象,人们用近代经济学和其他社会科学作为研究的理论和方法,开拓了许多新的研究领域,出版了一批专著和论文,其研究的广度和深都是过去的“食货”式的记述所不可比拟的。因此,它标志着独立的现代意义的中国经济史学科的正式形成。

1937年7月爆发的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使中国经济史学蓬勃发展的势头受到了压抑。但在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困难的条件下,史学工作者和经济史研究者仍然继续中国经济史研究,并把它推向深入,取得不少成果。尤其是以马克思主义指导的经济史研究获得了重要发展。

第二个高潮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十七年。

新中国建立以后,中国经济史学以至整个中国史学影响最为深远的变化是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确立。它大大地推动了经济史研究的发展。由于马克思主义重视经济基础的作用,经济史研究第一次被纳入史学的主流之中(在解放前,中国经济史虽然已经形成相对独立的学科,但在以历史语言研究所为代表的史学主流中并不占什么地位)。在政府的倡导下,中国近代经济史开始了从系统收集整理资料着手的学科基本建设。1953年,由中央政府组织成立的中国历史问题研究委员会决定,由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严中平牵头,编辑出版一套中国近代经济史资料书;至1966年前,已出版了《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和工业、农业、手工业、外贸、铁路、外债、公债等专题资料。1960年,周恩来根据毛泽东同志“很有必要写出一部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的指示,组织以许涤新、吴承明为首的中央工商行政管理局的专家,从编辑《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史料丛刊》着手,进行该项工作。这些扎实的资料工作不但极大地推动了有关专题研究,而且培养了一批高水平的研究骨干。帝国主义对华经济侵略和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是这一时期中国近代经济史探讨的主要课题。与近代经济史相比,中国古代经济史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仍然处在分散作战和和进行某些专题研究的阶段上;并在很大程度上依附于有关中国历史发展规律的重大问题(如古史分期、封建土地所有制形式、资本主义萌芽等)的讨论。通过这些讨论,加深了人们对各代经济发展情况的了解,发掘和积累了有关经济史的资料,培养和锻炼了经济史研究的骨干,推动了中国经济史学科的发展。尤其是关于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讨论,导致明清经济史研究的长足发展,改变了解放前古代经济史研究主要集中在唐宋以前的局面。

这一时期的研究工作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在运用马克思主义研究历史过程中存在贴标签式的教条主义倾向,往往把复杂的历史简单化和公式化。而政治上的“左”倾路线加剧了这种倾向,在学术领域形成许多人为的“禁区”,并终于导致“文革”时期万马齐瘖的局面。“文革”中断了中国经济史学的正常发展,但一些学者仍在困难条件下坚持研究,潛积力量。

第三个高潮是“文革”结束至今。

“文革”结束后的新时期,中国经济史学迎来了又一个更大的高潮,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研究队伍的扩大、阵地的增加和有关论著的大量涌现。文革以后,经济史被视为新时期历史学的突破口。“六五”“七五”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均把有关经济史的课题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人们研究经济史的积极性勃发出来了,许多原来从事其他领域研究(例如从事农民战争史研究)的学者转到了经济史领域上来,“文革”中遭到破坏的中国经济史研究机构和队伍在新时期迅速恢复和发展。在空前扩大的经济史研究队伍中,有三四十年代和五六十年代即从事研究工作的老年、中年学者,他们在新时期焕发了学术青春,在科学研究和培养人材方面取得了累累硕果;新时期恢复研究生培养制度以后培养的一批博士、硕士,八十年代后期以后也迅速成长为具有新的知识结构和开拓精神的、生气勃勃的研究骨干,现在他们已经挑起中国经济史学科的大梁。随着研究的开展,研究人员迫切要求加强交流和协作,各地(如东北、广东)纷纷成立经济史研究的学术团体,全国性的中国经济史学会(挂靠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所)于1986年正式成立。厦门大学历史系主办的《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所主办的《中国经济史研究》分别于1982年和1986年创刋。新时期研究成果十分丰硕。迄今中国经济史学绝大多数成果出自文革后的二十年,尤其是最近的十年。1988年齐鲁书社出版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经济史组编的《中国社会经济史论著目录》,收录了1900—1984年上半年包括大陆和港台的中国经济史论著近二万种,数量以文革后出版者为多;《中国经济史研究》编辑部编的1986—1995年中国经济史专著和论文索引(载《中国经济史研究》1996——1997年联合增刊),仅大陆的论著亦近二万种。这表明1986年以来发表的中国经济史论著,其数量约略相当以至超过前此85年有关论著的总和。在这些论著中,不乏有创意、有深度的里程碑式的成果。例如,早在文革以前即组织众多专家着手编撰的《中国近代经济史(1840—1894)》(严中平主编)、《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三卷本(许涤新、吴承明主编)在八十年代先后出版;八十年代中期组织的中国古代经济史断代研究的成果,亦以《中国经济通史》名义分卷出版,最近已经出齐。

