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东村位于崂山北麓,紧临着鳌山湾。有一条狭长的小洲从村子里伸出来,像条舌头一样伸进海湾里,形成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渔码头,叫港东渔码头。芥子客栈就开在渔码头上。确切地说,它并不在码头上,而是和码头背靠着背,渔码头在舌头西侧,面向湾里,能看到最美的海上日落。芥子客栈在东侧,面向湾外,正对着泊在海上的大管岛、小管岛,能看到最美的海上...
美美在给瘦老头擦身,旁边放着一个冒热气的白色水盆。美美擦得很仔细,一块湿毛巾从面部顺势往下移,在下巴腋窝之处还要拐个弯多转一圈。瘦老头实在太瘦了,浑身加起来没几斤肉,就这么干巴巴薄如一张纸片。倒让美美操作起来蛮轻松,她一双胖手上边下边前边后边在瘦老头身上游走,轻飘飘翻书似的就把瘦老头整个给擦一遍。一面擦着美美开始想入非非,要...
三石头和老婆在北京打工还没到一年,就返回敖鲁古雅乡办离婚手续。离婚是古佳耶提出来的,因为三石头酗酒,还因为夫妻感情不和,总之两人过到了头。对古佳耶第一个理由,三石头并不否认,而第二个理由他绝不认同。他是鄂温克男人,对部落里任何女人都尊敬呵护有加,何况是老婆,古佳耶分明是找托词。他同意离婚的条件就是,古佳耶能不能过过脑子回答他,...
1.白马咖啡馆:一个仁慈的黄昏时刻白马咖啡馆门外台阶上,卧着一只黑猫。鲁迅不喜欢猫,原因有二:猫在春天的嚎叫声,欲望毕露,扰人清梦。周作人曾搬出茶几,鲁迅站上去举着竹竿,把屋檐上的一群猫拍散。兄弟失和后,周作人时时想起北京求学期间这一场景。猫的媚态,类似于鲁迅眼中某些汉子。捕鼠,猫也不会一口吃掉,而是放走它,再捉,再放走,再捉,“颇与...
砾石三三两两撒落在粗砂上,似是上天不经意地把黄豆撒在黄土上。黄豆能长芽,砾石却永远在砂地上沉默着。同样沉默的还有芝麻粒大小的沙子,他们簇拥着、依偎着,在大地上平整地铺展开,铺到远方的山脚,铺到望不到尽头的天际线。粗砂和砾石编织出辽阔无垠的戈壁。
道具车进村的时候,戏台前围满了人,有抱着小孩的老妇人,有捂着火熄的老人,有村干部。有人问:“在村里演几天呀?”也有老人问:“李老太太的女儿会来演戏吗?”也有人问:“演员住村里吗?我家里可以住好几个人呢。被褥干干净净,饭菜也好。”热心的村民,早已把戏台清扫干净,抹了几遍。古戏台坐落在村中央,台前一块大空地,铺了梨花图案的小河石。戏台...
旧梳子它在过滤时光的同时,也过滤了一个女人稀薄的身体。每一次将它拿起,就是每一次将它放下。二十三年前,它拯救了一个女孩全部的美。——如今,它陪伴着她一起神奇地变老了。
三月剪影湿漉漉的情感滋润梦境,美,瞬间苏醒。和风、细雨,洗涤沉郁的天空,视野开始纯净、透明。季节,在大地上渐行渐暖,清粼粼的水波上,野花摇曳着芬芳的倒影。已经播种的日子,随着甘霖的足迹,正悄悄吐绿、成荫。
雪在黄昏降临雪在黄昏降临,余晖拂动群鸦的影子。一半晦暗,一半光明,仿佛一场梦境,在深水中展开,幻影覆盖大地,时间的界牌湮没于路。
鸟巢枯枝,败叶,碎毛屑,这些从世间的末梢黯然脱落的事物,被重新捡起,搭回生活的枝杈上。枯萎了的细躯干的温暖,再次鼓起了。厚实的骨骼肌,让蓝天收拢着翅膀安眠其上——卑微从此脱胎换骨,一个鸟巢的意义,高悬成大地上不朽的果实面对此,我们人类只剩下羞惭——我们丢失了那个脆弱的喙,丢失了那么多的一丝不苟,丢失了原本如此,简陋的满足。
第一章小猴子一个黑衣黑裤男子忽然从巷口闪出,对王拓扬了扬手。“甲浑甲浑。”男子道。王拓听不懂土话,面露诧异。男子朝他举手,左手掌上有一只烟匣子,原来是请抽烟。王拓刚要说明自己不抽烟,却见对方突然伸出右手,竟握着一支短枪。王拓惊叫一声:“干什么!”那时枪响,王拓身子朝后一弹,仰面摔于地上。