二是经济史研究的资料基础更为广阔和雄厚。“文革”以前的经济史资料工作基本上是近代一枝独秀,新时期近代经济史资料的整理继续发展,古代经济史资料的整理出版和发掘利用有了较大的进步,现代经济史也开始了系统整理资料的工作。这一时期整理出版了大批经济史的文献档案资料,台湾中央研究院经济研究所与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等单位合作,将清朝大内档案中的粮价资料录入电脑,建成有关资料的数据库;中国社科院经济所等单位还开展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档案的大规模整理出版工程。丰富多彩、层出不穷的考古材料(包括出土实物和文字材料,如农作物、工具、城址、甲骨文、金文、秦汉简牍、敦煌吐鲁番文书等)被广泛运用于经济史研究,与文献记载相印证,不断刷新、匡正或深化人们的认识,使研究增添了的活力和动力。现代仍然存在于民间和现实生活中的丰富而生动的资料,如民间文书、族谱、碑刻和社会调查、习俗调查、民族调查等,越来越引起经济史研究者的重视和利用。徽州文书的整理出版取得可喜的成绩,二十年代开始的保定、无锡农村的长期跟踪调查继续进行。上海、苏州、佛山、北京等地有关经济史的碑刻资料亦已整理出版。满铁资料极其丰富,向为研究者所重视,最近已有单位着手满铁资料的系统摸底、编目和重点整理出版,它将为研究者提供利用的方便,从而大大推动包括经济史在内的近代史研究的发展。五十年代全国人大常委会和国务院民族事务委员会组织的大规模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的有关资料,在新时期全面整理出版,为少数民族社会经济史的研究和前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形态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料基础。各地政府、各经济部门广泛开展方志和专业史志的编纂,为经济史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资料。随着研究思路和领域的拓展,气象、水文、地理变迁等资料也可以入史。

三是学术思想空前活跃和理论方法的多元化趋向。在“实事求是、解放思想”的思想路线的指引下,经济史研究者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以前教条主义的束缚,突破了种种禁区,加深了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改革开放后国际学术交往日益频繁,新理论、新方法得以不断引进,出现了大陆与海外的学术研究相互激荡的新局面,使得中国经济史研究者思想空前活跃,新思路、新见解层出不穷,在探求中国经济史自身特点和规律方面迈出了坚定的步伐。与此相联系的是在理论方法方面突破了单一的模式,进行广泛的探索,呈现了多元化发展的趋向,并逐渐形成不同的学术风格和流派。有的学者提倡用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经济史,强调计量研究和经济分析,力图使中国经济史学更加精密化。另一些学者注重把社会学、人类学的方法运用到经济史研究中,强调经济与文化的互动关系,实行社会史与经济史的结合。此外,许多学者分别把历史地理学、环境生态学、历史人口学、考古学、民族学等与经济史研究结合起来,形成一股多学科交叉融汇及其理论方法相互渗透的潮流。亦分亦合,并行不悖,百花齐放,生动活泼。许多经济史研究者巳不满足于笼统的定性叙述,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总是尽可能作些量化分析,并出现一批计算历代亩产、劳动生产率、商品流通量和物价变迁趋势的论著,这也是新时期中国经济史研究的一大进步。

四是研究领域拓展和研究重点的转移。文革前中国经济史研究偏重生产关系,偏重汉族和发达地区,不大注意生产力、流通、消费等领域以及少数民族和相对落后的边远地区;从时代讲,独立的经济史研究以近代基础较好,古代经济史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依附于一般史的研究,围绕着古代史分期、封建土地所有制形式、资本主义萌芽等问题展开,现代经济史则基本上没有起步。这种情况,文革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建国以来受到人们关注的重大课题的研究继续深入,又围绕现实生活和现代化建设提出的问题开拓了新领域,形成了新热点,如对中国封建社会长期延续、中国封建社会经济结构、小农经济、商品经济和传统市场等问题先后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实际上是对传统经济的特点及其现代化道路作全面的再认识。在研究和讨论中,人们逐渐把研究的重点从社会经济形态、生产关系和经济制度转移到经济发展和与现代化建设有关的问题上来。人们破除了过去经济史只着重研究生产关系和经济制度的老套,生产力的研究受到空前的重视;流通也渐成热门,单一的生产决定论受到质疑,一些学者认为流通或市场需求也是经济的发展动力之一;经济史的研究范围涵盖了社会再生产中的生产、流通、分配、消费诸环节。部门经济史和区域经济史的勃兴引人注目。专题史、民族史的研究均已展开。在近代经济史研究继续发展的同时,独立的古代经济史研究得到加强,现代经济史学科从无到有地建立起来,断代的、跨代的、贯通古今和中外对比的研究都在进行。可以说,中国经济史学进入了一个全方位发展的新阶段。

在这里,需要特别提出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研究,它起步较晚,系统的研究大概始于八十年代中期,但由于离现实很近,与现实经济建设关系密切,为各方面所重视,故发展很快,成为中国经济史学中的独立新学科和新的研究热点。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档案资料的整理出版,为该学科的发展奠定了厚实的基础。研究已从初期的经验总结和政策阐释,发展到对经济运行及其机制的探讨,并积极引入现代经济学理论、包括西方经济学理论作为分析工具,进行中外比较研究,视野因而更加开阔。现代经济史研究的又一特点是积极吸收现实经济研究和经济理论研究的成果,相互挹注。从阶段史方面看,前一阶段研究较多的是建国后的前七年,近年已把研究重点转到改革开放以后的新时期。

这一时期经济史研究在发展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比较突出的是浮燥空气和失范行为:急功近利、重量轻质、粗制滥造,以致剽窃他人的学术成果等。这时期出版的学术论著中,低水平重复的占了相当的比重。近年这些问题引起学界的普遍重视,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另外,这一时期前后也有所不同。经济史研究的黄金时代是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末。但九十年代初以来,情况发生了变化,经济史论著数量减少,一些经济史研究者的兴趣向社会史和文化史方面转移。原因是多方面的。既与浮燥空气的发展有关(经济史研究首先要花大力气收集整理分散在各种典籍和考古文物中的资料,是件苦差事),也和社会需求的某种变化有关(如现代化过程中出现大量社会问题,迫切需要加强社会史对有关问题的研究),尤其与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在当代受到挑战有关。

回顾中国经济史学一个世纪以来发展的历史,我们从中获得什么启示,应该如何把握经济史学科的走向呢?以下简单谈三个方面的问题。

1、研究重心的转移和研究领域的调整

从中国经济史学发展的历史看,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无论马克思主义学者,或者是非马克思主义学者,基本上都把研究的重点放在社会经济形态、生产关系或经济制度方面。这是很自然的,因为这时的中国处于社会革命和剧烈的生产关系的变革之中,与此关系密切的问题理所当然地吸引着众多的研究者。而在近二十年,研究重点逐步向经济发展,向与经济建设和现代化有关问题的转移。这和党和国家工作中心的转移是密切相关的。特别应该指出的是,不但在大陆,而且在台港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两者大体同步,而台湾要比大陆还要早些。因此,这应该视为发展的必然趋势。其实,在革命胜利以后经济史研究就应该自觉地逐步实现这种转变;它实际上因为长时期的“左”的干扰而被耽搁了。但这种转变毕竟是不可阻挡的。在新世纪到来的时候,这种趋势将会更加明显。对于这一点,我们应当有清醒的认识。现代化是当今中国的时代主题,因此,在相当长时期内“传统经济与现代化”将成为中国经济史学科的中心课题。

中国经济史学科,不但要有它的主体,而且要有它的两翼。中国传统经济是一个多元交汇的体系,它主要由农耕文化、游牧文化组成,同时也包含了海洋文化的成分,农耕文化在其中占居主导地位。但我们以前偏重对汉族和发达地区的农耕文化的研究,忽视对以游牧文化为代表的少数民族经济和海洋文化的研究。中国经济史研究无疑应以农耕经济的研究为主体,但还要有少数民族经济史和海洋经济文化史的研究为两翼,否则难以全面反映我们这个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历史全貌。前些年,厦门大学的杨国桢先生提出要建立海洋社会经济史学科,并指导研究生分工进行有关专题的研究,最近已经出了一批专著和论文。在海峡的对岸,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山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所也每隔两年组织一次海洋发展史的研讨会,出版相应的论文集。可见,海洋史的研究已经引起海峽两岸学者的重视,并取得重要成果。相比之下,虽然也有学者呼吁加强少数民族经济史的研究,但它始终仍处于分散零星研究的状态,没有整合成为一个新的经济史分支学科。现在中央已经作出加快中西部开发的决策,加强少数民族经济史研究,显得越来越迫切了。

2、研究视野中的“分”与“合”,“断”与“通”

八十年代以后,中国经济史学存在着两种并行不悖的倾向——“分”的倾向和“合”的倾向。所谓“分”,包含两层意思:一是指理论方法的多元化;二是指学科的细分,最明显的表现是区域史、部门史和专题史研究的兴起,不再笼统地以整个中国或整个经济为研究对象。所谓“合”,也包含两层意思:一是指不同学科、不同学派理论方法的相互渗透;二是指全方位、长时段综合考察的研究视角。不是把经济因素孤立起来研究,而是从经济与社会、文化、自然的相互关联中去研究它的发展;不是把中国经济史孤立起来研究,而是从世界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中去研究中国经济的发展;不时把某一时段孤立起来研究,而是瞻前顾后,同时考察它的“来龙”与“去脉”。以上这些趋向在新的世纪仍然会继续下去。但尤其值得注意和强调的是综合和贯通的研究。

为什么要强调综合和贯通的研究?理由很简单,因为历史是人的活动,而人是离不开社会和自然的;历史是个整体,历史是条长河,人们为了研究的方便,从中抽出一小段、一小块来研究,这是必要的,但不要忘记,这只是历史整体和长河中的一部分。过去范文澜对写通史提出“直通”、“旁通”和“会通”的要求。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写通史,但我们应该要求研究每一个问题都有“通”的眼界,“瞻前顾后”,“左顾右盼”。经济史研究需要而且必须从具体问题入手,但研究者要有大眼光。有了“通”和“合”的眼光,“分”才不会成为“瞎子模象”式的研究。人类历史发展到今天,“发展”和“现代化”的观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偏重于物质层面,偏重于产量的提高。但人类在物质文明取得巨大进步的同时产生了严重的环境问题和社会问题,因此经济与环境、资源、人口、社会等协调的可持续发展已经成为世界各国的共识,成为我们的基本国策。在这种情况下,综合性的科学研究已经成为不可抗拒的潮流。我们的研究应该适应这种变化,注意研究中的综合与贯通,也就是逐步回到太史公“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研究理路上来。

3、经济与历史,实证与理论

近代经济发展史篇8

【内容提要】区域史研究是史学自身发展的客观需求。建国后,国内整理、出版了大量的地方史资料,为中国近代区域史研究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五六十年代,国内区域史论著以乡土教材为主。八十年代以后,这一分支学科得到了蓬勃发展,无论在省区研究还是城市研究方面,都取得了较大成绩。但亦存在研究对象在区位、范围、专题方面的失衡和理论建树较为薄弱等局限,必须加以改进,方有利于学科发展。

【英文摘要】The regional researches are necessary to the developing history science.Lots of regional materials had been arranged and published after PRC was founded which were conducive to the regional history studies of modern China.Most of the works on the studies were the local teaching books in 1950-60s.After 1980s,the considerable headway had been made in the studies of the Chinese regional history,a large number of the works about provinces or cities were published.But there are a few limitations such as the disequilibrium of the chosen regions and the lacking in the theory construction,which must be amended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branch of history science.

【关 键 词】区域史/近代中国/研究

regional history/modern China

一、区域史研究概述

区域史,又称地方史,是历史学科的一个分支。所谓区域史研究,就是专门考察、分析某一地区历史变迁的史学工作。区域史是史学研究自身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史学服务于地方精神文明建设的客观要求。正如我国著名地方史专家隗瀛涛先生在其主编的《四川近代史稿》的《序言》中所言:“由于中国幅员广阔,各地区的经济、政治、文化发展不平衡,区域特征各异,史学界日益感到划分若干易于把握的区域空间,进行深入研究,是推动全国通史、断代史、专门史向深度和广度进展的一个有效途径”。

西方史学家在近代早期就开始对区域史进行研究:14~16世纪意大利学者对佛罗伦萨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18世纪法国圣摩耳学派制定了编写该国省区史的庞大计划,到1789年法国革命爆发,先后完成了《郎格多克史》、《布列塔尼史》、《勃艮第史》等;再如法国车鉴学派对地中海地区的研究,美国史学家对日本长洲地区的分析,也都是区域史研究的成功范例。

中国古代纪述地方社会实情的著作比较多。宋代范成大所撰《吴郡志》是目前所见的最早的地方志,据《中国地方志综录》统计,中国现存地方志八千多种,而各类族谱则数量更多。此外,尚有不少纪述水利和边疆的著述,如清代成书的《湘湖水利志》、《东南水利》、《钦定满洲源流考》、《台湾纪略》、《秦边纪略》等。这些古籍为地方史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基础。鸦片战争之后,外国侵略者对中国各地的社会习俗、经济资源和市场结构表现出愈来愈浓厚的关注热情。他们实际上是以侵略者的身份从事中国区域史的研究,其目的当然是为了服务于侵略需要。在这方面,日本人表现最为突出,他们不仅对中国东北、华北的城镇、乡村进行了细密的调查,而且还将“研究”范围扩大到中国大部分省份,例如由日本东亚同文会编纂的《支那省别全志》就包括中国十余个省区。此外,俄、美、英等国人士亦对中国东北、蒙古、西藏等地的历史、社会与政治、经济进行过专门研究。

中国近代早期知识分子纪录地方实情的成果出现了不少,有些带有地方史研究的性质,诸如梁廷楠《夷氛闻记》、《粤海关志》、张汝南《金陵省难纪略》、缪荃孙《秦淮广纪》,汪士铎《胡文忠公抚鄂记》、张继煦《张文襄公治鄂记》,陶成章《浙案纪略》、湘路危言社《湘路危言》,黄钺《陇右光复记》、徐世昌《东三省政略》,等等。民国时期,严格意义的地方史研究得到初步发展。尤其是随着民族危机的日益加深,对边疆史地的研究成了史学工作者表现爱国精神的一种方式。这方面的成果较多,如连横《台湾通史》(台北,台湾通史社1921年版)、彭子明《台湾近世史》(民智书局1929年),傅斯年《东北史纲》(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32年)、金毓黻《东北通史》(重庆五十年代出版社1943年版)、贺岳僧《西北史纲》(重庆文信书局1943年版)、曾问吾《中国经营西域史》(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等,这些都是区域性通史,有的在今天依然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另外,亦不乏区域性的专史研究,如陈达《南洋华侨与闽粤社会》(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江思清《景德镇瓷业史》(中华书局1936年版)、曾仲谋《广东经济发展史》(广东省银行1942年版)、胡道静《上海新闻事业之史的发展》(上海通志馆1935年版)、徐松石《粤江流域人民史》(中华书局1941年版)、张立志《山东文化史研究》(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1939-1940年版)。还有一些区域史料专辑,像《上海研究资料》、《上海研究资料续集》(中华书局1936年版)、《湖南文献汇编》(湖南文献编辑委员会1948年版)等。

二、建国以后中国近代区域史研究概况

建国以后,区域史研究出现了蓬勃发展的局面。首先,反映近代中国各个时期各地实情的历史资料不断得到整理和出版。这些资料中,有反映地方人民反抗侵略和革命斗争的,如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等编《鸦片战争在闽、台史料选编》、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等编《鸦片战争在舟山史料选编》、广东省文史研究馆编《三元里人民抗英斗争史料》、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等编《福建、上海小刀会档案选编》、上海社科院历史所编《上海小刀会起义史料汇编》、浙江省博物馆等编《浙江太平天国革命文物图录选编》、《江浙豫皖太平天国史料选编》、杨奕青编《湖南地方志中的太平天国史料》、路遥主编《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康立之等编《山东教案史料》、辽宁省档案馆编《东北义和团档案史料》、乔志强编《义和团在山西地区史料》、四川大学历史系编《四川人民反帝斗争档案资料》、戴执礼编《四川保路运动史料》、四川省档案馆编《四川保路运动档案选编》,以及辛亥革命、五四运动、五卅运动、北伐战争等历史事件在各地史料选辑。有反映地方工商各业发展状况的,如陈旭麓等主编《湖北开采煤铁总局、荆门矿务局》、《汉冶萍公司》(均为盛宣怀档案资料选辑)、章开沅主编《苏州商会档案丛编》、胡光明主编《天津商会档案汇编》、鲁子健编《清代四川财政史料》、杜受祜等编《近现代四川场镇经济志》、黄苇等编《近代上海地区方志经济史料选辑》、何泉达编《清实录江浙沪地区经济史料》、江苏省历史博物馆编《明清苏州工商碑刻集》、洪焕春编《明清苏州农村经济资料》、李华编《明清北京工商碑刻资料集》、高景岳等编《近代无锡蚕丝业资料选辑》、苏州市档案馆编《苏州丝绸档案汇编》、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市分行编《上海钱庄史料》、《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史料》、山西财经大学经济系等编《山西票号史料》、广东社科院历史所中国近代史研究室等编《明清佛山碑刻文献经济资料》等。亦有综合纪录地方社会的史料集,如王刚编《清实录四川史料选编》、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中国近代史研究室选编《清实录山东史料》、吉林省社科院历史所编《清代吉林档案史料选编》、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满文部编《清代黑龙江历史档案选编》、江苏省博物馆编《江苏明清以来碑刻资料集》、新疆民族研究所编《清实录新疆资料辑录》、张本政主编《清实录台湾史料专辑》、唐力行等编《明清以来苏州社会史碑刻集》、四川大学历史系等编《清代乾嘉道巴县档案选编》等。还有一些区域性专史资料,如水利电力部水管司编清代江河洪涝档案史料丛书、天津市档案馆编《袁世凯天津档案史料选编》、四川省文史馆编《四川军阀史料》、四川省档案馆编《清代川滇边务档案史料》等。地方史学会、历史研究所、文史馆、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工商联及其他政治和学术机构在挖掘、整理地方史料方面作了大量工作,如湖南考古历史所于1958年创办《湖南历史资料》;中国史学会济南分会1957~1959年间编辑了《山东历史资料》(第一分册、第二分册)、《山东历史资料选集》;中国民主建国会重庆市委员会与重庆市工商业联合会在60年代初合编《重庆工商史料选辑》,共出5辑,80年代初又编辑出版《重庆工商史料》4辑;80年代,武汉市政协、武汉文化志办公室先后编辑发行了《武汉工商经济史料》和《武汉文化史料》,《长江日报》新闻史志编辑室编辑发行了《武汉新闻史料》;上海市文史馆文史资料工作委员会等创刊《上海地方史资料》,天津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创办发行了《天津历史资料》。各省市和部分县区政协编印了大量的地方文史资料选辑。在中央文史研究馆的主持下,全国32家省级文史研究馆于90年代初汇编出版《新编文史笔记丛书》,内容以反映本乡本土历史为主,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已出版4辑,计48册。各省市地方志编纂办公室在80年代初创办的方志期刊,在辑录地方史料方面亦发挥了较大作用。同时,一些主要地方报刊,如上海《申报》、天津《大公报》、《益世报》、长沙《湘报》、《大公报》、北京《晨报》、沈阳《盛京时报》等,先后被影印出版。中华书局、巴蜀书社和江苏古籍等出版社于80年代末90年代初联合印行《中国地方志集成》,已再版四川、江苏、安徽等省清代和民国时期各类地方志数百部。从80年代开始,各地新修方志亦源源不断地问世。所有这些史学基础工作的进行,为地方史研究的开展和深入提供了较多的便利。

不过,在五六十年代,地方史研究的成果以进行反帝爱国主义教育的乡土教材为主。如戚其章《1899年威海人民抗英斗争》(山东人民出版社,1963年)、章回《上海近百年革命史话》(中华书局1962年)、汤志钧《鸦片战争时期江苏人民反侵略斗争的故事》(江苏人民出版1956年)、陈锡祺《广东三元里人民的抗英斗争》(广东人民出版社1956年)、方诗铭《上海小刀会起义》(上海人民出版社1965年)、刘大年等《台湾历史概述》(三联书店1956年)等。同时,亦不乏一些学术价值较高的地方史专题论著,如景升、罗仑《清代山东经营地主底性质》(山东人民出版社1959年)、孔经纬《日俄战争至抗战胜利期间东北的工业问题》(辽宁人民出版社1958年)、徐兆奎《清代黑龙江流域的经济发展》(商务印书馆1959年)、杨世骥《辛亥革命前后湖南史事》(湖南人民出版社1958年)等。

改革开放以后,尤其是进入80年代后,中国区域史研究得到空前的发展。其成就之一就是各省区通史或断代史、尤其是近代史的大量问世,诸如隗瀛涛等《四川近代史》(四川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年)、隗瀛涛主编《四川近代史稿》(四川大学出版社1990年)、常城《现代东北史》(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86年)、常城主编《东北近现代史纲》(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潘喜迁《东北近代史研究》(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年)、陈碧笙《台湾地方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周春元等主编《贵州古代史》(贵州人民出版社1982年)和《贵州近代史》(贵州人民出版社1987年)、钟文典主编《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年)、蒋祖缘等主编《简明广东史》(广东人民出版社1987年)、陈慧生《民国新疆史》(新疆人民出版社1999年)、吴万善等《西北近代史》(甘肃人民出版社1991年)、徐川一《太平天国安徽省史稿》(安徽人民出版社1991年)、安徽省社科院历史所编《安徽现代史》(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年)、吕伟俊主编《民国山东史》(山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谢本书主编《云南近代史》(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蒋伯英主编《福建革命史》(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林增平等主编《湖南近代史》(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刘泱泱等主编《湖南通史》(近代卷、现代卷,湖南出版社1994年)等。在专题研究领域,区域经济方面的成果较多,如在总论方面的著作主要有:洪焕春等编《长江三角洲地区社会经济史研究》(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叶显恩主编《清代区域社会经济研究》(中华书局1988年)、王鹤鸣等《安徽近代经济轨迹》(安徽人民出版社1991年)、范金民等《苏州地区社会经济史(明清卷)》(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南京市人民政府编《南京经济史》(中国农业科技出版社1998年)、陈桦《清代区域社会经济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年)、段本洛主编《苏南近代社会经济史》(中国商业出版社1997年)、唐力行《明清以来徽州区域社会经济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1999年)、田培栋《明清时代陕西社会经济史》(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关于区域工业化方面的著作主要有:林兴黔《贵州工业发展史略》(四川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8年)、范金民等《江南丝绸史研究》(中国农业出版社1993年)、徐新吾主编《近代江南丝织工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张学君等《四川近代工业史》(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单强《工业化与社会变迁——近代南通与无锡发展的比较》(中国商业出版社1997年)、李伯重《江南的早期工业化》(社科文献出版社2000年)。关于区域农业、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民心态的研究著作主要有:章有义《明清徽州土地关系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叶显恩《明清徽州农村与佃仆制》(安徽人民出版社1983年)、章有义《近代徽州租佃关系案例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贾大泉《四川茶业史》(巴蜀书社1989年)、谭棣华《清代珠江三角洲的沙田》(广东人民出版社1993年)、刘淼《明清沿海荡地开发研究》(汕头大学出版社1996年)、曹幸穗《旧中国苏南农家经济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1996年)、秦晖等《田园诗与交响曲——关中模式与前近代社会的再认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段本洛等《近代江南农村》(江苏人民出版社1994年)、丛翰香主编《近代冀鲁豫乡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杨新才《宁夏农业史》(中国农业出版社1998年)、周晓虹《传统与变迁——江浙农民的社会心理及其近代以来的嬗变》(三联书店1998年)等。关于地域商帮与商业的论著主要有:张海鹏主编《中国十大商帮》(黄山书社1993年)、史若民《票商兴衰史》(中国经济出版社1992年)、黄鉴晖《山西票号史》(山西经济出版社1992年)、范金民《明清江南商业的发展》(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马敏、朱英《传统与近代的二重变奏——晚清苏州商会个案研究》(巴蜀书社1993年)、许檀《明清时期山东商品经济的发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王振忠《明清徽商与淮扬社会变迁》(三联书店1996年)、陶水木《浙江商帮与上海经济近代化研究》(上海三联书店2000年)等。关于帝国主义在中国各地进行经济和资源掠夺的论著主要有:王守中《德国侵占山东史》(人民出版社1988年)、苏崇民《满铁史》(中华书局1991年)、居之芬等主编《日本在华北经济统制掠夺史》(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年)等。关于区域社会研究的主要著作有:杨国桢等编《明清中国沿海社会及海外移民》(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王笛《跨出封闭的世界——长江上游区域社会研究(1644-1911)》(中华书局1993年)、乔志强主编《近代华北农村社会变迁》(人民出版社1998年)、秦和平《云南鸦片问题与禁烟运动》(四川民族出版社1998年),以及上海学人关于该埠黑社会的系列研究成果。在区域文化史方面的论著主要有:杨念群《儒学近代化的地域形态——三大知识群体互动的比较研究》(三联书店1997年)、石琪《吴文化与苏州》(同济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刘圣宜等《岭南近代对外文化交流史》(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丁平一《湖湘文化与湖南维新运动》(湖南出版社1998年)、尹飞舟《湖南维新运动研究》(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年)等。

关于区域政治、地方军阀方面的重要论著有:陈景琪《义和团在山东》(齐鲁书社1980年)、隗瀛涛《四川保路运动史》(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隗瀛涛主编《辛亥革命与四川社会》(成都出版社1992年)、云南省历史学会等编《云南辛亥革命史》(云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冯茂《宁夏现代政区沿革》(宁夏人民出版社1998年)、匡珊吉等《四川军阀史》(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年)、顾大全等《西南军阀史》(贵州人民出版社1991年)等。

80年代中期以后,中国近代区域史研究方面的另一突出成绩就是城市史研究的广泛开展。在个案城市研究方面,关于上海的相关论著尤其多见,既有通论性的,亦多专题性的。通论性著作如刘惠吾等《上海近代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5、1987年)、唐振常主编《上海史研究》(学林出版社1988年)、于醒民《上海,1862年》(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张仲礼主编《近代上海城市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唐振常《近代上海探索录》(上海书店1994年)、熊月之主编《上海通史》(15卷本,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在专题论著方面,关于近代上海经济变迁的著作较多,如黄苇《上海开埠初期的对外贸易研究(1843-1863)》(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陈从周《近代上海建筑史稿》(三联书店上海分店1988年)、马伯煌主编《上海近代经济开发思想史》(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洪葭管等《近代上海金融市场》(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徐鼎新《上海总商会史(1902-1929)》(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丁日初主编《上海近代经济史》(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第一卷:1994年,第二卷:1997年)、徐鼎新等主编《上海近代工业史》(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8年)、黄汉民《近代上海工业企业发展史论》(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0年)。关于近代上海文化、社会等方面的论著主要有,游有维《上海近代佛教简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秦绍德《上海近代报刊史论》(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年)、陈伯海等主编《上海近代文学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王立民《上海法制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上海市公用事业管理局编《上海公用事业:1840-1986》(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邹依仁《旧上海人口变迁的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乐正《近代上海人社会心态》(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苏智良等《近代上海黑社会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忻平《从上海发现历史——现代化进程中的上海人及其社会生活》(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程童一等《开埠:中国南京路150年》(昆仑出版社1996年)等。

关于其他城市的近代史论著主要有:隗瀛涛、周勇《重庆开埠史》(重庆出版社1983年)、隗瀛涛主编《近代重庆城市史》(四川大学出版社1991年)、来新夏主编《天津近代史》(南开大学出版社1987年)、姚克宏《近代天津对外贸易与天津城市近代化》(天津教育出版社1993年)、皮明庥《武汉近百年史》(华中工学院出版社1985年)、皮明庥主编《近代武汉城市史》和罗澍伟主编《近代天津城市史》(均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北京大学历史系编《北京史》(北京出版社1985年)、李淑兰《北京史稿》(学苑出版社1994年)、曹子西主编《北京通史》(中国书店1994-1997年,共十卷)、吴建雍等《北京城市生活史》(开明出版社1997年)、史明正《走进近代的北京城》(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傅崇兰主撰《拉萨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周峰主编《民国时期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7年)、常宗虎《南通现代化:1895-1938》(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张海林《苏州早期城市现代化研究》(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谢本书等主编《近代昆明城市史》(云南大学出版社1997年)、李玉《长沙的近代化启动》(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年)。此外,秦皇岛、青岛、烟台、鞍山、本溪、开封、包头、自贡、成都、济南、宁波、温州、广州、景德镇等城市亦都已有各自的专史论著问世。90年代陆续推出的各种“老城市”著作,为城市史研究提供了形象的材料,拓展了城市史研究的道路。如上海文化出版社1998年出版《老上海丛书》,包括“建筑寻梦”、“交通揽胜”、“行业写真”、“体坛回眸”、“外侨辨踪”各卷。北京燕山出版社于1996年出版了《北京旧闻丛书》,1999年又推出《老北京丛书》,囊括老北京的穿戴、出行、商市、吃喝、玩乐等专题。同年,四川文艺出版社则推出了《老成都》丛书。江苏美术出版社近年陆续推出了“老北京”、“老南京”、“老天津”、“老西安”、“老广州”、“老昆明”、“老杭州”、“老武汉”等十几种老城市史书,均配有名家解说,可谓图文并茂。在90年代后期,随着香港、澳门回归祖国的临近,关于这两个城市的著作大量出版,其中有不少史学论著,如余绳武等主编《十九世纪的香港》(中华书局1994年)、刘蜀永《香港的历史》(新华出版社1996年)、邓开颂《粤港澳近代关系史》(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吴志良《澳门政治发展史》(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9年)、王赓武主编《香港史新编》(香港三联书店有限公司1997年)、高添强等《香港日占时期》(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1995年)、黄鸿钊《澳门史》(福建人民出版社1999年)、黄启臣《澳门通史》(广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邓开颂等《澳门历史与社会发展》(珠海出版社1999年)、梁渭雄《粤澳关系与澳门发展研究》(广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等。在区域城市史研究方面,主要论著有:傅春兰《中国运河城市发展史》(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茅家琦主编《横看成岭侧成峰——长江下游城市近代化的轨迹》(江苏人民出版社1993年)、张洪祥《近代中国通商口岸与租界》(天津人民出版社1993年)、张仲礼主编《东南沿海城市与中国近代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戴鞍钢《港口?城市?腹地——上海与长江流域经济关系的历史考察(1843-1913)》(复旦大学出版社1998年)、隗瀛涛主编《中国近代不同类型城市综合研究》(四川大学出版社1998年)、王守中等《近代山东城市变迁史》(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等。关于前近代城市和市镇的研究亦值得一提,主要成果有:韩大成《明代城市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年)、樊树志《明清江南市镇研究》(复旦大学出版1990年)、刘石吉《明清时期江南市镇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陈学文《明清时期杭嘉湖市镇史研究》(群众出版社1993年)等。

海外学者在中国近代区域史研究方面亦有不少成果。在70年代,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等单位就制定了《中国现代化的区域研究(1860-1916)》的庞大计划,将全国分成17个区域,分两个阶段进行区域现代化的专门考察。第一阶段先研究沿海沿江的直隶、山东、闽浙台、上海、湖北、湖南、四川、广东、江苏10个地区,第二阶段再研究内陆的陕西、山西、江西、安徽、河南、云贵、广西7个地区。至目前已见5个地区的研究成果问世,即苏云峰的《湖北省》(全称为《中国现代化的区域研究:湖北省,1860-1916》,其余省区皆取相同的省略方式,该丛书皆由台湾近代史研究所出版,《湖北省》首刊于1980年)、张玉法的《山东省》(1982年)、李国祁的《闽浙台地区》(1982年)、张朋园的《湖南省》(1983年)、王树槐的《江苏省》(1984年)、谢国兴的《安徽省》(1991年)。此外,台湾学者关于近代中国区域研究的成果还有:王树槐《咸同云南回民事变》(近代史研究所1968年)、陆宝千《晚清两广的天地会政权》(近代史研究所1975年)、许雪姬《清代台湾的经营》(近代史研究所1987年)、张瑞德《平汉铁路与华北的经济发展》(近代史研究所1987年)、林能士《清季湖南新政运动》(台湾大学文学院1972年)、霍启昌《香港与近代中国》(台湾商务印书馆1981年)、林文慧《清季福建教案研究》(台湾商务印书馆1989年)、近代史研究所编《近代中国区域史研探会文集》(1986年)等。

美国学者在中国近代区域史研究方面成果较多,已译成中文的有:霍塞《出卖的上海滩》、周锡瑞《革命与改良——辛亥革命在两湖》、黄宗智《华北的小农经济和社会变迁》、《长江三角洲的小农家庭与乡村发展》、杜赞奇《文化、权力与国家——1900-1942年的华北农村》、罗兹·墨菲《上海——现代中国的钥匙》、魏斐德《大门口的陌生人——1839-1861年间华南的社会动乱》等。在美国原文著作中,关于近代中国省、县区域研究的新著主要有:玛丽·兰金《中国的精英运动与政治发展:浙江省,1865-1911》(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86年)、伯恩哈特,K.《长江下游地区的租、税与农民的反抗,1840-1950》(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2年)、基南,B.C.《中华帝国最后的书院:1864-1911年长江下游地区社会变迁》(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94年)、马登赛《中国福建省的戒烟运动,1906-1917》(密执安大学出版社1996年)、许元英《客居异乡:广东台山县的移民与跨国主义意识,1904-1939》(耶鲁大学出版社1996年)、霍尼布鲁克,J.H.《机械化采煤与地方上的政治冲突,以19-20世纪江西萍乡为例》(明尼苏达大学出版社1996年)、基廷,P.B.《两种革命:陕西的乡村建设与合作化运动,1934-1945》(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7年)、陈红《1920-1940年长江三角洲的农产品市场:社会、经济环境分析》(洛杉矶大学出版社1998年)等。在城市研究方面,美国出版的有关论著主要以上海为考察对象,如韩起澜《姐妹与陌生人:上海纺纱女工,1911-1949》(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86年)、佩里,E.J.《上海工潮:中国劳工政治》(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3年)、韩起澜《创造中国的社会群体:苏北人在上海,1850-1980》(耶鲁大学出版社1992年)、约翰逊,L.C.《上海:从市镇到条约口岸,1074-1858年》(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5年)、古德曼,B.《出生地、城市与国家:1853-1937年上海的地方网络》(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95年)、魏斐德《警戒上海(1927-1937)》(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95年)、马丁,B.C.《上海青帮:1919-1937年的政治与有组织犯罪》(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96年)、赫沙特,G.《危险的娱乐:20世纪上海的卖淫业与现代性》(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97年)、迈斯纳,D.《上海的成功:1900-1910年上海机制面粉工业发展研究》(威斯廉星大学出版社1996年)、黑德,C.A.《活字印刷术在上海:机械印刷、近代出版及其对上海的影响,1876-1937》(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96年)等。美国出版的关于中国城市史的其它著作尚有:施坚雅主编《中华帝国晚期的城市》(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77年)、包德威《中国的都市变迁:山东济南的政治与发展(1890-1949)》(威斯康星大学出版社1978年)、卡蒂尔,C.L.《中国南部沿海的商业城市:宁波、福州和厦门》(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91年)、约翰逊,L.C.《中国帝制晚期的江南城市》(纽约州立大学出版社1993年)、罗威廉《汉口:一个中国城市的商业和社会,1796-1895》、《汉口:一个中国城市的冲突与协调,1796-1895》(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84、1989年)、盖尔,H.《天津的工人,1900-1949》(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86年)、关满屯《天津商界:一个中国城市的社会与经济》(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0年)、大卫·斯特兰德《人力车的北京:二十年代的市民与政治》(加利弗尼亚大学出版社1989年)、史明正《北京的变化:1900-1928年中国首都的结构、公共事业与社会改变》(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1993年)等。日本学者关于中国近代省区和城市研究的主要成果有:高桥孝助等编《上海史——巨大都市形成与人们的经营》(东方书店1995年)、“横滨与上海”共同编辑委员会编《横滨与上海近代都市形成史比较研究》(横滨开港资料普及协会1995年)、市野政子《上海平民生活》(日中出版社1998年)等。

三、中国近代区域史研究末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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